仙钰按照钟闻舟留下的记号,一路出了城,往潋沧海内唯一的一座山上而去。
半路时,仙钰停顿了一下。
“好像忘了点什么事啊?”
又仔细一想,算了,既然忘了,应该就不是很重要。
继续顺着记号前行,一路来到这座被大雪覆盖的平皖山。
平皖山,原名平碗山。
传说中上万年前,潋沧海原本是和玄武大陆相连的,而那时候,玄武大陆是由四大神兽统治着。
后来潋沧海内出了一头魔龙,整日作乱,更是一尾巴将原本相邻的大陆打断,形成了一座孤岛。
后魔龙被一神秘的高人封印,用随身携带的碗将魔龙扣在了地面。
而碗越变越大,最后形成了一座大山。
神话故事总是吸引人的。
魔龙什么样子,他不知道。
但上古四大神兽他都见过了。
神兽之首的青龙是个住在竹林里,爱喝茶下棋,总喜欢穿一身天青色的中年男人。
统治大陆?
仙钰对此深表怀疑。
毕竟,青龙大叔别说统治大陆了,他连穷奇三天两头砍他的竹子回家烧火这件事,他都懒得管。
剩下的几个…
朱雀是个沉迷带娃做家务的漂亮人妻。
白虎是个整日里骂自己女婿的暴躁外公…
也就玄武没有在南离镜,还被林家的先祖给锁在渊州秘境的湖里当门神呢。
就这一群不靠谱的神兽,玄武大陆易主这事,没准就是他们自己不想干了。
仙钰皱着眉在半山腰的位置晃悠了半天。
功夫不负有心人,仙钰什么都没找到。
“我去,记号呢?这怎么没了啊?”
身旁是挺拔的松树。几只小松鼠在松树枝头跳跃。感受到仙钰妖气的一瞬间,被吓的僵硬住身子,
感动吗?
短暂的鼠生竟然可以遇见如此大妖。
一只小松鼠没站住,从树枝上一头栽了下来,掉进了雪堆里。
它想说,不敢动。
所以,它真的没动。就那么躺在地上,双目呆滞。
只能默默祈祷,一会儿它不会塞住大妖的牙缝。
仙钰脚下一软,
“吱!!”
一声凄厉的惨叫吓的仙钰瞬间抬脚。脚下一滑,插在了身后的灌木丛中。
然后仙钰就看到了那隐藏在灌木丛后的山洞,和山洞边钟闻舟刻着的记号。
世上无难事只怕有心人…
但有时候脚滑其实也行。
仙钰看着黑黢黢的山洞撇了撇嘴。
难道他找不到,还真是个风水宝地。
既然如此,连杀带埋,一条龙,坑都不用他刨了。
仙钰化作原形后向着山洞里走去。
那被踩的小松鼠等到仙钰离开后,才从雪堆里爬了出来。
眼泪还挂在眼角,可整只鼠已经发生了天翻地覆的变化。
骄傲,无比骄傲,骄傲突破天际…
它甚至可以回去骄傲的说,它和一只妖王交手,只用了一招,那妖王就连滚带爬的逃走了。
这个牛逼,它吹一辈子。
————
山洞内悠长转折。
仙钰走了有大概半个小时,突然脚下踏空。
人就从山洞里消失不见了。
下一刻,仙钰出现在了花丛中。
花丛的中间是一条小道。
小道的尽头,是一座偌大的宅院。
仙钰看着如同夏天一般的小世界,不由得感叹。
薛家别的不说,这捡便宜的本领还是挺厉害的。
生而为妖,对于妖气的感知极其敏感。
在进入这一方小世界的瞬间,仙钰就感知到了这小世界深处那股巨大且惊人的妖力。
看来魔龙的故事还真是有迹可循啊。
只不过这里属于小世界的边缘。
而那魔龙似乎还在沉睡着。
仙钰偷偷绕到后院的位置,跳上墙头。
一名男子正站在院内,和那名从薛家出来的人交谈着。
等到那下人离开后,男子又回了屋内。
记忆里那嚣张跋扈的少年和刚刚的男人对上了号。
猫身一跃,轻轻的落地。
又顺着打开着的后窗跳进屋里。
沈伯之并不在屋内。
仙钰打探了一圈,从床头看到了一副女人的画像。
女子一袭红衣,眼神单纯,模样却透露着一股说不出来的媚意。
薄薄的朱唇微启,似乎在诉说,少女的心绪。
那幅画应该已经有些年头了。
白色的画纸已经泛黄。
画像的左侧写着一行小字。
“天不⽼,情难绝。⼼似双丝⽹,中有千千结。”
字迹苍劲有力,应该不是女子所写。
一个大胆的想法出现在仙钰的心中。
若真的如他想的那样。
那沈伯之还真该死啊。
仙钰在屋里又转了一圈,没有找到机关的所在。
门再次被打开。
仙钰回头和正要进来的钟闻舟对上了视线。
看了一眼钟闻舟身上的草渣。不由得疑问。
“大师兄,你去哪了?”
钟闻舟淡淡的回了一句。
“掉坑里了。”
仙钰探着头往门外看了一眼。
这一眼不看还好,一看吓一跳。
院里七八个大坑,全露了出来。
而原本离开的那名下人正大头朝下插在坑里。
发生了这么多的事情,竟然一点声响都没有。
仙钰变回人身后冲着钟闻舟竖起来大拇指。
心底却在盘算着,要不要回头干脆把凌霄阁改成暗杀组织吧。
又想了一下,那卧底比杀手都多的某组织摇了摇头。
算了吧,酒厂也不是那么好干的。
“你宫师兄呢?”
钟闻舟醍醐灌顶的一句话,这才让仙钰想起自己到底忘了点什么。
“宫师兄应该还在薛家的房顶上蹲着呢。”
仙钰尴尬的开口。
他忘了宫师兄留下接应他的事了。
本以为会是一场艰难的战斗,哪成薛家的老祖宗实在是…
啧,掉价。
钟闻舟对于宫文乐被他遗忘的事实,也是无语极了。
可人都已经进来了,总不能在调头回去吧?
于是…
“我回去找他。”
钟闻舟坚定的选择了回头。
路过那名被倒插在土里的下人时,还用力的将人往里按了按了,以此来发泄自己心中的不满。
能怎么办,毕竟是自己的师弟,总不能揍一顿吧。
仙钰也是尴尬的要命。
怎么就能把自己嫂子给忘了呢。
就在仙钰抓心挠肝不知道一会儿该怎么跟大师兄解释的时候,
密室的门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