莉莉妮特想逛一下这栋别墅,蓝染的指令是留在别墅里,只要不出去就不算违抗命令。她对外头的新鲜事物感到好奇,很想出去到处探索,但首先,要得到蓝染的同意才行。
史塔克跟在莉莉妮特后方,他倒是想找个地方休息,等蓝染回来,但他很清楚自己的灵魂共同体是好奇心重容易闯祸的性格,他得看着才行。
身体可以直接穿过实体,莉莉妮特还是下意识走向通往走道的门,然后在门前突然止步。
有人从外侧打开门,被留下的三名破面注意力集中在一处,紧盯即将进入房间的人。
“喀哒。”
一名戴眼镜的中年男子打开门,他穿着黑西装白衬衫,系了一条黑色领带,仪容细心打理显得一丝不苟。
“谁啊?”莉莉妮特皱眉瞪着中年男子,理所当然,她的声音没能被对方听见,同伴也没有应声的意思。
中年男子不知道自己被破面监视,他做着日常工作。先是走进厨房,将一盒东西放入原本空空如也的冰箱;再检查茶叶罐和咖啡机,把不足的数量补上;然后拿起抹布擦拭桌面灰尘。
将物品归位,中年男子看了下手表时间,打算原路返回。
“史塔克,你来看!”莉莉妮特站在冰箱前,一脸“事情不简单”的表情,“这是什么东西?肉吗?”
一大一小两名破面挤在冰箱门前研究,在虚圈,进食是不需要烹饪动作的,所以生食对他们来说是件稀松平常的事情。
“嗯,是肉吧,怎么了?”
“人类不都吃煮熟的食物吗?蓝染大人现在是人类吧?那家伙放这种东西是什么意思。”莉莉妮特说的很有底气,让人不忍心打断她,不过史塔克还是决定当坏人,帮莉莉妮特补充她只吸收了一半的知识。
“莉莉妮特,肉在煮熟前都长这样。”史塔克指了指厨房锅具,“看到没?要用那些器具烹煮食物。”
“人、人类怎么这么麻烦!”莉莉妮特红着脸抱怨,不自在地视线飘移,才发现少了一个人。
“乌尓奇奥拉呢?”
肤色苍白的黑发破面跟着中年男子来到地下室,走廊使用高负荷混凝土建造,天花板镶入灯泡照明,在建设过程并未投入心力在装饰这一块。
中年男子停在一扇门前,输入密码并通过指纹识别,机械门开启的时间短暂,男子走进去后便再度关上。
乌尓奇奥拉瞥了眼辨识身份的设备,收回目光,径自重启步伐直直走向机械门,他的身体无阻碍地穿过门扉,来到门的内侧。
萤幕亮光映在那双松绿瞳孔上,乌尓奇奥拉看见房间内部景色,和虚夜宫的主控室有几分相似,区别仅在屏幕的摆放方位。
无数台屏幕围绕着中间的位置架设,只要待在这个房间哪里也不去,就能监视多个区域。
乌尓奇奥拉转动眼球,如野兽般竖立的瞳孔凝视电脑椅上的中年男子。
夜晚,蓝染带着填饱肚子的安室透返回别墅,男孩向蓝染告别随后走回自己的房间。安室透一离开,憋了满腹疑团的破面向他们首领寻求答案。
“你们说的是渡吧。”
蓝染打开冰箱,取出中年男子之前放的保鲜盒,透明容器让里面装的食物一览无遗。
“他是我的协助者,平时活动区域在地下室,偶尔会上来一趟。”
“我有许多事情想做,一个人忙不过来。”
蓝染把保鲜用的血水倒掉,肉块移到盘子里,拿出特制小刀切割。他的食谱特殊,一般餐具没办法处理硬度较高的食材。
莉莉妮特见蓝染没用到史塔克说的器具烹煮食物,就将盘子端上桌,忍不住提醒:“蓝染大人,那个还没煮熟喔?”
蓝染没有回答,他慢条斯理地将尺寸刚好的肉块放入口中咀嚼,享用渡贴心准备的零食。一个保鲜盒的份量不足以饱腹,顶多尝一下味道。
史塔克眼睛睁大了些,几秒钟后,起伏的情绪恢复平静。
啊,我懂了。
原来……在这里,蓝染大人也不是人类么。
白发男人垂下眼帘,用餐方式优雅又不失效率,他的右眼在这过程产生极为明显的变化,眼白像被感染似地渲染成黑色,瞳孔转为血红,眼睛周围长出赤色的分裂纹路。
这份超出人类标准的异常,是他被判定为非人类的关键。
“你们需要与现实世界建立联系,我感觉不到灵子的存在,所以你们的第一项任务,就是配合我创造能容纳你们的载体,也就是“义骸”。”八壹中文網
义骸研发在别墅内的实验室进行,蓝染的工作也没有落下。
蓝染大部分时间会选择独自行动,他的权限不需遵从组织定下的规则和同事搭伙,工作内容也和一般搜查官不同,主要负责追捕高危险性的喰种和紧急支援。
最近几次执行任务,蓝染会带上一位编外人员,让同僚知道肯定会认为不可取的那种。
冷风从敞开的车窗灌入,趴在方向盘昏睡的男人猛然惊醒,他的脸颊通红意识不清,全身充满酒气。
“……嗝!我睡着了?”
男人挠了挠脑袋,突然想起睡着前和同伴共同拟定的计划,连忙查看时间。因为等太久,太无聊了,他就偷偷喝了一罐啤酒,没想到会陷入昏睡。
“喂?有听见吗?你们那里怎么样了?”
对讲机传出杂音,无人回应。
等了几分钟,男人又试了几次,依旧是相同的结果。
“……不会吧。”他干笑几声,神情逐渐僵硬,冷汗从脸颊滑落,下意识吞咽唾液。
“不是说了能解决的吗?开玩笑,我可是相信你才一起过来的啊!”男人焦虑地碎念,脑海不停浮现“完蛋了”“会被惩处”的念头,记挂的竟然不是失联的同伴,而是自己的前途。
男人双手紧握方向盘,表情从一开始的慌乱逐渐转为空白,好似什么都没想,也不想再进行复杂的思考。
“算了,回去吧。”
“只要我不说,没人会知道。”
一道平稳的声音突然在车窗外响起。
“知道什么?”
受到惊吓的男人猛地一抖,他睁大布满血丝的眼睛,看着立于车子侧面的蓝染。
白发男人站在月光下,仿佛披上一层银白面纱,发光的微小光点附着皮肤。他的眼神平静温和,语气也听不出严厉的意味,内容却让坐在驾驶座上的男人浑身瘫软。
“看来,你不适合做这份工作。”
空气中弥漫的乙醇气味和男人的反应让蓝染得出结论,不是任务重复分派,而是有人擅自行动,并未此付出代价。
蓝染提着手提箱继续往前走,他身后跟着一名穿着卫衣的小孩。
将安室透交给渡培养之前,蓝染决定先教一些对方无法掌握的项目,他要安室透谨记自己应付喰种的技巧,哪怕不能完全模仿,多看几次还是能整理出重点。
血腥味渐浓,通往房屋的小路旁倒了一具惨死的人类尸体,腰部疑似被锐利的凶器砍断,里面的器官混着血液染红地面,身旁还有来不及打开的手提箱。
蓝染目不斜视经过,直到抵达房屋正门才停下来。
门外也有一具成年男性的尸体,有被啃食过的痕迹。
蓝染拿出手提箱内的武器,展开后将长刀握在手里,他没有为难安室透帮自己提有重量的箱子,而是将手提箱暂时置于门口。
“你跑去哪了?小弟弟,我知道你在,快出来吧——”
蓝染挑眉,迈步往声音传来的方向走。
沾了血迹的鞋印延伸至二楼,蓝染踩着木制楼梯,不在乎移动时发出声响。
呼唤声停止了,蓝染来到楼上,蔓延的痕迹指引正确方向,他不费力地找到喰种目前的所在位置,就在左侧门内。
蓝染突然后退一步,一手抓着安室透的衣领将男孩提起。下一秒,墙壁被喰种的赫子洞穿!
“啊……没刺中?”
喰种的身影出现在墙后,发出遗憾的感叹。
墙的碎片四溅,安室透举起手臂抵挡细小的墙壁残骸,蓝染在这时告诉他注意事项。
“有些喰种会利用地形优势,他们五感优于人类,在你察觉他们的方位前,他们可能早已锁定你,哪怕是在狭窄的空间也要保持警惕。”
蓝染放下安室透,一刀砍断扭动着寻找猎物的赫子,意识到发狂的喰种冲向墙壁,似乎想直接破墙攻击他,蓝染在动手前还有余裕指导安室透。
“同样的招数,不是只有喰种能使用。”
蓝染弯曲手臂,肌肉因施力而隆起,累积的力量让漆黑长刀贯穿墙面,精准地命中后方喰种!
“啊——!”
刀刃恰巧破坏了喰种的重要器官,喰种歇斯底里地大叫:“该死!该死!该死!我要杀了你——”
蓝染握住刀柄,用力往下一压!
锋利的武器在墙壁留下整齐切痕,另一边的喰种则是重伤倒地,强悍的生命力让他留有一口气,但也已经走到了尽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