忙碌
徐润清几乎是那一瞬间,就低下头来,鼻尖擦过她的脸侧,微微地凉意。
然后,念想就看见他眼底,那一瞬绽开的火焰,亮得惊人。
里面似乎有凝结的冰凌,泛着光,一层层,如果绽开的花朵。
“无师自通?”
他的声音瞬间就更哑了。
“我是个喜欢探索的好孩子。”
念想知道他这样带着毫不掩饰侵略的眼神代表着什么,偏有恃无恐,知道他不会拿自己怎么样,可劲地撩拨着:“好奇的,都会实践……”
她环着他,撒娇一般贴着他的身体蹭了一下。
隔着厚厚的衣服,也能感觉到他浑身骤然的紧绷。
念想又忍不住笑,见他正酝酿着要卷土重来,赶紧竖起手指:“五分钟了……我一秒都没浪费。”
徐润清握住她的手反手就扣到了她的身后,顺势地手劲微用了点力,推着她往前,彻底埋进自己的怀里。
另一只手捏住她的下巴,低头吻下去。
他的嘴唇滚烫,因为刚才的亲吻有些水光,轻轻地摩挲着她的唇,柔软,又温柔。
然后捏着她下巴的手松开,向后,覆到了她的后脑勺上,缓缓扣住。
那唇移过去,顺着落在她的下巴上。
他的目标显然不是这里,吻得并不专心,只轻轻一个啄文,就沿着她的脸侧,落在了她的耳垂上。
那温热的鼻息就在她的耳边,清晰地每一个承转呼吸的节点都听得一清二楚。
念想觉得自己被他一点点点燃,燃烧,整个人都热了起来。
她动了动身子,却也不知道是想避开他,还是……要邀请他。
徐润清扣在她脑后的手微微收紧,含住她的耳垂,舌尖轻舔勾画,几下……就让念想整个人软了下来,抱着他就像只树袋熊抱着大树一样,怎么也不撒手。
然后他的手指轻勾起她耳边的发丝……
念想还未反应过来,他的唇已经印在了她的耳后,那一处,最柔软的……最敏感的地方。
徐润清显然是知道这是她的敏感点,每次亲吻她耳后,看她闭着眼像只慵懒的猫一样不由自主地就觉得心情很好。
念想却连大气都不敢出,只想努力减少存在感,少一点……再少一点……
最后的结果自然是——念想被徐润清收拾地服服帖帖的。
念想回家的时候,脖子上围着徐润清的围巾,低着头,红着脸,埋着脑袋遮掩着嘴唇匆匆地闪进自己的房间。
要是她现在这种……被疼爱过的样子被孤单又寂寞的老念同志看到,估计今晚就要从窗口被扔出去了……
结果,她刚进屋,只来得及先松开围巾,再脱下外套,房间的门被敷衍地敲了两下,冯同志推门而入。
念想吓得一声惊叫,直接掀开被子一闷头就钻了进去,只露出个……屁股……来……
冯同志被吓了一跳,差点洒了手里的牛奶。
她心有余悸地把牛奶远远地放到床头柜上,这才毫不留情地照着她撅起来的屁股就是一巴掌:“出来,我有事跟你说。”
“你说,我听着啊……”闷在棉被里的声音模糊又朦胧,冯同志听着立刻皱了眉,可想着念想现在都谈恋爱了,结婚么……也不久了,也生出股舍不得的心绪来。
好像突然就能理解老念的心情了……
她轻叹了口气,原本装了满腹的道理一句也说不出口了。
她自己的女儿她能不知道吗?
看着是糊涂,但心里其实跟个明镜一样,就是心眼是实的。
也不愧老念这二十几年如一日的维护,念想如今的心思才依然干净又透彻,没什么心眼。
只是以前欢喜她不是个算计的,往后嫁出去过日子,倒是希望她精明些。
这么想着,冯同志斟酌着便问道:“你觉得小徐对你怎么样?”
“挺好的啊。”
念想回答完,兜着被子转了一圈,悄悄掀开一处被角。
躺下来,枕在冯同志的腿上:“是真的挺好的。”
冯同志忍不住笑,手指覆上去轻轻梳理着她的头发,难得一见的温柔。
念想顿时有些受宠若惊:“妈你是不是又被我爸刺激了?”
冯同志果断地掐了她一把,看她呲牙咧嘴又不敢声张,顿时解气:“你个没出息的,欺负你你都不知道。”
“我知道的啊。”
念想挨着她的掌心蹭了蹭。
“我刚跟你爸谈恋爱的时候也觉得他很好,后来结了婚,柴米油盐的事情一多……你爸那个时候还不是个成熟稳重的,我刚嫁进念家的时候也是适应了好一阵子。”
冯同志想起以往,忍不住轻叹了口气。
“我那时候也是什么都不懂的姑娘家,虽然没像你一样被你爸这么娇宠保护,但也是家里护着的。
嫁了人有种无所依从的感觉,那个时候我依然觉得你爸挺好的,但是结婚之后毕竟是过日子,念想,没你想的那么简单。”
念想似懂非懂地点点头,心里想的却是:“……无论什么问题,徐医生都是能解决的吧?”
“所以你爸最近就跟个神经病一样,患得患失的。
刚看你出去那么久,想想不放心。
去泡了杯牛奶让我端进来,顺便跟你交流沟通下……”冯同志因为做家务微有些粗糙的手指轻贴在念想柔软的脸上,心底更是生出几分不舍得来。
24年的白菜被拱了是什么心情?
她算是体会三分了。
“念想,你不知道,你就是你爸心尖上的肉,剜去了不是疼一阵子就好的事情。
他还会担心你过得好不好,有没有受委屈,是不是不高兴……”
念想被说得鼻尖发酸:“妈你说这些都太早了啊,我和徐医生还没有到……结婚这一步。”
她原本是想说“谈婚论嫁”的,后来一想,徐医生都提了好几次订婚的事情……也不好意思装作什么都不知道,只能硬生生地改了词。
她这些小细节在冯同志眼里比透明的还透明,笑了笑,不说话了:“其实妈还有很多话想跟你说,很多经验想教你,很多自己跌过的地方受过的委屈都告诉你……”
她微微一顿,话锋就是一转:“不过看小徐这么靠谱,等事情发生了再说吧。”
话落,轻推了一下她的脑袋,指着床头柜上的牛奶:“喝了就赶紧睡下,不是说最近就开始忙起来了吗?”
念想又黏糊糊地蹭上去,抱着冯同志蹭了好几下,咕哝了一句:“妈妈你身上还是那么香。”
那种说不出来的香,从小到大都陪伴着她,让她安心又宁静。
冯同志一巴掌轻轻地落在她的肩膀上,虎着一张脸故作姿态道:“别想着拍马屁抱大腿啊,我已经知道你是个胳膊肘往外拐的叛徒了……看你把你爸折磨成什么样了,他好几天没睡踏实了。
也别总顾着自己,有空多陪陪你爸。”
说着,转身便要出去,走到了门口了,欲言又止了一会,还是说道:“你们小年轻的相处方式我现在是不知道,不过以后也注意点啊。
你今晚别再出来了,省得你爸看见了又要我的心肝啊我的肺直叫唤……你们两幼稚都能幼稚到一块去……”
随着房门关上的一声轻响,念想顿时石化……
她捂着嘴,一声哀嚎,又把自己塞进了被子里……
扭扭扭。
扭成……麻花。
宋子照出国的那一天,念想和兰小君一起去送他。
在机场大厅“依依不舍”话别的时候,宋子照像是想起什么有趣的事情,突然问念想:“听说你在考驾照?”
念想呆滞了一下,点头。
然后就听宋子照“嗯”了一声,玩笑道:“又一个马路杀手快要诞生了。”
念想顿时:“……”擦,飞机怎么还不飞!
送别的人不多,但也绝对不少。
并没有兰小君之前设想的“如果大家都哭了,你说我们要不要也挤一下眼泪表示投入其中?
但是让我这种泪点低的人挤眼泪太困难了”或者是“大家都搜肚挖空地想些祝福词,我们想不出来怎么办?”
这样的问题。
前者念想出主意:“喏,拿手指沾点口水抹脸上。”
后者念想回答:“这个简单,你只要不说一路顺风这样的话就可以。”
当然的,两个回答,兰小君都以沉默抗议。
送走了宋子照的隔天,欧阳就销假回来上班。
不知道是突然想通了什么还是谁闷了他一棍子突然开窍了,和兰小君终于不再你和我死抠着,一到下班时间就勤快地往兰小君的单位跑。
兰小君矫情高冷地拒绝了几天,也就投降了。
虽然没有和好,但是……依念想的观察来看,和好那是顺应历史潮流,是必然的结果。
但念想有些不高兴,欧阳最近天天笑得跟朵花一眼,没事还老往徐医生的跟前凑,老碍眼了。
哦……事实上是徐润清准备着和b大附属口腔医院的联合手术,因为欧阳之前有跟欧阳一起出台的经验,这次也没带上念想。八壹中文網
然后某个越来越小心眼的姑娘,吃欧阳醋了……
不过最近不止大家都忙,念想几乎也忙得脚不沾地。
奶奶突发奇想地想要早锻炼,嗯……也不算突发奇想,她从来z市之后就念叨着城市里没什么事好做,一大早起来就是发呆,真怕得老年痴呆症,于是提议了好几回早锻炼。
老念同志不想早起,但是又想表孝心,毫无疑问地把这件事推给了……念想。
中午午休又要赶赴驾校场地练车,她觉得自己各项体能透支严重,心理承受能力直线下降,脆弱得跟个瓷娃娃一样。
徐润清再忙中午也会陪她去场地练车,葛教练每天上午教学员道路下午就是场地,据说现在新的训话方式变成了这样:“中午在我这练车的那个小姑娘啊,是我的表侄媳。
我中午都不用操心,我表侄子就把他女朋友教好了,我回去一验收,嘿!你们一个个的练得还不如人刚来几天的小姑娘。”
好奇的姑娘八卦,葛教练几下就呱啦呱啦地把情况都倒出来了,把徐润清和念想夸得天上有地上无的……
于是,没几天,就有人开始扎堆的中午来练车了,并且在念想主动让给她们练车时,纷纷表示:“我们就是不小心来得早顺便等等教练,你忙你的……”
念想:“……”
被围观了两天之后,念想……撂挑子了。
徐润清不太理解:“怎么不去了?”
念想噘嘴不满:“她们都看你!眼珠子都要黏上去了!”
徐润清了然,很自然熟稔的顺毛道:“嗯,她们看她们的,我的视线焦灼在你身上不就好了?”
视线……
焦灼……
在你身上……
啊,好害羞。
一句话就把念想哄得不知南北了……
出息啊!
虽然事情发生了很多,但其实堆积在一起也不过一个星期而已。
这段时间倒是把瑞今全体员工的两日游路线给定了下来。
念想想都没想,就决定去温泉会馆。
于是,过完周末,很快就迎来了这期待已久的温泉之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