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天晟带封柏到的时候，包厢饭桌上围满了一桌人。
郑佳脸色很窘迫，想笑又笑不来。
“小郑，你看你爸都跟林老师都打算结婚了，现在是不是该轮到你了？还有小林，说来阿晟什么时候过来？”
坐在他旁边的中年妇女笑着对他进行了催婚问题。
郑佳抬手捂着脸说，“阿姨，你别问了，我再晚个几年。”
“晚几年就上岁数了。”妇女说了这话，就转头同其余人聊起来。
郑佳吐出一口浊气，就听到敲门声。
抬头就见林天晟来了，见他身边还有一人，神情微微愣了一下，很快就反应过来，“阿晟。”
“妈，郑叔叔，各位阿姨叔叔好。”
林天晟进门后，看封柏反倒怂了的样子，瞬间不知道如何说，压低声音说了句，“外头等我？”
“一顿饭？不行。”
封柏板着脸，脸皮也足够厚，看着一桌子的人。
率先看到的就是林母，林母一看到林天晟来了，脸色也跟着沉下来。
旁边的中年男人第一时间起来，走过来拉林天晟，“快进来，这是你朋友家的小孩？叫什么？”
“叔叔，我叫封柏，我有点怕自己一个人，就跟着阿晟哥来了，不会打扰你们吧？”
封柏露出一个腼腆的笑容，很不好意思说着。
闻言，郑叔倒是很欢迎道，“你好你好，欢迎你来啊。”
这对话令林天晟大开眼界。
待他们入座后，气氛僵硬了十来秒都没人开口说话，封柏环视一圈后，对林母发起了询问，“阿姨你好，听阿晟哥说您是老师？”
“嗯，你还在上学？”
扯上这些，林母态度就有了缓和，对他说话声也温和了一些。
封柏扯了扯嘴，尴尬回应道，“刚被退学，回来参加成年高考。”
“成年高考也可以，国家认可的，只要你肯学什么都不在话下。”
林母没多问，却点头说了这么一句话。
封柏眼底露出茫然来，这样的母亲，怎么和林天晟关系处得那么僵硬？
有了封柏突然说话，其余人也跟着出声。
也不算是订婚宴，就简单说一下情况，跟亲戚确定一下。
林母姐妹，也就刚刚那位催婚妇女询问道，“小郑和阿晟怎么说？”
郑佳看着林天晟没说话。
林天晟微微点下头，“我母亲幸福就好，我没什么意见，婚后郑叔和我母亲有什么打算？”
郑叔迟疑看了一眼林母，随即出声说道，“原先是打算先去旅游的，不过想了想就先搬家吧，你要是不同意……”
“没有，你们自己打算，我祝福你们。”
闻言，林天晟笑着说道。
坐在他旁边的封柏挑了下眉头。
林母在听到这番对话，脸色又难看了几分，好在有其他长辈给出声转移了话题，否则这个场景就给僵住了。
对于两个活过半百的人要再组家庭，并没有一个觉得不对，都秉着祝福口吻。
之后吃吃喝喝，再到送走客人，林天晟都没怎么开过口。
待回到包厢，林天晟起身看着林母，“妈，叔叔，搬家需要帮忙再叫我，我就先……”
“待会就过去收拾一下。”
没等他说完，林母打断他话道。
郑佳扯了扯嘴角，舌尖抵在齿背上，看着瞬间僵硬的场景，也不知道该怎么开口缓和。
还是郑叔快速反应过来，“今天就撤了吧，咱们还要去扯证，没时间。”
“晚点吧，我有话跟他说。”
林母一口拒绝了。
见状，林天晟重新坐下，双手交叠放在胸口前，隔了一会才道，“郑佳，帮我送一下封柏回家。”
“嗯好，那个，走吧。”
郑佳立即起身，招呼封柏走。
再给他爸使了一个眼神。
这种情况，外人不好在场。
被当做外人的封柏面色不渝，却也没有拒绝，和郑佳一块走出包厢，迎面就撞上隔壁包厢走出来的周文等人。
周文查过封柏，看到他时还挺意外，下意识就要凑过来，不过被人从后边抓住。
封柏看了一眼，再看向郑佳，“阿姨不喜欢阿晟哥吧？”
“他们是母子。”
郑佳用力抿了下嘴唇，提醒道。
不过他也清楚知道，这母子关系还不如陌生人。
站了一会，郑佳扒拉一下封柏，“走吧，我先送你回去，你住哪？”
“我等他。”
封柏手里拿着林天晟车钥匙，回头看了一眼包厢的门，径直离开。
郑佳愣了一会，很快就反应过来追过去，“你是谢译姐夫家的弟弟吧？”
“是，怎么了？”封柏转头看他一眼，走到电梯口等着。
“你姐和你姐夫的事跟阿晟没关系……”
“父债子偿，天经地义吧。”
封柏勾起嘴角，把玩着手中的车钥匙，似笑非笑看着郑佳。
郑佳挑起眉头。
还没说出口，就见封柏越过他看向他身后的人，转头就见林天晟从包厢出来，对他点了下头，“我自己送吧，你送一下妈和郑叔叔。”
“阿晟你……”
“有事晚点聊，我会过去一趟帮忙收拾家里东西。”
林天晟伸手从封柏手里拿过车钥匙，推着他进了电梯。
完全没给郑佳说话的机会。
郑佳张了张嘴，只能回到包厢去，看两个长辈的神色不太对，清了清嗓子。
“走吧，回去了。”
郑叔最先反应过来。
来时心情还算好，现在回去反倒各怀心事。
林天晟车内，封柏也好奇看着他，“你们谈什么？又聊崩了？”
“没事，解疑了多年的困惑。”
说完林天晟脸上仅存几分笑意跟着敛起，眸色也暗了几分，开着车径直回了家。
车刚挺好，被封柏抓住衣领扯过去……
等人潇洒下车，林天晟手撑着额头闷声笑了一会，听到铃声看到手机显示的联系人，笑意在眼底散去。
接起电话，林天晟淡漠的说了声，“你好，我是林天晟。”
“您好，这边是人民医院，半个月前段亚军医生突发疾病去世，他留了一份遗嘱，其中写了您的信息，让我们代替转告您一声抱歉，另外告知您，因为当时的手术不够完善或许对您身体还有些影响，咨询您是否愿意来医院做个检查，段医生在去世前已经给您预约了号。”
听到这话时，林天晟久久没能反应过来，他抬头看向站在门口不耐烦的少年，说了声，“谢谢，不需要了。”
护士那边犹豫一下，还是劝一声，“段医生最后一句话说，如果您不愿意不用勉强，想问问您，现在有感觉到家的方向了吗？”
“……大概吧，找到了，有人会等我开门。”
林天晟看着已经等不耐烦走来的封柏。
护士虽然听不太明白，但是从他话中明白了他不需要到医院检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