吴小命总归是个麻烦,但杨右又不能真的杀了他。
这个时代的刑侦手段可能没有后世高明,但绝对不差,而且捕快办案,有的甚至都不需要证据,屈打成招即可。
顺利走出三条街后,杨右和吴兴坐上了回去的马车。
马车上,吴兴突然问:“老爷,咱们来时不是坐的万定兴的马车吗?怎么不坐万定兴的马车回去?”
杨右:“……”
我说我是忘了你信吗?
尴尬的咳嗽了两声,杨右看着窗外的风景解释道:“因为我想步行三条街的路程锻炼身子。”
吴兴煞有其事的点点头,心说确实,杨老爷的身子骨很弱,是很需要锻炼。
……
当回到万定兴的时候,已经是下午酉时了。
杨右和吴兴返回万定兴,安正豪早就在等着他了,见杨右回来连忙迎了上去:
“杨哥儿,红莹我请回来了,她正在客房等你呢!”安正豪着急道。
其实他们很早就回来了,但杨右不在,安正豪只能红莹在客房里等,这一等就是将近一个时辰,要是别人恐怕早就生气离开了,但红莹却在客房内一直等着杨右返回。
“好,我知道了。”杨右点点头,急忙赶往红莹所在的客房。
红莹一袭红裙,身披黑纱,她坐在客房的椅子上淡然喝茶。
小翠站在红莹身边,小心的侍奉着。
“小姐,明明是那人请你来的,结果我们都到了这么久了,他还不来见我们,他也太没有礼数了!”小翠撇着嘴不忿道。
红莹刚想说些什么,就听见门外的方向传来一阵急促的脚步声,她的心没由来的有些慌张,端着茶的手都有些微微颤抖,但她很快就将体内的这股悸动压了下去。
下一刻,杨右推门而入,致歉道:“不好意思,让两位久等了。”
“不碍事,我们也没等多久。”红莹无所谓道。
杨右尴尬的咳嗽两声,随后说:“这次请红莹小姐过来,是为了商讨两天后与万定兴的合作,我之前与您说过的。”
“哦。”红莹看都没看杨右一眼,似乎没有将这件事放在心上。
“也请红莹小姐放心,该给的报酬,万定兴一定不会少给,毕竟我们是朋友。”杨右看向红莹笑道。
朋友……
红莹在心里默念着这两个字,他这是在跟我划清界限吗?难道我……就如此不堪吗?
小翠感受到了自家小姐低落的心情,她看向杨右愤怒道:“除此之外,难道你没有什么想说的了吗?”
杨右怔了怔,问:“说什么?”
“难不成我家小姐在这里等你这么久,就是为了等你的银子吗?你……”
“好了,小翠,别多嘴。”
红莹强行打断小翠的谈话:“我和万定兴的合作没问题,届时我会准时去表演,希望杨公子到时能在现场指导我的演出。”
“一定。”杨右点头肯定道。
说完,红莹带着小翠离开,但似乎情绪很不好。
“诶!等等,天色已经很晚了,你们两个怎么回去?需要我送送你们吗?”杨右追上去问道。
“哼,还算你有点心。”小翠撇着嘴不满道。
杨右本想让红莹和小翠坐万定兴马车回去,但这时候万定兴的马车都不在,他只能去外面找一辆马车送她们。
走在外面的官道上,吴兴本来跟在杨右身后,但他很快就被小翠喊了过来,她很嫌弃吴兴的眼力见儿,没看见这是主子们独处的大好时机吗?怎么还赶着往上凑?
天色有些黑,有些屋子前早早的就挂上了灯笼,但并没有点灯,只有等天再黑些时才会有下人们点灯。
当然,只有家底富裕的人才会点灯,家境贫寒的人可不会在意晚上有没有照明,他们甚至会觉得点灯是种可耻的浪费行为,大晚上的点这么亮的灯不影响睡觉吗?
杨右和红莹相对而行,两人都没有多说话,只是默默的走着路。
小翠心急如焚,她真想自己隐身走上去,然后教小姐该如何跟男子谈话。
吴兴可没有这么多想法,他谨慎的盯着杨右附近,生怕路边有什么人挑出来会对他不利。
“杨公子,你觉得我怎么样?”
像是绷不住了似的,红莹突然问道。
“你?嗯……你是个很漂亮的人,也有才华。”杨右如实说。
“那为什么杨公子总是躲着我呢?”
红莹直勾勾的盯着杨右的眼睛:“你知道我说的是什么意思?”
被红莹这么盯着,杨右罕见的觉得很不自在,他尴尬的摸了摸鼻头,说:“我没有躲着你啊?”
红莹摇摇头,自顾自说道:“杨公子,你不用装傻,花青柯跟我说过你的事了,我知道你是陈府的管家。”
“你知道吗?当我知道你只是一个管家的时候,我心里反而很高兴。”
“你不是高贵的世家弟子,我也不是娇贵的世家小姐,我们两个的身份更近了,毕竟我也只是教坊司的一个花魁而已。”
“杨右,我不知道你到底是怎么想的,难道你这辈子只想寻良配吗?”红莹质问道。
“这世间没人不想寻良配吧?”杨右说。
红莹眼神黯淡,原来这便是他的回答……
她像是失了魂一般,走路姿势都变的不自然起来。
“不过,何谓良配?是家境相同?还是教育匹配?亦或者是长相相比拟?”杨右接着道:“我认为的良配,应该是两个人心意相通,三观一致,兴趣相同,当然他们也可以有缺点,但他们的缺点又恰好能被对方接受,包容。”八壹中文網
“所谓良配,不过是——你知我知你之深,我知你知我之情。”
“你知我知你之深,我知你知我之情……”
红莹念叨着这两句词,她心中的阴霾一扫而过,随后嗤笑道:“杨公子,你这两句诗可真绕口。”
原来杨公子心中的良配,并非是我所想的那样。
感受到红莹情绪的转变,杨右也松了口气,他知道红莹有意与他。
可他不知道该如何回应,在这个时代,一个商人与教坊司的花魁,能有什么好结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