突然有人压过来,叶秋生不舒服的用手肘戳了下他,“还行,不疼了。”
叶秋生忍了下,还是忍不住说,“这就那么小一点的床,为什么要来跟我挤啊。”
司行宴脸色一下沉下来,声音也带着威严,“你不乐意?”
叶秋生欲言又止,听出了他的不悦,改了下口风,“不是,就是不太方便。”
“没事,我勉强能睡下。”
但是我不能啊!我不能啊!你那么大一坨占了多大的地儿自己不清楚嘛!
在习惯性的微怒和幽怨中,叶秋生两眼一闭,双腿一蹬,睡着了。
楚禾从那边病房出来,突然觉得自己无路可去,要嘛就重新找个病房躺回去,但是她又不想。
看了看手机里面的联系人,觉得自己这张脸去哪儿都不合适。
她平时张扬跋扈惯了,不接受任何人异样的眼光。
想了想还是回趟家吧。
进门的时候楚国辞在大厅喝水,边喝还边抽着烟,微壮的身体穿着居家服,但是一点没有发福的迹象,眼神也很清明。
“爸爸。”
楚禾乖巧的叫了声。
这大半夜的,楚国辞还以为见鬼了,吓得手一哆嗦,“怎么回来了?”
“想家了就回来了。”
楚国辞看着楚禾的脸,有些忧心忡忡的道,“你这脸,能好嘛?都那么久了,纱布都不能拆,不会到最后好不了了吧,那整容能整好嘛?”
楚禾听着语气,以为楚国辞真是关心自己,于是宽慰道,“不太好恢复,得需要点时日,如果好不了的话,不一定能整回以前的样子。”
楚国辞将杯子重重放下,燃尽了的烟头差点烫到他指尖,他思虑着问道,“你和赵公子最近怎么样?我怎么感觉你们最近没什么联系,他好像最近在一个......”
他思索一下,突然想起,“对,他在一个小女演员那儿,我听人说了,他挺上心的,你没动手?”
赵烨爱玩,众人皆知,但不过都是些女模明星,上不了台面的,隔三差五的就换。
都是些楚禾能对付的角色,楚国辞也赞成她这么做。
楚禾上前,拉开楚国辞旁边的一把椅子坐下道,双手撑在下颌线上,“不太好,这个小女明星不一般,我给她钱,她觉得我在侮辱她,赵烨也好像还挺喜欢的。”
头一次听说赵烨有喜欢的。
这可不太妙啊。
楚国辞转念一想,确实啊,本来楚禾减肥减下来之后,五官娇小,双眼灵巧,皮肤白皙,看着也是个特别的小美人。
但是现在毁容了,好不好得了还不能下定论,赵家肯定不会找一个毁了容的女子啊,赵烨怎么又看得上?
楚国辞顿时心里烦躁,眼带着抱怨的看向楚禾,“楚禾,你妈妈现在可是又怀孕了。”
楚禾放下手睁圆了眼睛看过去,“什么?”
那么大年纪了还能生?
真是要了命。
“你要是能跟赵烨成婚,我就跟现在的夫人离婚,娶了你妈妈,这样你弟弟出生就不会顶着私生子的头衔,他就是正经的楚少爷。”
还是个弟弟?
私生子确实很难听,楚禾当年经历过,而且这么多年了,她妈妈也很委屈,见不了人。
大家都以为她是楚夫人的女儿。
楚禾皱起眉问道,“哪里是我想让他娶他就会娶的,这个事情我办不了啊。”
“我不管,你自己想办法,想要人还是钱,我都给你,亲事只要定下就行。你妈妈和你弟弟的往后,就看你的表现了。”
楚国辞把烟头往烟灰缸里一戳,径直上楼去了。
留下楚禾一个人伤神。
她往后倒在椅子上。
都什么玩意儿啊。
婚姻是交易是儿戏嘛,有谁愿意去做这样的买卖,赵烨想娶谁娶不到,更何况他又不结婚。
即便如此,难道她自己的意愿,她的想法,就一点也不重要嘛。
可是弟弟和妈妈,真的很重要......
第二日叶秋生想着自己的伤没什么大碍了,还是得先忙工作。
正看着文件呢,司行宴顺便也递过来一份文件。
叶秋生随手打开,发现是个项目书,介绍京城的一个人造湖的,这是......个十百千万,三百亿修了一个湖!
“什么啊?”
在翻到最后一页叶秋生更震惊,她突然有了个三百亿的湖?
救命。
贫穷限制了她的想象力。
“司行宴,这是,你欠我的聘礼?”
叶秋生只能想到这个解释,然后看向他手上的钻戒,心里顿时有点惭愧。
自愧不如,自愧不如。
那边的桌边的司行宴带着金丝框眼睛,衬衣松松垮垮的穿在身上,电脑的白光印在他棱角分明的脸上,手上的打字动作不停。
“一个湖有什么好大惊小怪的,明天去看看怎么吧,不喜欢重修就是。”
别别,她想都不敢想,还重修。
她已经收了一条公路,还有一个湖了。
司行宴的钱是花不完嘛。
叶秋生瘫坐在病床上,不禁问道,“你到底是怎么把生意做大做强的?”
司行宴最开始什么都没有,还得受苦受难挨打,司家最好的资源都是留给司初延的,唯一一点就是司初延年龄比较小。
司初延和叶秋生差不多一般大。
叶秋生有幸听说司行宴当初大雪时分拿着项目书在政府门口等了一天。
一天没等到人,他就再等一天,再等一天不行,他就继续等下去。
他都不回家睡觉的。
打听到那个高级官员住处后,他又去人家家门口堵着,直接睡在门口的躺椅上了。
就这样一边打听别人的行程一边紧密跟踪,在雪里待了两个月。
那个官员被他烦得来没有办法了,最后同意给了他五分钟,就这五分钟,改变了他人生很多事。
“叶秋生,想做的事,不能只是想罢了,渴望是一切的起点,怎么做才是决定你能到哪儿的关键。”
受教了。
就这么在床上躺了两天,叶秋生伤好得差不多了,带着周阳往那个湖去了。
“沫白呢?她还在休假?有点过分了吧,这个过年她可不能再休了。”
谁知道周阳上来来句这儿啊,害。
现在周阳也恢复了生气,虽然整个人还是瘦骨嶙峋的,穿着浅蓝色西服,整个人像个高级经理,头发烫了锡纸烫,像个拖把盖在头顶。
说着沫白姗姗来迟,沫白瞧着眼前这个男人还有一点不敢认,“你?”
“周阳啊,你傻了啊。”
沫白吸了口气,“哦。”
两个人并肩走着,并没有人搭理叶秋生,他们两正有说有笑的欣赏着湖景,也不是两,是只有周阳笑了。
湖边的风弗过脸庞,清凉温柔。
远处一个穿着黑色大衣,双手抄兜的男人,大衣宽松,薄厚适中,面料高贵,男人高挺,下颌清晰。
不是司行宴是谁。
他站在湖边,与湖景融为一体。
湖中心修了个塔,在落日余晖下,缠绕在塔上的灯亮起了黄光,直直照映在湖中。
湖的两侧均牵有光线,湖中有人撑船泛舟,湖是一个巨型圆状,看不见两端,像没头没尾的一条江。
夜风总是遒劲的,总能把湖面吹起一圈圈涟漪。
往湖的背面看过去,他的背后是商业中心,高楼林立,繁华异常,可是这样却了无人烟,大片的绿草地,与修得很好看的艺术楼。
叶秋生向他走去,他总是不用回头看就知道是谁。
手往后一牵,牵住了叶秋生的手。
“喜欢嘛?”
这个词问得叶秋生眼眶一热。
到底第几次了。
“喜欢,这是什么时候修好的?”
“昨天才竣工,很有幸,我们是第一对在湖边散步的。”
是么。
叶秋生转眸看向后面跟猴子一样蹦跶的周阳,还有一脸淡定的沫白。
叶秋生呼吸着这里格外清新的空气,空气中还夹杂点水汽,“你为什么会修这么一个湖?”
这个湖因为是人造的,刚注满水,还没有没有结冰,湖水清亮。
“你不觉得京城需要这么一个地方吗?”
是啊,是需要。
叶秋生抬眼看向司行宴的侧脸,仿佛能看见他眼里的点点星光,他注视着湖中的那个高大的塔。
叶秋生随他的目光看过去,“这里是你设计的吗?”
“我知道很好,不用夸。”
“......”
一直以为活在豪门里的人,多少有些身不由已,从小要接受磨砺,和最好的教育,要肩负家族兴衰,企业兴盛。
特别是像司行宴这样的人,还以为他一直都是活在黑暗里的,二十几年来不曾出席任何重要场所。
隔三差五的要接受生命的威胁,动不动就是要和人拼死一战。
他怎么,怎么还能想这些,想在京城修一个湖,想在桥洞下画画,想在废弃的工厂里种玫瑰。
叶秋生捏紧了司行宴的手,“你知道你很好就好。”
司行宴低头下来,亲上了她冰冷的额头,沙哑的嗓音,“真是便宜你了。”
......
叶秋生没在医院住两天,身体能自由活动了,她就出院了。
出院的第一件事,就是发布会和秀场的问题。
周阳找了很多场所,要场地足够大,要适合走秀,要体面高级,要刚好空着预定。
最后就筛选出两个。
一个室内殿堂的,一个室外草坪的。
室内这个老板跟周阳一个姓,都姓周,两个人还是老乡来着,最开始见面的时候就一见如故。
现在和叶秋生与沫白说话,他也松弛自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