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秋生愣了下,她能听明白李邑话里的意思,就是硬喝呗。
叶秋生又有些气,话也不说了,就干了。
李邑跟她摆什么谱?叶秋生喝了点酒,脾气也上来了,那点跟人赌气的情绪在酒精下逐渐放大,喝呗。
看谁不能喝!
李邑又倒上一杯,每杯都要和叶秋生碰一下,碰完了立刻就仰头喝下。
叶秋生也没有停顿,就一杯接一杯,两个人杯子碰撞一下,不约而同自顾自的喝下。
前几杯还能装下,喝到后面真是肚子真是装不下了,喝一杯吐一杯。
小青直接把垃圾桶摆在叶秋生腿边。
这酒叶秋生刚喝进去,下一秒就对着桶吐了出来,周围人互相对视一眼,又朝着对方摇摇头,就装作没看见。
曾媛看了只想往后躲,但是又有点害怕,把桶往那边踢踢,“你还行吧?”
李邑也不是很能扛得住了,但是他还是要喝,他举起杯子,等着正在吐的叶秋生。
叶秋生感觉胆汁都要吐出来了。
曾媛看着这场面属实有些壮烈了,再不喜欢叶秋生,也拉拉她的胳膊,“你还好嘛?要不算了。”
叶秋生用着最后的理智,把手搭在曾媛胳膊上,强制性清楚的交代着,“签合同,现在,让他签!”
曾媛连忙点头,“好好。”
慌慌张张的从口袋里翻出合同和笔,硬是塞到李邑面前,李邑也难受得紧,没力气跟她们拉扯了。
夺过合同和笔就签下了。
接着和另外几个老总就摇摇晃晃的走了出去。
叶秋生在原地感觉天旋地转,脑仁儿要炸开了,可她也睡不着,就是晕,晕得感觉自己不在地面上。
感觉脑子在洗衣机里。
她真是晕得撑不住了,死死握住曾媛的手,跪在地上闭着眼睛,脑子在开飞机。
模糊地吐出三个字,“我难受。”
曾媛也紧张了,她东张西望,“这怎么办啊?”
小青把人送走后急忙赶来,声音也很着急,“我们送她去医院吧,她身上好烫啊,好像不止是喝多了。”
“怎么送,我抬不动啊。”
曾媛瘫坐在地上,她是个肩不能扛手不能提的小姐,她也犹豫了下要不要给她哥哥打电话。
但还是不想打,她就是不想他们有什么关系。
小青叫来了李经理,这边叶秋生吐也吐不出来,难受想自己打自己几拳,她握着曾媛但手越来越用力。
她宁可晕过去,没有意识,而不是醒着受发烧和醉酒的折磨。
她也不能躺着,躺着头就痛到无以复加。
李经理找来了两个人,谁知道刚抬出去......
“大少......”
李经理颤着声叫了声。
司行宴的眼神像寒冰淬了毒,望在她身上的时候,她觉得窒息,本能的想躲避和害怕。
司行宴没有说话,从两个人手中抢走叶秋生,把她抱了起来。
叶秋生被剧烈的动作膈得难受,小声嘟囔了句,“慢点儿,我难受。”
司行宴瞬间软了下来,声音带了点温度,“好,马上就不难受了。”
扭头又厉声对曾媛说道,“跟过来。”
“嗷,好。”
曾媛愣都不敢愣下,怯生生的跟在后面。
“坐后面那辆去。”
司行宴抱着叶秋生上了车。
“好。”
曾媛觉得这种差别对待真的离谱。
不就喝醉了嘛,不至于吧,着急得跟什么样别人不要的东西,也就哥哥当个宝,有啥好宝贝的。
曾媛不爽的看向窗外。
叶秋生在司行宴怀里能闻见熟悉的檀香味。
这让她躁动的神经,稍微安分一些。
她紧紧拽着司行宴的袖子。
人难受的时候就是这样,会本能寻求依靠,企图能被分担痛苦。
可这件事第一次应验。
司行宴的手抖着给她理着头发,连咽口水都觉得痛。
他才像那个喝醉了的人。
到了医院,医生早就等着了。
给叶秋生挂了水,喂她吃了点药。
叶秋生才勉强能平躺着晕过去。
门外。
“自己交代。”
司行宴从来没这么对过曾媛。
就像以前的班主任抓到她做什么坏事了,她现在要坦白,还得接受惩处。
司行宴忍住了想要抽烟的想法,十指交叉着放在双膝上。
近乎完美的脸,硬直的面部线条显得刻薄无情。
曾媛磨蹭半天开口了,“我们,是在,帝爵碰到了,我没有让她帮我哈!是她自己说要帮我的,酒也不是我让她喝的。”
片刻。
司行宴冷笑,“你是真不知道别人在帮你嘛。”
曾媛没了底气,声音也越来越虚,“我,我知道......”
在她以为司行宴会责骂她的时候,司行宴只说了一句。
“知道就好。”
曾媛却湿了眼眶,低下了头。
兄妹两就坐在走廊里,深夜没有多余的一人,亮堂的白光照在瓷砖上,又向四周散射。
整个过道安静,白亮得像一条时光隧道。
“哥哥,你很喜欢她吗?”
曾媛看着自己的脚尖,指尖在悄悄用力。
这样的问题司行宴没有想过。
问题的关键在于,他不知道何为喜欢。
他遇见孟昭懿的时候没有那么惊慌失措过,孟昭懿很聪明也很完美,所有人都觉得他们相配,他们都很喜欢孟昭懿。
但是叶秋生没人喜欢,她无论做什么别人都会觉得她不配。
司行宴很想说他其实也就是受人嘱托,叶秋生不能出事罢了,但是说不出口。
还是不一样。
他见不得秋生吃苦,见不得她难过,见不得她在他面前可怜兮兮的。
什么时候开始的,他不知道,他从国外回来之后第一次见叶秋生,就好像有什么东西被触动了,他以为是出去之前叶秋生替他挡的那棍。
他还记得上次叶秋生问他疼吗,呵,一句疼吗怎么还记在心上了,真是奇怪。
两个人都这样坐了一晚上。
次日叶秋生睁开眼都已经下午了。
刺眼的日光毫无遮拦的向她袭来,她伸手挡了一下。
司行宴起身给她拉上窗帘。
“哥哥,吃饭吧。”
曾媛提着两份午餐兴高采烈的进来。
“你醒了。”
曾媛声音明显低落了下来。
叶秋生觉得苦涩得很,自己在病床上躺那么久,结果人家还巴不得你醒不过来。
自己又是何苦帮了她,何苦去给她出那口气,真是又想给昨天帮曾媛的自己两巴掌。八壹中文網
“小媛你自己吃吧,这个东西她吃不了。”
司行宴提着曾媛就把她提溜出去了。
“不是,你可以吃啊......哥哥!”
最后曾媛拍着门也没人理她。
司行宴今天穿的是浅蓝色的香奈儿编织外套,里面是白色内搭。
不愧是贵公子,贵气逼人。
叶秋生瞧着司行宴总觉得他和一般的富二代不一样,他的贵气真是骨子里自带的。
就算一无所有的时候,站在人群中他也能是最出众的那个。
他坐在床边,捏着叶秋生的手,轻轻给她按摩,“舒服点了吗?”
他还记得昨天叶秋生最后说的那句她难受。
叶秋生眉眼一弯,“我的恢复能力很强,无论什么事,我只要熬过去了,就过去了。”
若事事计较,怎么计较得过来。
如果总是沉浸在难过里,那又怎么能好过得起来。
“吃点什么,晚上带你看戏。”
“小米粥吧。”
宿醉的感受就是第二天脑子里还有一千只知了在叫。
这肚子也是,明明是饿的,但却是撑得难受的感觉,已经分不清饱饿了。
司行宴端着小米粥,格外认真的吹了吹,像司行宴这样的人,他无论做什么都很帅。
眉毛整齐英气,眼尾上挑。
“司行宴,我手没断,我可以自己来。”
“你就当你断了。”
叶秋生抿唇,“我不!”
勺子递到她嘴边的时候,她还是不争气的张嘴了。
钟九也是很不容易,每次司行宴围着叶秋生转的时候,钟九就要把所有的文件到处搬。
司行宴在哪儿,就在哪儿办公。
跟古时候的皇帝一样。
叶秋生这边醒醒睡睡,醒醒睡睡的,就到了晚上。
终于睁开眼有了尚在人世间到感觉了。
对于叶秋生而言,这些身体上到疼痛也就这样了。
叶秋生刚从病床上坐起,眼看着沫白推着个行走到衣架走了进来。
衣架上挂满了‘锦绣华服’。
这些新品高定还没有推向市场,但叶秋生毕竟是内部人员,这些都有见过些,一条都动辄几百万。
这一排衣服几千万就花出去了,真是看得人头大。
不知道司行宴走哪儿搞来的。
可是这并不是长安居!
给叶秋生看得目瞪口呆,这什么偶像剧情节,为什么要在医院里挑衣服!
司行宴双手插兜,淡定自如,“挑一件,带你出去玩。”
叶秋生深吸一口气,不忍在去看这个衣架,“随便给我一件吧。”
沫白也闭着眼睛胡乱摸了件递过去了,她真的很想解释这个想法和她无关。
最后司行宴还要把她扶上轮椅。
叶秋生死死抓住床边,咬着嘴唇,耐着性子,“司行宴,我没瘸!”
“要我抱,早说啊。”
叶秋生一下腾空起来,吓得她搂住司行宴的脖子。
叶秋生惊得嘴都闭不拢。
她一时不知道这不是正常人的操作,还是因为她不知道正常人是什么样。
总而言之是,她和司行宴到底谁不正常。
叶秋生望着他完美的下颌线,“司行宴,你现在不对劲,你以前很冷冰冰的。”
“叶秋生,那是你冷冰冰我才冷冰冰,你进一寸,我就进一尺。”
可她进了那一寸是假的啊,她的热情是假的,关爱是假的。
她即使能被感动,也就是那两分钟的事。
她不是冰山,她是顽石。
叶秋生直到坐到车里也不说话,她靠在司行宴的肩膀上,他们两的身高差,靠在肩膀上刚刚好。
“叶秋生,我前段时间听到了个很新鲜的词,叫疼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