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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821 章 第八百零六章 过去·现在2(1 / 1)

进食后时刻产生变化的身体没办法支持蓝染走太远,他选择暂时藏身在一栋废弃建筑里,坐在堆叠的碎石块上,靠墙休息。

男人的褐色头发被汗水浸湿紧贴着皮肤,当他睁开眼时,倒映光影的眼眸也是棕色的。

……至少在他完全吸收赫包前是如此。

睫羽颤动,一片黑暗的视野随着撑开的眼皮逐渐扩大,蓝染维持同一个姿势不动,出神地望着前方。

他正在思考,整理这具身体拥有的情报。可利用的资源不多,24区不是能久待的地方,他迟早会离开这里。

这具壳子的身份不只尴尬,地位也低的可怜,从有别于其他家族成员的命名方式就能察觉。

竟然是单名“芥”(垃圾、尘埃等无价值之物),可见他有着血缘关系的父亲是真的极度厌恶他。

蓝染站在旁观者的角度看这具身体的记忆,就像翻看一本书,理性且冷漠地阅读。

和优秀的弟弟不同,和修芥一出生被确定是半人类的瞬间,就成为了不重要的弃子,他的生父用看待垃圾的眼神斜睨婴儿,并留下自认适合他的名字。

【取名?那就叫芥吧。他也只配这种名字,无用的废物。】

兄弟俩的父亲对喰种基因执着的程度已经到了疯狂的地步,执意要在他这一代制造出独眼喰种。自然分娩无法达成目的,那就透过人为手段追求成功。

顺带一提,虽然和修芥和生父关系极差,相互厌恶、看一眼都嫌烦,兄弟俩的感情却不错。

哥哥对弟弟友善,弟弟也尊敬哥哥。即使族人都认为没必要,和修芥的弟弟仍固执己见,不受身边人影响,他的始终如一也是和修芥对他另眼相待的原因。

建筑物外有影子快速掠过,像一阵风,让人不禁怀疑是否产生错觉。

蓝染停滞的视线动了,眼球一转,看向玻璃破裂只剩几块尖锐碎片还顽强粘着的窗框。

有黑色的头发垂下来,接着是一个人类脑袋……不,只是长得像人类罢了。

“似人非人的怪物”,人们是如此定义喰种。

24区的日常,吞噬与被吞噬,杀戮与被杀。

蓝染的背后有黑色物体在移动,那是从他体内长出的捕食器官,血管在主人看不见的部位狰狞凸起、扩散,似蜘蛛织成的网罩住肌肤。

他的一只眼睛不再是黑白分明,晕染的晦暗很快取代眼白,瞳孔转变为血腥的红色,分岔的血红线条自眼角延伸。

可悲的和修,放走了掌握独眼喰种关键的和修芥,尽做些无用且愚蠢的决定。

攀附天花板的赫子发起进攻,纯黑的枝条酷似游走的蛇,在猎物跃入建筑物内部的瞬间刺穿他的身体!

“呃!”

被串起来的喰种挥舞四肢,挣扎片刻落下许多血,几分钟后断气。

蓝染利用视线死角击杀喰种,控制羽赫把猎物拖过来,取出赫包放入口中。

他的喉结滑动,脸色苍白表面浮着薄汗,睡眠不足导致黑眼圈明显。

……饥饿。

无论吞下多少食物,贪婪的基因似乎永远不会满足,空腹感折磨着他。

负面状态一直持续到蓝染找到食物的主要来源为止,他的胃口好过头了,不是在吃饭就是在前往吃饭的路上,未曾想到有一天竟然会成为一名吃货。

“对了,还有这家伙在啊……”

男人俯瞰底层遗址,数量众多的建筑物残骸可见这座地底城市曾经的繁荣。

蓝染记得这段故事。

和修一族的禁忌之一,来自和修,却憎恨和修的独眼喰种,与ccg的前身喰种对策院对立,被驱逐到24区的地下之王。

累积大量rc细胞引发失控增殖,龙型态的庞大身躯压垮无数建筑及街道,摧毁了一个文明。

蓝染对食物品质没有太多要求,他有饮食偏好,但即使是讨厌的食物,他也能面色如常地吃下去,不透露任何个人倾向。

不过陈年赫子放久了还能不能食用,这是个问题。这么多年过去,赫包的存在会是什么状态也有待确认。暴食因子对身体的改造远比他想像的更耗精力,他需要摄取大量rc细胞补充迅速流失的能量。

为了确保不会吃坏肚子,蓝染抓了几只送上门的喰种(储备粮)做短期实验。这些喰种显然不觉得“那伽拉杰”是食物,极度不甘愿,却也无力反抗。

地下世界的喰种将被驱逐至地底的和修称为“那伽拉杰”,在“那伽拉杰”的领导下,这里曾有过繁荣阶段,只不过这一切都在他共喰导致力量暴走后终结。

关于那伽拉杰,其实没什么好说的。其名讳有印度蛇神、日本九头龙王的含义。但事实上,赫者转化成的“龙”形象与神话中描述相去甚远,身上长满的赫眼同时睁开只会让人掉san。

那伽拉杰的本名叫和修吉,是一名天生独眼,和族人闹翻后将阵地转移至地底。他创造了适合同伴居住的地方,然后又在命运的捉弄下将其破坏。

蓝染不是没想过和24区的居民交流,但事实证明这里的人知道的并不多,他们活得单纯,一辈子待在地底,不用思考太复杂的事情。

他们甚至不知道喰种是什么东西,坚定不移地认为自己是人类。

“已经不行了吗?”

蓝染喃喃自语,他冷静注视摄取过量rc细胞的喰种身体产生变化,记下能为后续实验提供帮助的数据,果断斩杀了逐渐失控的喰种,并挖出赫包。

“呜——!”

一旁嘴巴被堵住的喰种发出悲鸣,身躯像毛毛虫般无助地扭动,看着蓝染的眼神充斥恐惧。

“不用着急。”蓝染勾起嘴角,脸上挂着浅淡的笑容,他说:“你们都轮得到。”

…………

……

蓝染沉睡的数周后,和修家仍然没能掌握眼中钉的实际情况。他们几次派人试探蓝染,皆铩羽而归还折损了多名人手,队伍没有一次能顺利突破。

对气息感知熟练的破面总能在敌人靠近别墅前察觉,即时采取应对措施。出来迎接敌人,成了史塔克和莉莉妮特每隔一段时间的固定工作。

莉莉妮特觉得有点烦,敌人都不经打,根本撑不了几分钟。

【好无聊——】

【史塔克你太慢了!快点解决他们!】

“说得简单,要不你自己来?”史塔克一边俐落扣板机,一边分神吐槽莉莉妮特。他有意降低灵力消耗,毕竟这里的能量不好收集。

莉莉妮特装作没听见,丢出问题三连:【我们还要在这里待多久?什么时候才能去找蓝染大人?乌尓奇奥拉太奸诈了为什么他可以跟过去?!】

他们俩被留下来充当幌子牵制敌人,蓝染和那对似双胞胎但并无血缘关系的孩子们一起被秘密转移,送去其他地方。

“不知道。”史塔克如实回答,顺手崩掉一个脑袋瓜子,侧身闪避飞溅的脑浆,“总要有人做。”

无论是留下来,还是守在蓝染大人身边。

莉莉妮特恨铁不成钢:【那我们可以争取一下啊!你不觉得陪这些家伙玩耍很无聊吗?】

是挺无聊。

史塔克脸上没什么表情,他并未回应女孩的问题,熟练地在敌人的包围圈中自在移动,肢体动作透露出一种身经百战的从容。

被念叨的乌尓奇奥拉身负重要任务,他需要在某个变态的……不,需要在某位医生的骚扰下维护上司清白。

嘉纳明博被渡从德国调回日本,现在正是他发挥所长的时刻。他得知蓝染状况,用最快的速度赶了回来,甚至在大半夜不顾自身疲劳风尘仆仆地前往目的地。

安置蓝染的地方,就在私人的制药所地下室,那里存放着完善的医疗设备。这些无法在短时间内完成的布置,变相说明安排这一切的人早知道会有这么一天。

嘉纳明博匆匆踏入门内,目睹房间景色,他呼吸停滞猛地睁大眼睛。

即使先前已经从渡那里了解大概,实际见到仍难掩失控情绪。

“啊……”

嘉纳明博发出意义不明的声音,大步往前走,靠近病床上的人。

他垂着头,伸出微微颤抖的手,用轻柔的力道抚摸白发男人憔悴的脸,语气痛心:“我们的光啊……为何沦落至此?”

变成如此凄惨的、仿佛被强行拆解的破碎模样。

被赫子撑破的皮肤不断重复修补又破裂的过程,房里弥漫着血的气味,连叠加的药水味都无法盖过。

嘉纳明博坚定地认为,蓝染的存在能为畸形的世界带来希望,像撕裂黑暗的破晓,是他向往的光。

他有自知之明,像他这种人,只配在黑沉的阴影中仰望刺目的光线,他认为这样就足够了。

尚未表达更多感慨,一只手横插过来用力握住嘉纳明博的手腕。嘉纳明博视线落在死死扣住自己的手,皱眉抬起头往侧面一瞥。

“放手。”面无表情的破面紧盯眼前大胆的人类,视线交会处似有不存在的火花溅射。

没有哪一种治疗rc细胞过剩分泌症的方式是摸脸的,乌尓奇奥拉判断必须制止嘉纳明博的越线行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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