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后便是一心都是九灵君的铃铛了。”初晓眸中闪过不忍,“她只是一个天资不太高的妖灵,你们在云雾山庄待了三十年肯定能弄到类似迷香之类的,就把她迷晕吧。”
她没有告知阿依娜铃铛最近受了伤,毕竟人心隔肚皮,要是有人使坏怎么办?
然而细想了一下,初晓郑重地对阿依娜讲:“铃铛可从来没有害人性命吧?你必须保证你们的人不会趁机伤害她!否则就别怪我丢下你们不管!”
见初晓如此正经地维护,阿依娜浅笑道:“你放心,我们北野人恩怨分明,那个小兔子我们还不屑欺负~”
“你发誓!”
“好!我阿依娜对月下狼神起誓,绝不会与同伴伤害铃铛兔妖一根毫毛,否则尸骨无存、再难回返北野故国!”
阿依娜咬牙发誓后,看着初晓:“如何?”
初晓垂眸叹息:“我信你是一心回家了~”
“哈哈~阿依娜本来就是想回家罢了!”
“嗯。我明白了。”初晓眸光闪动,“解决铃铛与九灵君之后,我要去一趟镜湖水榭!”
“去那里做什么?”阿依娜不解。
“那里有不用九灵君相送,便可以顺利离开的方法。我必须去!但是镜湖是吃人的湖水,我不知道怎么过去?”
初晓适时得做出被难倒的担忧神色。
实际上心脏慌得直跳。
可是,没想到阿依娜灿然一笑,初晓被美女惊艳了一下,抿了抿唇。
“这又什么难的?我和姐妹们在几十年里找到了一个安全的办法,来通过镜湖。但是,水榭有结界,我们进不去~”
哇哦~
初晓惊叹:果然这个镜花水月,应该探索的东西还有很多,可是历来的往客都不会认真探寻……
就像那把苍末短剑一样……
“没关系,我有办法进去!”
初晓说得信誓旦旦,然而她心想,到时候也只能靠灵匙这个灵时不灵的外挂了!
阿依娜点头赞许:“我就知道,狼神不会欺骗我~你果然是我们的贵人。”
“哈哈~那我进了水榭之后,便麻烦你们对阮云遮掩一下我和九灵君的去向。”
阿依娜冷冷地笑道:“当然,那个女人我们会好好招呼的~”
初晓干笑不语。
“九灵君一向喜欢三五天便去镜湖水榭,来琢磨他怎么出去这里。明日天亮,扯个谎就说他去研究阵法结界便好了。云雾山庄的女人们不会怀疑的。”
原来如此,怪不得阿依娜不怀疑她,镜湖水榭本就是机密的地方,有送人离开的法子也就不那么不可置信了~
“那……”
初晓还未想到其他什么应该注意的事情,便见到阿依娜从怀里掏出一根狼牙哨子,留恋得抚摸几下,她就抛给了初晓。
“这是我别人送我的,北野的特殊传信方法,只有北野人能听见。你要是出来水榭后,便通知我们!”
初晓将绳索毛糙的狼牙哨子拿好看了看,心道:应该很重要吧?绳子都摸糙了。
她认真点头:“我会好好保管的!”
“好!那就说定了!”
看到阿依娜说走便走,初晓骤然发问:“三十年了,还要回去吗?也许……也许你们挂念的人都不在了?”
高挑婀娜的女人笑着转身,蓝眸温柔地道:“我们都很想念北野的草原,不论多少年都不会忘……
初晓姑娘不也是一样的吗?”
初晓猝然身子一震,颔首轻笑认同:“是的,我们都一样。”
“那、那你赢了九灵君的赌约了?”
“哈~我们细作最擅长这个!”
说罢,阿依娜洒脱地消失在水雾中。
初晓摇头哭笑,怜惜地看着她消失的方向:
身为细作擅长什么?言不由衷吗?
她不知道阿依娜思念的是谁,可也许和阮云一样,是不值得的。
……
随着阿依娜的离去,汤池外渐渐传来了人声。
初晓一边打理自己,一边想:看来这群北野的女子还是有些手段的。
她自己收拾好,便随着几个岁数不大的小侍女走过抄手游廊,跨过几个垂花门,最后来到了一间气派精致的庭院。
侍女手中的灯笼里的烛火只能照亮不大的区域,但她还是能看出这间院子极为用心,雕梁画栋、闲云绕梁。
初晓还没趁着月色仔细打量,身前两名侍女已经打开房门,引着她进了屋子。
屋子里也是格外别致,只不过看上去像是男人的房内的陈列摆设。
她淡声道:“九灵君的屋子?”
“回姑娘,是的。”挽着丫髻的圆脸小姑娘回道。
只不过,圆脸侍女的沉静从容一点都不似一个稚龄少女。
初晓想到这些云雾山庄的女子都是不可貌相的,不自然地遣退了她们。
随意转了转,又在九灵君的书房一隅看到了“紫烨狐君”落款的书画,不由得多看两眼。
然而想到今夜能否成功,还是有些慌,在房内走来走去:
“白黎,怎么办?屋里好像没有酒啊!”
“莫慌,你大可吩咐人来按你的想法来做。”
“害,只好这样了!”
“吱!初晓女娃一定要镇定!”
初晓草草跟他们说了几句,便要喊人布置酒菜。
没曾想,她还未开口,就有侍女敲门道:“初晓姑娘,阮云总管吩咐了酒菜,可要婢子们布置?”
“咳、进来吧!”初晓大喜过望。
真是瞌睡送了枕头。
而老书虫则是在寄灵珠里,不安地捋着胡子。
待到侍女们鱼贯而入,布好酒菜,便又被初晓遣退了。
而那个圆脸侍女又道:“庄主正在阮云总管那里,一会便到,请姑娘莫要着急。”
初晓点头说好。
心中吐槽:鬼才着急见那只狐狸!
在关上门后,确定屋内没有任何人了,初晓这才令书虫把玉盒丢出来。
昏黄的烛台下,翠色玉盒里的生香萍花散发着淡淡的香味,极其醉人。
初晓也不细看了,折断一半的花与藤蔓,便扔进了长颈酒壶中。
听侍女说,这酒是阮云掺了干萍花的佳酿。
而在她的注视下,这萍花与酒液慢慢相融,却完全没了它新鲜的醉人香气,只留下浓郁的酒香。
初晓惊叹:“真是神奇呐~”
她扣紧酒壶盖子,喃喃道:“成败在此一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