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着一首首老歌,桌上的散白终于被兄弟二人饮尽。
学尧兄吸完最后一口烟,用脚尖反复拈着烟蒂。
“是不是有什么话想跟我说?”何超把破吉他放到一边,静静地看着他。
赵学尧是这些年来何超遇到过最耿直最仗义的汉子。心里有没有藏着事情,简直是肉眼可见。
学尧兄深吸一口气,抬起头认真地盯着何超的眼睛:“我就是想问,你到底为啥突然之间变化这么大?头一天还好好的,隔一晚说翻脸就翻脸了。金花姐和剑灵那么帮你,你还逼着人家跟你分家……我就想问问你,要是我和小周……你是不是也会这么翻脸不认人?”
何超叹了口气,重重地点了点头:“会的!”
学尧兄怒目圆睁,有些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
“为什么?钱真的这么重要吗?”
何超摇头。
“那你的意思是,没把我们当兄弟?”学尧兄不甘心地追问到。
何超继续摇头。
这下耿直汉子不乐意了,一巴掌呼在何超后脑勺上。
“你丫有事说事,整一副拉不出屎的样子干啥。”
何大帅哥彻底无语了。
我这明显不想跟你说,你丫非得逼我干啥?不说你还动手了!
他犹豫了一番,最终还是缓缓开口道:“老哥,我要跟你说了,你会跟着难受的!”
“有屁趁热乎放,越憋越臭。”
“呃……好吧,不过你得保证不说出去!”
学尧兄重重地点点头,一脸期待的样子。
何超干咳了两声。伸出左手,张开五指。
“这是一只原本健康的手。”
他指了指大拇指接着说道:“现在大拇指感染了一种致命病毒,极有可能传染给其它手指头。假如你是食指,你会怎么做?”
学尧兄愣愣地盯着何超的巴掌,觉得有些摸不着头脑。
见学尧兄没听懂,何超无奈提示到:“这么说吧,我就是这跟食指,这段时间我所做的事情就是食指的选择。”
“你选了啥?”学尧兄一脸茫然,指着何超的大拇指说道,“这跟手指头感染了,截肢掉啊!净扯这些没用的。”
“大哥,你有没有考虑过,万一大拇指还有救呢?”何超痛苦地拍了拍额头,“再者说了,万一这大拇指没救了,你说医生会不会怀疑后面的手指手感染了,也需要截肢?”
学尧兄依旧一头雾水。
没治了!这货脑子里,压根没有回路!
“这是我。”何超指着食指,接着指着无名指和小拇指,“这是胖姐和剑灵。”
他并拢五指,朝学尧兄晃了晃:“原本是这样的。”
然后他把大拇指和食指掰出去:“现在拇指出问题了,食指为了让后面的指头不被感染,用自己把它们隔开了。”
“是这么个意思!”学尧兄总算听明白了,随即问道,“那谁是大拇指?”
何超无奈地望着学尧兄。果然,就不该跟他说……
“是云海?”学尧兄试探着问道。
……
“他怎么了?那个啥拳击比赛不是搞得好好的吗?”
……
“跟你聊天真费劲,好好的一个屁,你非得给它放稀碎了!”
“是tm你脑子轴好不好?还好意思埋怨我聊天费劲。”何超忍无可忍道,“云海搞了个格斗会所,又办了场比赛,准备通过这个搞赌吸金,懂了吧!”
“你这么说不就行了,非得嫩得神神秘秘的。”学尧兄不屑地一撇嘴,“搞赌就搞赌呗,你无聊的时候不也拉着我们斗d主嘛,这有啥……”
“金额有一点大了?”
“这是有一点嘛?这简直是有亿点好不好?”
很显然,学尧兄又没听懂这个文字游戏。
何超只得很不情愿地继续解释:“云海单单格斗会所和比赛的投资就是几千万快上亿了,你说他得玩多大的斗d主能回本?”
“呃……那是有点大!”学尧兄总算听明白了,尴尬地挠挠头,“要不咱劝劝他?”
何超一副看傻子的眼神盯着他。
“那你也没必要跟潘姐他们闹啊,说明白不就行了!”
“呵呵,有没有一种可能是他们不需要我说明白?”
“他们都知道?”学尧兄再次一脸懵逼。
“简单的说,咱们这个圈子目前的主心骨是我,我一掀桌子,那这个圈子必然得完犊子,云海自然没有拉他们入伙的借口了。”
学尧兄愣了半晌,缓缓开口道:“意思是你这几天都是在演戏了?”
何超摇了摇头:“不全是,云海肯定不傻,我这么干其实是想给他提个醒,你可以理解为我在警告他吧!”
“是演戏就行了!哥还以为你是为了钱跟我们闹翻了的。”
学尧兄揽住何超的肩膀,脸上重新挂起那标志性的憨笑:“得了,话都说明白了,可以好好睡一觉了!”
“睡毛啊!”何超没好气道,“你瞅瞅几点了?”
一看手机,六点五十了。
“走,出去溜达溜达,看日出去!”
何超拽着一脸不情愿的学尧兄走出小木屋。
两兄弟找了块开阔地,静静地面向漆黑一片的榆泽方向坐下。
第一抹新白在远处的山头亮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