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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此刻,听溪院。
这几日折腾,又没好好吃过饭,沈清漪又累又饿又困,也不知是真的眼皮太沉还是水温太舒服,洗着洗着,她便倚着桶壁,睡了过去。
侍候的侍女没敢吵醒她,便轻手轻脚地替她擦了身子,洗了头发,趁着沈清漪睡着,便偷偷地便端详她的相貌,边七嘴八舌地讨论着八卦。
“听说这位姑娘是咱们世子爷亲自抱回房的,果真是天姿国色,怪不能能让世子爷看上。”
“我还以为咱们世子爷不近女色呢,没想到直接将人领回家啦,嘻嘻,看来咱们的世子妃有着落啦。”
“你们别乱说,方才王妃可叮嘱了要咱们好好看看是个什么姑娘,可眼下她也不醒,咱们该怎么和王妃说啊?”
“你傻不傻?还说什么说,你瞧这姑娘生得细皮嫩肉,又是咱们世子爷亲自抱回家的,那还能有假?”
“就是,等会儿啊,咱们就把人送去世子爷房里去,再回禀王妃也就是了。”
“……”
叽叽喳喳的说话声虽刻意压低了声音,但还是让沈清漪皱了皱眉。
她不满地咂了咂嘴。
“流萤,你别说话,吵死人啦……”
她想要翻身,然而腰间那骤然的寒气与哗啦啦的水声却让她不由悚然。
她连忙睁开眼睛直起身子,却发现了那几个脸生的侍女,个个生的跟花似的,一双双眼睛都笑得弯弯的,此刻正带着笑意齐齐地盯着她。
沈清漪连忙伸手护在胸前。
“你……你们谁啊?为什么会在这?”
见她如此反应,那些侍女更是嗤嗤笑成一团,为首的侍女上前来,道:“世子妃有礼,奴婢是临江王妃身边的侍婢,奉了王妃的命令,前来侍奉世子妃。”
沈清漪一怔。
“世子妃?!”
她瞳孔都因为震惊而放大了。
她就洗个澡的工夫,怎么就成了世子妃了?
她颤巍巍地低下头去,看着自己水下若隐若现的身体。
难不成……
是她方才不小心梦游,不小心霸王硬上弓了楚峥越,从而导致临江王妃都不得不承认她的世子妃身份……?
她想到此不由心惊胆战地咽了咽口水。
如果是这样的话……
左右都是要被爹娘打断腿的,她居然都没有经历过程,实在很亏的好不好?
她正在也不知道天马行空地胡思乱想些什么,那边几个侍女看她愣神不由面面相觑,为首的侍女伸手在她眼前挥了挥,道:“姑娘?你怎么啦?”
沈清漪回过神来,不由满脸通红。
现在好像不是纠结这个的时候。
她尴尬地护着胸前,道:“那个,我要换衣裳啦,你们……能不能先出去?”
侍女们闻言不由噗嗤一声笑了。
“小姑娘就是小姑娘,都是女子,居然还害羞了!”
虽是如此说,众侍婢还是嘻嘻哈哈地退了出去。
沈清漪红着脸换了衣裳,还没等开口询问,那群侍婢便笑嘻嘻地拥着她将她送进了楚峥越所住的五岳楼,又不肯点灯,还贴心地将门关了个严实,美其名曰:“给世子爷一个惊喜。”
沈清漪:“……”
她不由想起第一次来此时遇到的那个想尽了办法将她送来楚峥越房中的管事。
这临江王府的人怎么个个都神神叨叨的?
她倒也没什么怨言,又不敢乱跑,便也乐得安逸,倚在炕枕上晃着腿等待楚峥越这尊大佛驾到。
而此刻,面色惨白的楚峥越正在楚峥宜院中沐着身。
楚峥阳命府医为他端了补药来,喂他一口口喝下,待药碗见了底,楚峥越的脸色才勉强恢复了一些来。
他挥了挥手,道:“拿走吧,老三,你也忙了一日了,今日多亏你才解决了刘慕之这一祸患,先去歇着吧。”
“可是……”
楚峥阳本想留下,但楚峥宜递了个眼神给他,他也只得闭了嘴,抱着药碗,走了两步,转头道:“大哥,你先歇着,方才府医开了些药散来,我等下送到你那,晚上记得敷上,这样伤口才好得快。”
“好歹也是个大男人,絮絮叨叨的,行了,你的好意大哥心领了,快去吧。”
虽还白着嘴唇,面色也尚未完全恢复,但楚峥越还是笑着同他玩笑了两句。
楚峥阳叹了口气,强忍泪水端着空碗转身离开。
他一路来到五岳楼,却远远地便看到了正守在门口,窃窃私语的一行人。
婢女们见了他,便笑嘻嘻地齐声行礼道:“见过三爷。”
见了她们,楚峥阳不由微怔。
“珍珠姐姐?你们在我大哥房门前是做什么呢?可是母亲吩咐了什么?”
珍珠掩唇,笑得有些羞怯。
她笑道:“您可别进去,小姑娘家面皮儿薄。”
“小姑娘家?”楚峥阳疑惑。
然而看到珍珠等人那贼兮兮的笑容他便恍然,道:“原来是我大嫂在这啊?罢了罢了,那珍珠姐姐,这些东西记得帮我给我大哥送去,我先走啦。”
他将怀中的东西一股脑儿地撂在了珍珠怀中,接着一挑眉,露出一个“我懂得”的笑容,接着便摇着扇子,优哉游哉地哼着十八.摸离去了。
珍珠抱着一兜瓶瓶罐罐,不由疑惑地随手拿起一个瓶子,道:“难不成世子爷病了?怎么这么多药?”
一旁的侍女笑得有些贼:“珍珠姐姐,这孤男寡女,又是小别胜新婚,需要点什么药,您还不清楚?”
珍珠原本还一头雾水,直到看到周围众人皆是一脸意味深长的笑意才恍然,不由红了脸,也不肯再多说什么,径自将东西送入屋中,嗔了众人一句便匆忙忙地离开。
而屋中的沈清漪原本在饮着牛乳茶,哪知一杯还没见底,便见方才的其中一个侍女匆忙忙地抱了一包东西搁在桌上,接着用拳头掩着唇,离去的步伐相当果断。
她不由心生疑惑,借着月光上前好奇查探那一包东西。
然而却只是一堆药瓶罢了。
她随手摘下塞布拿到鼻前嗅了嗅,被苦得五官都皱到了一处。
她正要放下,然而拿着药的手却又停在半空。
不对啊,楚峥越又未曾受伤,为何忽然送来这么多药?
她皱了皱眉,还没等说什么,门忽然被人一把推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