初晓踏过狼藉的二楼水榭,深感心累:
呵~白收拾了!
算了,留给那只九尾狐收拾吧~
撇撇嘴,初晓从楼梯经过了被书虫搜刮一通的一楼,此时也是残垣断壁,只留下荒凉的家具陈设。
唔~看来书虫前辈得了不少好东西。
回去了,一定要好好翻阅那些灵书典籍!
初晓按下激动的心情,步伐不停地出了水榭正门。
重新踩在柔软的草地上,初晓仰望尤为圆满皎洁的月,口中微叹:
“八月十五……中秋……”
她垂下眼,萧瑟的孤影落在地上,昭示着她的心:妈妈……
然而,没等她伤感多久,一阵响彻云霄的声音惊醒了她。
在响声过后,初晓愕然看到云雾山庄的方向,逐渐燃起了熊熊大火。并且,火势很快便袭卷了整片山腰。
这下连一向夜间云雾缭绕的山峦也在大火的肆虐下,显露真容。
圆月高挂,山峦黑影绰绰,似有黑影在山间交叠分离,如此在红光浓雾中愈加诡异。
而初晓在惊讶过后,也是疑惑起来。
“……总觉得那座山怪怪的?”
“吱!初晓女娃,子夜已过。”
“啊?八月十五到了,镜湖湖畔的裂隙应该打开了。”
忘了说了,书虫早早便把沙漏打包进了寄灵珠里了,省的初晓不知年月。
“吱~我们还要等那些北野女子吗?”书虫迟疑道。
初晓挑眉道:“当然~我可是承诺了。只不过,对岸没有阿依娜她们的人影啊~
是不是她们找阮云麻烦,搞出这般大动静?”
可是,初晓的笑才扬起一半,便登时僵住了。
面朝云雾山庄,她眼神惊慌地厉声叫道:“糟了!铃铛还睡在桃花小院里呢!”
“吱!”
书虫听闻,也是惊慌乱鸣。
初晓拎起来长裙,急速向云雾山庄奔去。
书虫在寄灵珠中惊叫道:“初晓!你不要命了!”
镜湖可是吞噬一切生灵的死水啊!
没曾想,初晓才踏足镜湖,她全身上下便被一层薄薄的灵光护体,愣是在镜湖水面上跑了起来。
初晓虽是焦急,却仍是解释道:“我现在可不是灵力微薄的新人修者了!”
如同长生荼蘼巨树山洞的潭水漫步一般,九灵君能做到的,她也能做到。
冰凉的夜风拍打着初晓的脸,可她只留下了脚下镜湖的湖面倒影的人影与涟漪水波。
她从来没感到这么痛快过!
身体里好似有一股力量促使着她勇往直前。
当然,初晓最终也是在月下清辉下波光粼粼的水面白骨的见证下,独自离开了那座水榭。
当初晓的脚再次迈上湖畔花海时,面前倏忽出现了一道扭曲的旋涡通道。
其中的气息,让她立刻回想起洗梧轩内的那幅水墨山水画,猛然间她立刻想通了。
高喊道:“我明白了!”
“吱!明白什么?”书虫不解。
“哈~是回去的通行证~
不过,我要先去看看铃铛怎么样了!”
初晓收敛容色,在花海中奔走。
风缠绕着她的乌发,月光携手淡蓝长裙,只有她喘息不已。
远处的火光已经连成了一片。
怎么办?
要是赶不及怎么办?
要是她能跨越距离,直接去到铃铛那里好了!
就像、就像在灵匙的那处黑暗虚空里一样,只要她所念所想,便能来到她的目的地!!
只要!
只要!
“只要你的一个念头……”
缥缈空灵的声音似乎回响在初晓的脑海中。
“只要我一个念头!”
一股暖流从初晓的眉心涌出,流入她的经脉,滋养她的丹田。
当无意识地催动灵力后,初晓眼前一花,不稳的脚步缓了两步才站定,脸庞便感受到一阵灼热。
眨了眨眼,初晓这才看到面前的桃花小院已然是火海漫天。
“铃铛!”
她几步跑到房门前,却被屋檐上燃烧的火、落下的瓦拦住了去路。
紧皱眉头,退后几步,依稀看到房门口有上着异色光彩锁住,便也不再贸然上前。
初晓镇定地屏息,手心一翻,灵力凝成的光剑骤然破空斩去。
房门以及周围的墙体都被破坏,但是那道锁也因此被破开。
初晓急忙走了进去。
浓烟滚滚,整个屋子犹如火炉。
“铃铛!铃铛!”
“咳!唔……是、是初晓姐姐吗?呜呜~”
“铃铛!”初晓大喜。
她急忙在火场喧闹的燃烧声、爆裂声中,摸索着来到床榻方位。
铃铛正在床脚处,缩成一团,已经被熏得流泪满面。
在见到初晓的时,这只小妖灵更是大哭起来。
“呜呜呜~初晓,我还以为我会死呢?”
“不怕!不怕!我这就带你出去。”
初晓安抚几句,便一把抱住铃铛,靠着灵敏的感知躲避头顶不时掉落的东西,她终于走出了已经被烧的面目全非的屋子。
惊魂未定地扑倒在院内的草地上,初晓和铃铛喘息着,看着对方均是露出劫后余生的庆幸神情。
“呼~初晓,你去哪了?我一醒过来,就被锁在了屋子里,而且不知道谁用了邪术,我根本使不出法力,连门窗都被封死了!”
初晓仔细听着铃铛的话,询问:“邪术?”
“是啊!门窗上的封印锁咒,分明就是魔族禁术的气息!”
“你不是从生出灵智时,便在镜花水月里了吗?怎么会知道魔族?”
“那些北野来的女子里,有人就用过魔族禁术刺杀过主人,我当然知道!”铃铛愤恨道。
而满脸怒容的铃铛,脸色一变,抓住初晓的衣袖,便要拉她走。
“初晓,快跟我走!这次定是那些北野女子又要作乱,云雾山庄都被烧没了,主人要有危险了!”
“慢点!”
初晓被拽得一趔趄,急声道。
……
阿依娜灵敏地与血红着双眼的阮云周旋,但额头上的汗水却昭示她的吃力。
周围火光灼灼,炙烤着人的躯体。
这原来是一处清雅幽静的小轩,被九灵君指给一位性情平和的女子。
然则,如今她的尸首随意歪倒在池塘凉亭栏杆处,双目圆睁、满是恐惧,不复生前的平和姿态。
更诡异的是,她整个人都好似被抽干了鲜血一般,身躯萎缩干瘦,只剩下一袭织锦绸衣挂在身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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