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延的手指和唇瓣的温度甚至不能用热这个形容词来描述,它是有点烫的。
柔软的指腹捏着她颈脖处莹白细腻的肌肤,唇瓣分分寸寸严丝合缝的咬住她的唇,湿濡舌尖一点点扫过她唇内每一寸疆土,所到之处犹如过了电一般酥酥|麻麻的。
林窕整个身体都被他拢在怀里,分寸动不得,呼吸气息所有的一切都交织在一起。
微仰着头的姿势过于长久,脖颈那一处有些酸疼,她抬手去推面前的人。
江延单手捉住她的手背在腰后,温热的掌心贴着她的手腕,张口咬住她的下唇,低压着声,“别动。”
要不是时机不合适,林窕可能会一巴掌挥过去。
你还是人吗?
是个禽兽吧!
她实在承受不住,忍不住往后缩,却被他更用力的摁在怀里,终于忍不骂了声,“……你他妈还是人吗?”
江延很低的笑了声,鼻息温热,唇瓣顺着亲了亲她的耳后那一层薄薄的肌肤,故意似地,咬住她莹白的耳垂,声音含糊,“今天不做人。”
林窕浑身发烫,耳根泛红,气息微喘,好心提醒他,“江同学,我还是个未成年……”
所以!请你不要把场面搞得那么涩情好吗!!
江延不为所动,笑意却更深,一派理所当然的模样,“我知道,所以我不做别的。”
“?”
你他妈。
林窕觉得自己在江延面前就跟个涉世未深的小白兔一样,道行什么的完全拼不过他。
只能惨兮兮的被人酱酱酿酿的亲来亲去,还没有任何反抗能力。
……
两个人在教室耳鬓厮磨了十多分钟,等走出教学区,校园里已经没有多少走动的学生。
春天的晚风,带着细腻的柔和,林荫道两侧嫩绿的枝叶随风曳动,皎皎月光从枝叶的罅隙中洒下来。
林窕一路上都没和江延说过话,这个狗东西,竟然在结束之际咬破了她的唇角。
这简直不是人能做出来的事情。、
“你离我远点。”
林窕刻意拉开两人距离,保持在一个安全范围之内。
江延不受任何影响,垂着眼笑了笑,长腿几步一跨,胳膊伸出去拉住她,“我送你回去。”
林窕冷不丁轻呵一声,眼风似刀子一般唰地飞了过来,“别,你送,我可能今天都不能安全到家。”
江延又笑了下,眼尾微微上挑,修长的手指掐着她的胳膊,拇指指腹压着中指的指甲盖,有些惊讶,“你怎么这么瘦?”
像你今天真好看你今天的妆容好靓呀这类不管哪个女生听到都会心花怒放巧笑嫣然的话,你怎么这么瘦也是同理。
女生的天性,你夸我美夸我好夸我瘦,只要你夸我,我们就是朋友。
林窕很快被转移了话题,眼眸抬了抬,语气骄傲得像动物园里的孔雀,“我本来就瘦。”
江延乘胜追击,继续不着痕迹的夸赞,“我女朋友怎么这么好看。”
“我三生有幸。”
“能和这么好看的小姑娘谈恋爱。”
林窕:“……”
戏过了啊,兄弟。
两人磨磨蹭蹭走到校门口,此时已经没有多少人,江延毫无顾忌的牵着她的手。
“江同学,我劝你低调点。”林窕甩开他的手,“没多少人,不代表没有人,你信不信我们明天又上贴吧头条?”
江延听完,勾了勾唇,“行,不牵。”
他收回手放进口袋里,校服拉链敞开,露出里面的黑色t恤,眼眸在夜色的晕染下愈发深邃。
帅的人无论从哪个角度看都是帅的。
林窕看了一眼,觉得他额前的碎发有点长,提了句,“你这个头发是不是该剪了?”
“嗯?”江延微挑了眉,没什么意见,“周末去剪吧。”
“这次剪短点。”林窕又看了他一眼,忽然想到今天在球场时他把额前碎发往后抓时露出的眉眼轮廓,“要不然你剃个寸头吧?”
“……”江延偏头看了她一眼,刚想说什么,目光落在她身后,一辆黑色的迈巴赫停在暗处,车旁站着一个穿着黑色西装的男人,身形挺拔有力。
不熟悉,但也不陌生。
他呼吸沉了沉,虚揽住林窕的肩膀把人往另一侧带了带,低头凑到她耳边,“你自己回去成吗?”
“嗯?怎么了?”
林窕话音刚落,原先站在车旁的人不知道什么时候走到这里,声音带着成年男性的低沉,“小少爷。”
江延没说话,可林窕明显感觉到他覆在自己肩膀的上力道紧了紧,她抿了抿唇角,也没说话。
男人的态度谦卑,“先生在等您。”
闻言,江延抬眸看了他一眼,又侧眸看向停在不远处的车子,车窗紧闭,他看不清车内的情形。
知道今天不是避不开了,江延屏息了瞬,拉着林窕往旁边走了几步,“我有点事,你先回去,到家之后给我发消息。”
他的神情实在是算不上有多好,林窕有些担心,“那个人……”
江延笑了笑,替她捋了捋衣领,低声道,“没事,不是别人。”
他微抿唇角,神情有些淡漠。
“是我生父。”
林窕愣了愣,不知道一个人到底是遇到什么样的事情才会称呼自己的父亲为生父,这样一个陌生又疏离,不带任何情感的词汇。
尽管心里有无数个疑问,但林窕也清楚这个时候并不是听故事的时机,她伸手握住少年有些冰凉的手,千言万语汇成一句话,“我在网咖等你。”
江延知道她担心自己,也没多说什么,“去吧。”
林窕很快离开,三步一回头,看到江延跟着男人走到车旁,后座的车门被拉开,离得远,她什么也看不见。
等到江延坐进去,车门又关上,男人依旧站在车外,注意到林窕的视线,礼貌的朝她点了点头。
林窕愣了下,待到回过神,也朝他略一颔首,快步离开了。
-
车内的气氛并不怎么融洽,甚至可以说是有些针锋相对。
江延降下窗户,胳膊搭着窗沿,指节抵着眉骨,声音有些冷,“我说过很多遍了,不要再来找我,我不会回去的。”
方海离世之后,他也有想过听方海的话,接纳这个父亲接纳这个新的家庭,可现实却给了他沉重的一巴掌。
他以为的家其实什么都不是。
“你身上流着我的血,带着我们江家的姓,你就是我们江家的人,你凭什么不回去?”
江延回头看着江隋远。
其实他和江隋远长得很像,都是瑞凤眼,薄唇,眉眼五官都像是从一个模子里刻出来的。
只不过江隋远的眉眼五官经过岁月的沉淀,褪去了少年时的稚气,愈发硬朗利落,带着成年男人特有的魅力。
而他在八分像了江隋远之余,还有两分是像了于风烟,五官稍比江隋远要柔和一些。
江隋远有时候看着江延,仿佛看到了自己年少时候的岁月,那个时候的他年少成名,意气风发,带着多少人艳羡的目光一步步走到如今的地位。
岁月不再有,却更令人怀念,再加上江延是他和于风烟来之不易的孩子,所以江隋远对江延这个儿子总是有着不一样的情感。
可这些在江延眼里看来,什么都不是。
江延看着他,讽笑了声,“您觉得我该以什么样的身份回去?私生子?第三者的小孩?”
他停了一瞬,虽是笑着但眼里却没有一丝笑意,皆是冷意,“或是您和初恋情人爱的结晶?”
“你——”江隋远语噎。
江延撇开眼,视线落在窗外,眼里如同一汪死水,什么情绪都没有,“我什么都不是,您给了我生命,我感谢您,但我永远不会承认我是江家的人。”
就像江家的那些人永远都不会承认他是江家的孩子一样。
江隋远叹了口气,像是安慰又像是补偿,“你是我江隋远的儿子,你是我以我江隋远小儿子身份回去。”
“你江隋远的小儿子。”江延嘲讽的笑了声,“您怕不是贵人多忘事,您江隋远二十多年前明媒正娶的周家小姐,在离世之前,可只就生了一个儿子,我又是您哪个小儿子啊?”
他一言一语,咄咄逼人,江隋远一时沉默无言。
车内气氛愈发僵持。
江延已经没有什么好说的,手指搭着开门键,眉眼低垂,长睫在眼尾投下一侧阴影,“您回去吧,我是不会回去的。”
江隋远还想再说些什么,江延已经推开车门走了出去。
少年的身影虽然稍显薄弱,但却已然能够担起一片天。
江隋远看了许久,在收回视线之时长长的叹了声气。
……
对于江隋远的话,江延其实已经没有太多的感觉,有些东西在想要的时候得不到,等到时间久了,也就不想要了。
对于江隋远说的家,江延早在很久之前就放弃了。
以前方海在世的时候,他还有家。
现在方海不在了,他的家就没了。
江延走到巷子里的暗处,旁边路灯故障,周围黑漆漆的,没有一丝光亮,他站在那里,与周围糅为一体,脑海里不由自主的想起很多年前第一次踏入江家老宅时的场景。
那时候的江延刚刚从方海离世的打击中走出来,决心听方海的话好好去爱这个世界,他收敛起所有的棱角,学着接受学着听话。
可现实永远是残酷的。
他被江隋远带到江家老宅,原以为等待他的会是其乐融融的场景,没想到却是百般的难堪和为难。
原来江隋远早已娶了妻,有了自己的家庭和孩子。
他是个私生子。
是一个永远不会被承认的孩子。
……
江延及时从那段不堪的回忆中抽离,抬眸看到不远处斑斓的灯光,缓步从黑暗里走了出去。
以前得不到的,现在也不会再想要了。
-
林窕在网咖里等了快一个小时,她也没去楼上江延的房间,就站在楼下大厅等他。
江延推门进来的时候,一眼就看到站在那里的林窕,看到她所有的担心和不安,一颗心像是被泡在温暖的罐子里,柔软又细腻。
林窕听到开门的动静,抬眸看到他,眼里的担忧散开,快步走了过去,“你怎么样?”
“我没事。”江延揉了揉她的脑袋,看了眼墙上的时钟,低声说,“送你回家吧。”
他太过平静,林窕反而更加担心,攥住他的手腕,“我今晚其实可以留在这里的。”
江延看着她,勾了勾唇,“暗示我?”
“唔?”她疑惑的看着他。
他抽回手,指腹压着她唇角的小伤口,笑着说,“你一未成年,留在这我也不能做什么。”
“……”林窕搡开他的手,面无表情的看着他,“我是很认真的在关心你,你这样就没意思了啊。”
江延又揉了揉她的脑袋,“我没事,路上和你说。”
林窕愣了愣。
似乎明白他要说些什么。
她很平静的说了句,“那走吧。”
公交站离得不远,几分钟的距离,这点时间也不够他讲完一个算不上什么故事的故事。
一直到两人坐上公交车。
这个点,车上没有几个乘客,后排座位都是空着的。
林窕和江延坐在最后一排。
江延一直没开口,林窕也不着急,有些事情没有那么容易说出来。
直到行程过半,车厢里只剩下他们两和司机,林窕才听到江延平淡到几乎听不出什么情绪的声音,“我生父和母亲是大学同学,两个人同专业,专业课成绩不相上下,经常在一起学习参加比赛,时间长了,就有了感情。”
那个时候的于风烟和江隋远被誉为清大经管系的金童玉女,两个人郎才女貌,留下不少佳话。
而当时就读于清大物理系的方海恰好和江隋远是室友,江隋远知道方海是孤儿,家境也不好,私底下给了他不少帮助。
两个人关系很好,方海也认识于风烟,三个人度过了一段潇洒自在的大学生活。
时逢毕业季,家境优渥的江隋远接管了自家的企业,于风烟和方海则留校继续攻读。
毕业一年。
江隋远到了谈婚论嫁的年纪,与此同时,国内经济动荡,江家的企业遭受了巨大的经济危机,即将面临破产。
江隋远的父亲提出以联姻的方式换取一时的喘息,江隋远自然是不情愿,但胳膊拧不过大腿,不得不和于风烟提出分手。
但是谁也没想到,那个时候的于风烟已经有了一个月的身孕,那个年代女子未婚先孕是很严重的事情。
于风烟不敢把这件事和父母亲朋说,没有任何办法的她只能找到当时两人共同的好友方海。
他们谁都不知道,方海其实早在入学那天就对于风烟一见钟情了,只是因为自惭形秽,一直把这份感情深藏于心,后来再见时,她已经是江隋远的女朋友了。
江隋远对方海有恩,方海只能把这份感情藏到更深处,在知道于风烟的处境之后,他明知道于风烟不爱她,还是愿意选择放弃学业娶她。
在江延出生之前,方海和于风烟也像平常夫妻一样度过了一段美好的家庭生活。
只是后来,江隋远不知道从哪里知道于风烟怀了自己的孩子,又回来找她,两人解释清楚误会,江隋远让于风烟等他。
这一切方海都清楚,可他什么也没有说。
一直到江延七岁那年,江隋远的公司彻底脱离周家的掌控,他才将于风烟和江延接了回去。
他原先的妻子早在两年前因病逝世,留下一个儿子,在江家受尽荣宠。
江隋远将于风烟带回去,却被江父江母赶了出来。
后来,江隋远就把于风烟和江延安顿在自己新公司的城市。
“我们离开之后没几年,我父亲就因病离世了。”江延提到方海,神情很温柔,“我父亲是个很好的人,他从来不恨任何人。”
“在他离世之后,我花了很长时间才走出来,我想听他的话,去慢慢接受我母亲给我建立的新家。”
公交车疾驰,窗外粼粼灯光掺着夜色一闪而过。
江延开着窗户,有风吹进来。
“可是我没有想到,我一直以为的家,在别人眼里什么都算不上。”江延看着窗外,声音被风吹散了,“我那个时候才知道,原来江隋远已经结过婚,我母亲别人眼里就是第三者,而我就是个私生子。”
他声音淡淡的,没有什么情绪,“什么是家呢,我已经没有家了。”
听完江延的回忆,林窕很长时间里都没有说话,她不是不想说些什么,而是她根本不知道怎么说。
她一直以为他的家庭顶多会是父母的情感不够好,家庭环境复杂,所以他才会那么厌恶那么想逃离。
可林窕没有想到真相会是这么的难堪。
她几次张了张唇,却没有发出任何声音。
那个时候他也才只有十一二岁,本该是享受很多宠爱的年纪,反而却因为父母的原因,背负那么多不该背负的东西。
她心里涌起细细密密的酸涩。
江延对这些过往其实已经没有太多感觉,只是在说起那些过去的时候,不可避免的会想到那个时候委屈却没有任何办法的自己。
耳边没有任何声音,他侧目,看到林窕湿红的眼睛,轻叹了声气,指腹擦着她的眼尾,低声说,“都过去了。”
林窕往前搂住他,耳朵贴着他温热的胸膛,听着耳畔沉稳的心跳,声音有些哽咽,“江延。”
他轻嗯了声。
林窕在他怀里抬起头,抬眸对上他的视线,“你还有我。”
江延笑了笑,“我知道。”
“我会一直陪着你。”林窕够着亲了亲他的下巴,眼眸坚定,“我们以后会有一个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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