午夜惊魂都没这么吓人的。
白耳跟谢书年面面相对,一人一兽就那么纹丝不动隔门槛对视着,把八喜吓得赶紧从床头跳下来,连拖鞋都来不及穿。
“谢总你怎么来了?”
八喜攥着拳头,心脏扑通扑通跳,他不知道谢书年到底听到了多少。万一对方又发现了他们兽族人的身份怎么办?这次已经不能再篡改记忆了,而且现在星七不在,根本没人能拿得了主意。
白耳僵在原地也不知道该怎么做。
难道要他装狗吗?可除了汪汪叫,他根本不知道狗还有什么习性?靠,他明明是只狐狼兽,为什么要装狗啊!
谢书年盯着地上的白耳忽然歪了下头,嘶一声,“刚才我起来上厕所,发现纸箱空了想告诉你一声,没想到跑你这屋来了。奇了怪,睡觉前还要死不活的,竟然不到两小时就能走了?”
想了想,忽然一拍手,有些担心的看向八喜:“这狗不是要死了回光返照吧?”
八喜:“……”
白耳呲着牙真想叼他一口,你才要死,你才回光返照,见不到老子好得快是不是?
警告性的低呜一声,趴在地上侧过头,不想理他。谢书年还上赶的凑过去,揪了把白耳的尖耳朵,以为这狗是露出肚皮求抚摸呢。
八喜忍着笑蹲过去,也跟着谢书年揪了把耳朵。手掌在毛尖儿上轻轻划过,除了痒还有点刺刺的,原来狐狼兽的毛发这种触感,虽然看着软绵绵的,但是摸起来要比他的毛硬好多。
犬科跟猫科到底有些不同吧。
撸着撸着,空调的冷风吹过来,八喜一下打了个喷嚏,猝不及防被喷一脸的白耳一对祖母绿的美眸都要眯成两道线了。
傻猫,你找死,不但薅老子耳朵还敢喷我。
看白耳一脸嫌弃,疯狂甩头的模样,谢书年笑着赶紧揽住八喜的腰一把将人抱起来。双脚突然腾空的八喜,啊一声,目光惊讶的看向对方。
“看什么,大晚上又开空调又不穿上衣?”
八喜低头一看,这才想起来刚才睡觉太热把睡衣脱了,这会正赤膊贴到谢书年的身上,虽然隔着衣料也让他觉得有点不好意思,有些害羞端起手臂挡在胸前。谢书年把人放床上发现八喜这副姿势差点又笑出声。
“又没胸挡什么?”
八喜哦一声,尴尬的放下手,意识到这样欲盖弥彰反而更引人注意了。
他赶紧拉过旁边的被子往身上盖,却被谢书年一把抓住了手腕,顺着对方的视线看去,八喜快要羞哭了。
他怎么还盯着自己胸看,不是说没胸么。
谢书年本人倒没认为自己的视线有多猥.琐,表情自然到不能再自然的盯着对方问:“我怎么感觉,你胸好像比一般男的都大呢?”反正是比他大多了。
一声嗤笑声从身后传来,两人齐刷刷扭头看去,差点掉马的白耳赶紧原地打了个滚儿,表示自己什么都不知道。
八喜挣开谢书年,用被子将自己团起来,红彤彤的小脸遮住一大半,嘴巴闷在被窝里说:“大概是我经除锻炼吧。”
八喜经常锻炼确实没错,在兽联星的时候机会每天都会上蹿下跳爬几十遍树。没办法,他家就住在树洞里,他总不能在树冠上吊个缆车吧。
谢书年干咳一声,“我说的不是外面,是那两个,点。”
说完中间他顿了一下,因为八喜已经把整颗脑袋都藏到被窝里去了。他还只未成年兽,为什么要问他这么多。
而且这副身体是由化形药剂的成分决定的,换话句说,是张卓瑶的胸大,关他什么事啊。
谢书年看人闷在被子里半天也不露头,意识到自己问的好像有点过分了,虽然就是一句无心之言,但对方或许本来就很介意这件事呢,他这么问就是在往小傻子伤口上撒盐啊。
他站在床沿边上搓了半天手,忍不住坐过去,轻拍了拍被窝里的鼓包,“别闷坏了。”
被窝团子小幅度的晃了晃,“我没事。谢总你先去睡吧,很晚了,明天还要上班。”
八喜只是有点好意思立刻面对谢书年,因为他在被窝里感受了一下,自己的胸确实有点,大。
可谢书年却没接收到他的电波,两人想得都不在一个频道上。他叹了口气,这小傻子还真跟他置上气了,连一眼都不想看他。
把头凑过去小声哄着:“瑶瑶?”
被窝里的人脊背一僵,抓了抓手背上的小疙瘩,又是这个称呼。
就听谢书年在外面说:“其实你不用介意,大点也没什么不好,反正也不碍事,我觉得看惯了也,也挺好看的。”
好看个六饼。
八喜知道谢书年在安慰自己,虽然安慰的有点适得其反,不过还是挺暖心的。从被窝里伸出一只手,摸索着抓住了谢书年的胳膊,“谢总我真没介意,就是有点好意思。等睡一觉明天醒来就好了,不用担心我。”
谢书年被对方的下手抓得暖烘烘的,另一只手也忍不住覆上去,“那你亲我一下。”
掌心里的小手一僵。
“现在呀?”
谢书年被他气得咬牙:“那还留着过年?”
八喜不敢吱声了。
慢吞吞把被窝掀开,几乎闭着眼就朝谢书年的脸撞过去,谢书年赶紧按住他的下巴,目光阴测测的:“你这玩摸瞎呢?”
谢书年深吸一口气,稳住情绪后放开八喜,“行了你早点休息,我也去睡了。”
他不想逼迫对方,但也渴望对方能偶尔主动回应一下,而不是自己总在一厢情愿的唱独角戏。
但他什么时候才能等到两情相悦的一天?
还没等到,他就已经有点累了。
看着对方萧索的背影,渐渐从光里步入阴影。八喜像做好了什么决定一般,攥紧拳头,忽然跳下床冲过去把谢书年拉住了,还没等对方站稳脚跟,就把他的脖子用蛮力扣了下来。
完事之后,谢书年按着缺氧的脑门有点怀疑人生。
“我不是不愿意,真的只是不好意思。”八喜拉着谢书年的衣服,仰起头:“但我会努力改的,你别生气了。”
气?谢书年现在还气得起来吗?
再次把人捞起来掼到床上,握着八喜冰凉的脚,轻轻拍了一下,“以后下床穿鞋。”
八喜把身体缩回被子,“有地毯。”
“那也得穿。”
“哦。”只要你不生气说什么都行。
谢书年被亲得到现在都有点嘴麻,这小傻子哪是亲,啃还差不多,牙再尖点都能把他舌头咬下来了。
不过刺激也是真刺激。
小傻子人是傻了点,但对别人情绪变化的感知却比一般人还要敏感许多。刚才自己突然冷了脸,肯定让他感到害怕了。
八喜平躺在床上,又被谢书年亲了一下额头,“抱歉,刚才我有点着急,以后不会那样了。晚安。”
八喜把被子一直盖到鼻尖之下,嗯了一声,“晚安。”
看着谢书年的身影被那扇门彻底隔绝之后,八喜才收回追寻的目光望着黑漆漆的天花板。
晚安。
不知道他们还剩下多少个晚安可以相互问候。
第二天一早,八喜把昨晚脱下来的睡衣叠好放到洗衣机里,打算晚上回来一起洗,就听谢书年在客厅接电话,虽然他没有刻意偷听,却还是听到了不少。主要谢书年也没避讳他,就把电话放在茶几上开了免提,里面说什么都一清二楚。把纸箱里睡回笼觉的白耳都吵得呜呜叫。
挂断之后,谢书年走到洗手间,八喜正有一下没一下的在牙刷筒里涮着牙齿。
“展会那边出了点问题,我要临时出差,一会就走,大概一个星期回来。”
八喜手上的动作一停,扭头看着对方。
谢书年被他这副表情逗得想乐,“没什么想跟我说的?”
八喜刚想摇头,又想到昨晚谢书年生气的样子,抿着嘴放下手里的牙刷筒。
“你近一点。”
“嗯?”
谢书年还以为对方要跟自己说什么悄悄话,刚把脖子伸过去,就被按着又啃了一嘴,还没等喘口气又被八喜推到了一边。
“我去给你收拾一下东西。”
看着八喜以百米冲刺的速度逃出来洗手间,谢书年有些呆滞的舔了舔嘴唇,怎么尝着有点腥呢。
助理来接谢书年的时候,一抬头就看对方嘴角一块深红色的伤口,哟一声,“谢总你这怎么弄的,要不要紧啊?”而且这伤的地方有点微妙啊。
谢书年一张嘴就疼得嘶一声,轻轻碰了碰,“没事。”故意加重音量说:“这不要走好几天么,他非要亲我一下,没想到一上来就咬这么狠,太没轻重了。”说完斜眼看对方,心里猛念叨:快问我是谁!快问我是谁!
助理没注意到谢书年疯狂暗示的眼神,打着方向盘的手顿了一下,咬的?谢总家就他自己一个,除了那些保姆园丁啥的,好像就剩一只猫了。
他透过后视镜又看了眼谢书年嘴边的伤口,别说,还真像是猫咬的。
随即展开一抹豁然开朗的微笑:“谢总这猫就不能惯着,越宠它越蹬鼻子上脸,你适当凶它一下,保证下次就不敢随便咬你了。”
谢书年脸彻底黑成了断电的屏幕,他当年是脑子抽了才选一个这么没眼力见的当助理。
哼一声,“我乐意宠着,我乐意被他咬,管得着么,开好你的车!”
发完火忍不住又摸了把嘴角,小傻子能是猫吗?那么乖,就算是猫也是只小奶猫。
与此同时,在家正换衣服的小奶猫猛然打了个喷嚏,把挡在嘴上的手拿开之后才发现,咦,哪来这么多红血丝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