罗曼医生是医疗部门的负责人,也是玛修的主要负责人,雷夫一言不合就叛变,奥尔加玛莉也差点留在特异点回不来,前些时候就是他在达芬奇的帮助下挑起大梁的。
虽然曾几度被人嫌弃性格软弱,人生态度有时候会比较消极,遭到批评时的反应也十分直白,消沉的很快,但重新振作起来的时间也很快。
罗曼医生很平凡,性子是软了些,有时候情绪一激动还可能忘记正题纠结小事,但关键时刻还是很可靠的。
蓝染与玛修签订契约,成为玛修的御主之后,他能感受到从者的情绪,他和玛修已经透过结契建立了联系,像是现在,他就清楚的感觉到玛修毫无保留的信任,对他的,还有对罗曼医生的。
虽然在罗曼医生自主陷入无厘头状态时会气势十足的果断镇压,但蓝染能体会,玛修心里非常在意罗曼医生。
这种感觉……有点像人类对于亲人投注的深刻感情。
亲人啊……
“好了!蓝染你可以坐起来了。”没有注意到蓝染走神,罗曼医生摆弄着造价不斐且冷冰冰的精密仪器。
玛修见他检查完毕凑了过来,盘在她腿上享受大腿枕头的芙芙不情愿的跟着换姿势,手脚利落的爬上玛修肩膀。
蓝染默不作声的直起上半身,看着站在仪器前啧啧称奇的罗曼,“好了?结果可以马上知道吗?”
“这真是……太神奇了!前所未闻!”罗曼医生像是发现了新玩具的孩童,眼睛放光,神采飞扬。
蓝染走到罗曼医生旁边,意外于他的剧烈反应,挑眉将他的表情纳入眼底。
这么激动?是他身上出了什么问题?不过看起来似乎不是坏事。
“罗曼医生?”玛修迟疑地叫了突然变得莫名狂热的男子,虽然她知道罗曼医生不是偏爱切片的研究人员,但还是忍不住出声打断他深陷情绪。
玛修的呼唤起到效用,罗曼终于意识到自己把人晾在一旁的行为多么不应该,他急切的叫蓝染靠近些,顺便朝离了远些的玛修招手。
“啊?结果吗?现在就可以知道了,就在这边,显示的清清楚楚,你不会知道这有多么不可思议!快快!蓝染和玛修都过来!”
蓝染不明白罗曼在激动什么,不过罗曼的大反应确实引起了他的兴趣,更何况让罗曼变成现在这样子的还跟他有关。玛修二话不说靠过来,她很在意蓝染检查出来的结果。
罗曼医生先用食指比了几组数字,告诉蓝染这些是他生理状态的数据,综合以上的结果总结,蓝染的身体很健康。小菜上完了,自然就轮到重头戏了,罗曼先是手舞足蹈的给他们解释了仪器的进一步功能。
“这副设备有设置一种特殊检测项目,它里面储存了少量的魔力样本,可以检测魔力兼容性,原本的用意是找出特性相似的魔术师,拟定出相辅相成的训练方案,不过这项检测已经很少使用了,毕竟就算是同个家族出来的魔术师魔力兼容的机率也不高,今天是因为我想说全套检查完整的弄一次,才会碰巧发现惊喜。”
可不是吗?以前从未见过的现象,在罗曼眼中就是惊喜了。
蓝染看着罗曼医生解释,表情波澜不经只表达了浅淡的兴趣,跟讲的口干舌燥的罗曼医生形成强烈对比。
看着他平淡的笑容,兴冲冲的罗曼医生脑海中跑过一串字:讲吧,尽量讲,我有在听,看你要表演到什么时候。
明明是在平常不过的温和笑容,怎么会莫名感觉到遭到鄙视了呢?罗曼医生一噎,手握成拳装模作样的轻咳,终于拉回了状态,给走到仪器前的两人解说。
“咳!抱歉一不小心又激动跑题了,我来解释一下,看见上面显示的数字了吗?”罗曼医生戴着白手套的食指比着屏幕,“这是检查前机器反应的数据,然后这是检查后的数据。”
罗曼医生调出检查前后的数字化数据,皆以折线图的方式呈现。第一张的折线有高点有低点,第二张数据同样,只是数据产生了变化。
蓝染观察检查前后的结果,在整合罗曼医生告诉他的仪器功能,聪明的他很快的领悟要点,并甚感新奇的挑眉。
“罗曼医生……前辈的检查结果,是出了什么问题吗?”玛修没有蓝染的领悟力,她看来看去只觉得两种结果的折线图长得不一样。
“问题?玛修你怎么会这样想?放心好了!蓝染的身体非常健康,看检查结果就知道了,完全不用担心!”罗曼医生大手一挥宣布,随后又忍不住继续分享他在蓝染身上发现的神奇之处。
“蓝染的魔术回路非常特别……蓝染,你知道魔术回路吗?”见蓝染干脆摇头,罗曼不觉得意外,他知道迦勒底召集的适任者之中也有普通人,以前从未碰过魔术甚至连魔术是什么都不知道,之所以成为适任者,大多要归咎于因缘际会吧。
“魔术回路呢,是魔术师与生俱来的魔力源泉,就像是人体中内脏和神经般的东西,他对魔术师而言是不可缺少的,因为没有它就用不了魔术。”
“原来如此。”蓝染颔首表示理解,他的领悟力极佳,经过罗曼解释他很快就懂魔术回路的涵义。
之前不知道是因为没人给他讲解,虽然蓝染刚来迦勒底登记个人基本信息的时候有去过数据馆,但依所长急躁不喜浪费时间的个性,迦勒底职员遵从上级交代的指令,只给普通人身分的适任者体验了模拟战斗,让他们知晓自己的任务,并告知他们从者的讯息,还是最基本的那种。
奥尔加玛莉认为她召集分布世界的御主适任者来迦勒底,目的在于为人理存续奋斗,不是来开班教学的,她不需要适任者们问她一万个为什么,她只要他们听从命令安分守己的执行任务。
“所以,变动的图形代表什么?”
“这就是接下来我要说的了。”
蓝染和玛修外加一只凑热闹的芙芙都准备好听答案了,没想要罗曼医生不按理出牌,他穿着白手套的双手按在蓝染肩上,一脸严肃的说:“要不要我送你一双手套?”
蓝染:“……?”
玛修懵逼的瞪眼,心想罗曼医生又来了,专业跑题一百年。
芙芙发出令人后牙槽一酸的声音,似乎罗曼不把话说完他就要不客气地扑过去了。罗曼在两人无语,一只小动物怒视下终于愿意说清楚讲明白。
“简单来说,蓝染你的魔力具备了特殊的影响力,而这份影响力呢,可以通过肌肤接触或是其他方式传递,或许你不知道,但奥尔加玛莉所长原本是不具备灵子转移的资质的,并不是‘机率微小’,而是‘根本就没有’,但是她却成功进入了特异点,这一切,都是因为你,因为你的关系,奇迹发生了。”
“前辈……引发了奇迹?”
“是的。”罗曼转而向蓝染求证,“如果我没猜错,蓝染你应该理解我的意思吧?”
接触确实有,但就只有那么一下。
蓝染想起爆炸发生的画面,火光充斥视野,他顺手抓住了奥尔加玛莉的手臂将人扯到一边。
罗曼观察蓝染的表情,见他露出恍然的神色,接着说:“就是你想的那样。”
“我换个说法,用比喻的好了,武侠小说里不是都有精炼、洗去杂质一说吗?有的对象存有小瑕疵导致本身价值下滑,但如果解决了瑕疵,价值可以翻倍上涨,这个时候就是你大展身手的时刻啦!”
虽然比喻题材特别了点(蓝染由此又得知了罗曼医生的隐藏属性),知识充足的蓝染还是理解了罗曼医生的意思。
“但是,医生你不是说所长不具备灵子转移的资质吗?原本就没有的东西,是要怎么提纯?”
情绪稍微没那么激动,罗曼医生找回了他的温和设定,笑着告诉蓝染,“所以我才会说你创造了奇迹,因为你达成了不可能的任务,将‘零’变成了‘一’,无资质转变为微小机率,所长才可能发挥幸运质搭上顺风车跟你们一起进入特异点。”
罗曼笑的一脸无害,但搭配他接下来说的话,蓝染只感觉到一种难以言明的猥琐感,玛修更为此脸颊爆红。
罗曼说:“既然你有这么特殊的能力,要不多摸几下玛修?说不定对从者也有用喔!”
摸……什么?
蓝染·高段位·惣右介在玛修发囧脸色通红,坎坷飘移的注视下把持住了面部表情,难得被弄的无语凝噎的心境披上伪装,表情高深莫测。
他抿了抿唇,语气平稳,但还是让人听出了一丝无奈。
“……你还是给我一双手套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