牧蛇人也不太知道这小子到底有多大的本事，不过光是从王令豪所提供的资料中来看的话，根本就没有提及到这小子会用刀...
“装腔作势！”
现在是箭在弦上，也由不得他想那么多。
牧蛇人蜻蜓点水般踏过巨蟒的头顶上，继续飞身向陈子河发起进攻...
巨蟒则是心领神会地紧跟其后，由此也可以看出他们并肩作战的次数应该并不算少，至少这种默契不会是一朝一夕可以培养出来的。
本以为他们可以想之前的那次合击一样，同时攻击陈子河的上下盘、打他一个措手不及。
可没想到陈子河此时竟然摆好了架势，那副胸有成竹的模样、仿佛就是在等待着他们的进攻...
眨眼间牧蛇人已经持着短笛来到了他的身边，陈子河反手提着短刀，一击格挡开对手的短笛，顺势朝下划向巨蟒的眼睛。
巨蟒见躲闪不及，只好勉强用头顶开陈子河的手腕，牧蛇人则是找准机会、再次挥动短笛攻向陈子河的头侧。
拦、挑、抹——
只是在电光火石之间，陈子河抬手三个动作一气呵成。
顿时血液飞溅，牧蛇人被削去半根手指，他捂住右手、忍着剧痛连忙向身后仓皇逃离。
巨蟒则是护主心切，它明知自己不是陈子河的对手，但为了保护自己的主人依然奋不顾身朝着他扑咬而来...
“波绫！”
“奥义·直刀影流！”
一时之间刀芒暴涨，刚刚还远在十几米外与蛇群厮杀的波绫突然挺刀来到巨蟒身前。
“破！”
血雾弥漫，波绫持刀侧立，伸手轻轻抹去了脸上的几滴血迹。
那七八米长的庞然大物在被劈下半个头颅之后轰然倒地，剩下的残破身躯只能在地上扭转抽动、却再也无济于事。
这次牧蛇人不敢再对战胜面前这二人抱有半分希冀，即使自己的命兽被人斩杀、他也只能头也不回地逃跑...
但陈子河根本就没打算放他离开，他刚刚叫波绫过来斩杀巨兽，为的就是给自己节省下追杀牧蛇人的时间。
“你跑得了吗？！”
陈子河甩手两枚飞石便击中了牧蛇人的后背。
“姓林的...你非要对我赶尽杀绝吗？！”
牧蛇人见自己逃也逃不掉了，干脆忍着剧痛，直接站定了身子与他对峙。
“作为一个杀手，你也好意思问这句话...”
陈子河没有做任何的停顿，紧握短刀便朝着对方的咽喉砍去。
“既然你想要与我死战...那我也必然要从你身上咬下来几块肉！”
看牧蛇人的架势，好像也打算殊死一搏了。
他从口中吐出了一条长长的信子，双眼化为金色的竖瞳，浑身上下满是杀意...
“小崽子...找死！”
他挥舞着手中的横笛与陈子河血战不退，一时间两人竟打得难舍难分。
“变强了？”
牧蛇人一招一式快如闪电，甚至有些要压制住陈子河的意味...
不过在对战中陈子河逐渐发现、虽然对方的速度和反应都快了不少，但承受伤害的能力却并没有得到增强。
而在两人今天的交手中，陈子河一直都是凭借着体力和耐操来压制对手...
随着牧蛇人身上的伤口越来越多，那滴答滴答流下的血液也逐渐染红了他脚下的草地。
而陈子河这边虽然也硬生生抗下了他十几次的戳打，但依然没有留下任何的伤口。
他每一次挥刀都拼尽全力，反复使用涂爷所传授的那一招三式在牧蛇人的身上留下刀口，有的位置甚至一连遭受了多次的打击...
“这是...屠刀？”
牧蛇人大惊失色，手上的动作也慢慢迟缓了下来...
也不知道他是没有力气了还是血快要流干了，此时牧蛇人给人的感觉仿佛气数已尽。
不仅是反应变得迟钝、频频让陈子河得手，他那软弱无力的双手更是再也无法和陈子河正面对抗。
他叹息了一声：“三十年了...没想到在这个地方，竟然能够看到这本该绝迹于江湖的刀法...”
“不亏吧？！”
陈子河本来是准备借着这个难得的活靶子，再多练习一阵、好好精进一下自己的刀法的。
但见对方已经彻底地失去了抵抗的能力，他也留下了最后抹脖子的这一刀没有着急出手。
“当然不亏...不亏啊...”
牧蛇人目光呆滞地看向陈子河，缓缓开口说道：
“相传见识到这套刀法的人，全都被刀刃封喉夺命...无一例外！
所以江湖上只传有屠刀之名，而关于招式却是没有一个活人能够见识到。”
“那你怎么知道，我所用的就是你说的那套刀法？”
“伤口...就是死者留下的最后的遗言。”
牧蛇人低头看了看自己身上那些还在不停冒出鲜血的刀口，哑然失笑：“不会错的...这就是是屠刀！”
“相传屠家刀传男不传女，更不会外传...没想到你小子竟有机缘学得一招半式。”
“不外传？怪不得涂爷每次听到自己要学他的刀法，都是推三阻四的呢...”陈子河心中也是惊诧万分。
“你认识涂家人吗？”
“呵，不认识...”牧蛇人摇头轻笑：“当年他叱咤江湖的时候，我还是个在山上学徒的猴崽子呢！”
看着牧蛇人眼神中对涂爷的崇拜，陈子河也在心里地对老爷子的身世愈发地感到好奇了。
“屠老前辈...他还在世吗？”
“嗯？这个你就用不着打听了。”
涂爷当年选择退出江湖，后来更是在这山沟沟里隐姓埋名三十几年，所以即便是将死之人，陈子河也绝不能让他了解到关于涂爷的任何行踪。
“石甲钢刀，屠尽东洋...”
牧蛇人仰天长啸，目光中满是诉不尽的赞叹佩服。
所以，即使他最终也没有从陈子河这边得到答复，好像也不会再有什么遗憾了。
他轻轻闭上双眼，仰起头来等待着这逃不掉的一刀。
“这是屠刀里面的哪一招...我能知道吗？”
陈子河横刀于身前，目露凶光：
“此式...临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