初晓平复了紊乱的呼吸，回答道∶“我没做什么。”
接着，她讲述了刚才体内的异状，又问了白黎。
“白黎，你也感受到了，对吗？”
白黎已经打理好自己，神情平静地正坐在床榻上调息。
闻言，抬眸看向初晓。
“这便是我要告诉你的。”
初晓念头一转，模模糊糊地猜想∶“就是在驿站那时候……？”
见白黎默认，她语气不明地开口∶“那你告诉我吧。”
最后，初晓脸色冷淡地拉过来一把椅子，坐在屏风前，正朝着床榻上的白黎。
白黎还未开口，就在余光里捕捉到正一脸八卦，看着自己的书虫，顿时冷了脸。
“你！去寄灵珠里。”
“吱～白黎大人，老朽真的不可以听吗？”
书虫讨好地望着白黎。
白黎却把一双冷漠的竖瞳，静静看它。
“吱！老朽这就走。”
火急火燎地说完，书虫便一个转身钻进来搁置一旁的寄灵珠。
白黎见状，随手施法，封住寄灵珠，避免这八卦的虫子偷听。
初晓手指勾着一缕头发绕啊绕，直直盯着他∶“这下可以说啦？”
“你听说过灵匙吗？”
“灵匙？”
……
等到白黎把他因被除妖师带着碎痕剑围攻，灵匙自行挑选宿主的事说了一遍后，初晓有些不可置信。
她倾身抱头，只觉得麻烦缠身∶“你是说我到雾林后，那个钥匙就寄居在我身体里是吗？”
抬头见白黎默认，又哀嚎道∶
“我是因为因为灵匙才穿越到这的吗？那它能不能送我回去啊。”
“不一定是灵匙的缘故，你才来到穹苍大陆。但要想回去，灵匙或许是必要的。”
“真的？”
白黎缓缓点头，侧身拿起那卷纸页有些发黄却精心存放了许久的手札，递给初晓。
初晓接过，略过一眼，便疑问∶“你今日就是去拿这个了？”
“是。”
白黎也把青墨蛇君的过往告知了一二。
“青墨蛇君原本是妖族里修为深厚的大妖，在胤朝开国那次谈判里，他也是妖族三老的支持者。
只是随着人妖两族缓和关系后，他便游历天下、不知所踪。
直到几十年后，肃越仙人交托给当时还只是二尾修为的我一件灵物，青墨为了争夺灵匙，这才现身。”
“他抢灵匙做什么？觊觎它的力量。”
“不是，他是为了他的妻子——方若晨。”
初晓愣住，低头翻开手里的手札，扉页上留名赫然便是方若晨三个娟秀的字。
“不就是这手札的主人？”
“是。”白黎看着初晓，“她和你来自一处。”
初晓这是真惊讶了，笑道∶“真的？她在哪？能带我见见她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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下一刻，白黎打破她的幻想。
“她已经死了两百年有余了。”
初晓的笑容僵在脸上。
“青墨当年便是为了救她，打算从肃越仙人手上夺走灵匙，但并未成功。并且当时灵匙已经为我所用，也并不理他。”
“你在雾林看守灵匙，灵匙没有像我这样，进到你身体里吗？”
“从未有过。只是默许我抽取灵匙之力修炼。”
顿了下，白黎启唇∶
“而肃越仙人又感念与青墨的蛇君的故交，同意带着灵匙，一起去见见已经气若游丝的方若晨。”
“灵匙没救得了她？”
“没有，只是让她回光返照，跟我们说了许多话。
其中就有，她从异界来，几十年间一直追寻如何开启异界大门的方法，听过灵匙的传说后，便一直找它。
而灵匙也如她所想一般，对她这个异界之人回应很强烈，但最终还是回天乏术。”
“她几十年一直都在穹苍大陆？”
“嗯。只不过，方若晨一来到这里，就被妖族的人囚困起来了。她自己被困了十年，想办法逃回人间界，但容貌却也并无变化；又过了二十年才遇到青墨蛇君。”
“她容貌不变，是不是因着她不是这个世界的人？”
“有可能。但她逃走时中了妖毒，被折磨了很多年，最后已经油尽灯枯了。
青墨也是原想要拘了他妻子的魂魄，但不随人愿，方若晨死后魂灵消散，再无踪迹了。”
“不能转世投胎了？”
初晓紧锁着眉头，气息不定。
“即是异界人，自然不在幽冥亡魂册之列。”
“……她真可怜，死之前才见到灵匙。”
白黎看初晓一脸哀伤，安慰道∶“虽只有一面之缘，但我见她谈吐便知道她是个坚韧、通透的性格，想必对自己的结局，她也是早就做好准备。”
“是嘛？她真是坚强。独自流浪几十年，还要躲避妖族里某些人的追杀，一定吃了很多苦。”
“苦不是白吃的。”白黎清浅的开口，对上初晓睁大的眼，“她那本手札里记载了诸多见闻、人妖密事和灵匙之事，还有关于异界之门的传说。”
“哇~这些真有用。真是青墨替她转交给后来人的？”
“是。否则青墨蛇君是不会给人的。”
估计除了这份手稿，其他的那些手札估计都留在青墨手里……
白黎在心底鄙视了一把青墨，忍不住阴暗地想∶许是不愿拿出自己妻子的遗物，才隐居山林这么些年吧。
对面的初晓正在翻看手稿，倏忽喜道∶
“白黎，这里。
三界缝隙，天山之巅，现世异界，其境通天。
好像是指的昆仑天山的最高峰，方若晨还标注了灵匙有破界门的能力，或许可以打开那道缝隙。”
“那页我瞧了几眼，只是天山易寻，却难以突破天山四境。”
“天山四境是什么？”
“昆仑天山是无主之脉，却自然造化出四处秘境，千百年间，不少修行者妄图探访，但都折戟于此。”
“那咱们怎么穿过那里？”
“传言天帝昔日仍为凡界修者时，曾造访过天山四境，还画了一幅四境图指引路途。
只不过，我并未听说过妖族界域涉及过这幅图；肃越仙人也曾提及天界并未保存它。”
“不在天上，不在妖族里，那就是还在凡间地上。总不能天帝闲得无聊，去冥界转转，落在那里了？”
初晓眨着眼，笑着。
白黎也勾起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