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峥越耳尖通红。
他也不知自己为何忽然会行这般孟浪的举动,只是见沈清漪面颊羞怯,薄唇诱红似刚刚采摘下的樱桃,便不自觉地想要将其占为己有。
他本欲浅尝即止,却在起身时被身下的少女一把勾住脖颈,紧接着毫不犹豫地加深了这个吻。
沈清漪的唇上还带着甜甜的石榴香,方才下肚的几杯酒原没什么,此刻经过沈清漪的撩拨,他便莫名地觉得酒劲上了头,晕晕乎乎,竟是一个字也说不出来,脑中便只剩下了跟怀中少女的缠绵悱恻,余下的一切,似乎都好像不再重要了。
他的手滑过沈清漪的后脑,后颈,直到纤细而柔软的腰,引得沈清漪发出一声细碎的轻叹。
他拥着她的腰,放纵地感受着那一丝馨香的柔软,他一向是个极度克制的人,偏生今日里这chun.she间的触碰却让他莫名欲.罢不能。
吻至恰到好处的动情,楚峥越狠狠克制着自己再进一步的冲动撑着双臂直起身来,象牙般细腻精致的额头已渗出了一层细密的薄汗。
身下的沈清漪面如桃花,尴尬地用秀丽的手掩着面颊,仿佛刚才热情回应的人不是她。
真是羞死人了……
倒不是楚峥越吻技有多好,主要是上次那一吻吻的太草率,蜻蜓点水的也就算了,还隔了层面纱,这一次好不容易楚峥越一时想不开真的动情吻了她,她眼看着那么好看的脸凑过来,一时没抵挡住美色的诱惑,等反应过来时,她已经勾着楚峥越的脖颈,主动迎合起了楚峥越的这个吻。
在楚峥越的眼中,只怕会觉得她必然是个极轻浮的女子吧……
虽然楚峥越的主动亲吻也很过分就是了……
楚峥越也同样尴尬。
他坐直了身子,故作镇定地轻咳了一声,欲盖弥彰道:“这样,擦得干净些。”
顿了顿,他又补充道:“别想太多。”
沈清漪直接拿起一个石榴砸在了楚峥越的脸上。
狗男人!
她气呼呼地抱着双膝,满目通红地缩在角落,二人皆别别扭扭,谁也没率先说话。
打破这尴尬一幕的是笃笃的敲门声。
沈清漪连忙整理了方才被揉皱的衣裳,有模有样地继续扮演着那谨小慎微的模样前往开了门去。
门外正站着一群抬着箱子的喽啰。
见了沈清漪,那为首的小卒见怪不怪,笑呵呵道:“水墨姑娘有礼了,杜领主有礼。”
他向旁边一退,舒展手掌,道:“抬进来!”
喽啰们抬着三口大箱子进了门来撂在地上,拨开搭扣,将盖子打开,那明晃晃的银子险些将沈清漪眼睛晃瞎。
她默默咽了咽口水。
她忽然有点明白为什么周繁和这娄止水为何不合了。
周繁烧杀抢掠却又挥金如土,不得不为了帮刘慕之卖命而过活,为的自然是有吃喝嫖赌的资本。
然而这娄止水不过随手打赏下人换一个女人都能拿的出这么多银两,此事若周繁那厮知晓,凭他的性子,不生了取代之心才怪。
来人意味深长道:“这是大当家的赏给杜领主的,大当家的深觉与领主投缘,明日还请领主移步同二位当家相聚才是。”
楚峥越点头道:“自然。”
众人走后,沈清漪便迫不及待地钻进了箱子中点算。
越数,她越眉开眼笑,到最后连眼睛都几乎要被银锭子折射出的光挤没了。
楚峥越在旁看着好笑。
“怎么,沈太傅家大业大的,难道平日缺了你的银子不成?笑得像个钻了粮仓的小耗子。”
沈清漪抱着银元宝啧了一声。
“你少在那说风凉话,这可是我的卖身钱,我当然得点明白。”
她边说边提醒道:“喂,等出了这门可别忘了这钱咱俩五五分成啊。”
楚峥越笑道:“你的卖身钱我可不敢拿,放心吧,都是你的。”
沈清漪满意:“这还差不多。”
楚峥越撑着额角,语调轻飘飘:“本世子一向不是什么争功夺绩之人,因此今日原想踏平玄武山后将功绩归给沈姑娘,既然沈姑娘已卖身与旁人,那本世子便勉为其难,居功己身好了。”
沈清漪闻言不由急了。
智取玄武山,这若是被朝廷知道了,那可是大功绩一件啊!
保不齐绥元帝龙颜大悦之下是会大行褒奖的!
沈清漪连犹豫都没犹豫一下,转过头来就抱住了楚峥越的大腿。
她既急于撇清方才戏称的“卖身钱”,又想让楚峥越将功绩让给自己,于是脱口而出道:“大不了我卖身来跟你换功绩,行不行?”
空气都随着她的话凝固了。
她说完看到楚峥越的表情才发现自己刚好像说了什么不得了的话。
于是低下头默默缩回了手。
还没等她开始尴尬,怀里忽然多了一颗金锭子。
沈清漪不解:“?”
楚峥越的笑容莫名顽劣。
“你卖身的定金。”
“讨厌!”
……
次日。
沈清漪为娄止水殷切斟上酒,道:“还请娄大当家的赏脸,饮下水墨这杯酒。”
“欸。”
娄止水推开她的手,道:“去,快去给二当家和杜兄弟敬酒!”
沈清漪笑着颔首道:“是。”
她先为楚峥越敬了一杯酒,两人目光交汇于一处,沈清漪冲他俏皮眨了眨眼,楚峥越微微点头。
沈清漪见此,便知一切已就绪,便抱着酒壶,袅袅婷婷地走到了周繁身边,为他倒了酒后便径自坐下,亲自为周繁殷勤布菜。
今日,便是收网的时候。
娄止水昨夜赐给楚峥越那么多银钱便是为了安抚楚峥越,顺带暗示他在今日宴上当众将美人心甘情愿地让给他,这样即便周繁因沈清漪而心生不满,不满的对象也是楚峥越而非他娄止水,因此他才会在今日意图行安抚之举。
只可惜他万万想不到,周繁早在沈清漪二人的挑拨之下对他起了杀心。
因而此刻,周繁便是一言不发,浑身尽皆冷意。
许是察觉到了这股子气息,三人皆有些尴尬,娄止水想了想,道:“哦,这只有菜没有酒当真是乏味,我这随侍一手剑术出神入化,不如在今日,让他给咱们舞剑助个兴,怎么样?”
沈清漪娇俏拍手,弯着眼笑道:“好啊!奴家从前曾听闻有句话,叫做‘项庄舞剑,意在沛公’,却从未亲眼见过男子舞剑,今日,竟也借了诸位爷的光,大饱眼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