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15 章 第 15 章(1 / 1)

“王妃!”张伯连忙迎上去,“你去哪里了?怎么现在才回来。”

“张伯。”林宴看见他笑眯眯,把手里提着的点心盒子塞给他,弯腰揉了揉自己的膝盖。

张伯看了眼点心盒子,疑惑,“这是……”

“这是栗子酥,给王爷的。你不是说他喜欢吃吗?”林宴一边继续往王府走,一边说道。

张伯欲言又止,在心里叹了口气问:“王妃怎么只买了一盒?给了王爷,王妃吃什么?”

林宴抿抿唇,有些不好意思道:“我带的银子,就只够买一盒栗子酥的。”

他早上忘了找秋云要银子,身上只有昨天花剩下的。

张伯一愣,忽然意识到:“那王妃是从西市一路走回来的?”

没坐马车出门,身上的银子又都买了栗子酥。从西市到王府这段路可不短,坐马车都要一炷香的时间。这用腿走,起码要小半个时辰。

“嗯。”林宴点头。可不是,他腿都走酸了。

张伯顿时心疼不已,手里捧着的点心盒子一下子变得沉甸甸的。

回去王府,赶紧让人送林宴回后院歇息,张伯捧着点心盒子往书房去。

容远和几个侍卫酣畅淋漓的打了一架,沐浴完刚进书房,就看见张伯等在书桌旁。

“有事?”容远走到书桌前,想起来问:“……他还没回来?”

“王妃回来了。”张伯把桌上摆的整整齐齐的栗子酥往他面前推了推,“这是他专门买给你的。”

容远看了一眼栗子酥皱眉,他最讨厌这些甜食,林宴怎么又给他买?

“还……”容远刚开口,张伯快速打断他,“王爷,是我告诉王妃你很喜欢吃他昨天送来的栗子酥,所以他今天才会继续买来给你。”

没等容远反应,张伯继续道:“这是王妃花光身上的银子买的,他都没钱坐马车,从西市走回来的。”

容远张了张嘴,就见张伯一眨不眨看着他,似乎只要他敢再说出拒绝的话,就立刻开口谴责他。

“……他很穷?”容远喉头动了动,换了个话题。

张伯道:“不太清楚。不过按他们母子在王府的处境,手头不会太宽裕就是了。”

“既然已经成了我们王妃,府里是不是应该每个月给他一笔银子做花销?”张伯想了想,说道。

“你自己看着办。”容远从身后书架抽了本兵书坐下,他一向不关心府里这些琐事。

“那老奴就去办了。”张伯把栗子酥往他手边推了推,“王爷好歹尝一尝,这怎么说也是王妃一片心意买的。”

张伯走后,容远看了会儿兵书,目光移到手边的栗子酥上。想起张伯的话,他放下手里的兵书,伸手拿起一块栗子酥瞧了半晌。想起洞房那日林宴落在他脸颊的轻吻,以及在天香茶楼众人皆畏惧他时,林宴却目光发亮跑向他的举动。他鬼使神差捏着栗子酥喂到嘴边,屈起的手指碰到左脸冰冷的面具,他醒过神,如火烫一般扔掉了手里的栗子酥。

手指敲了敲书桌,窗户轻轻响了一声,一个黑影出现在书桌旁。

“把这盘东西拿走。”容远沉声开口。

黑影端起栗子酥,窗户又轻响了一声,书房内很快安静下来。

空气中残存栗子酥香甜的气息,容远冷着脸拿起兵书,继续从刚才没看完的地方看起。

林宴一个人跑出去了将近一天,赵嬷嬷和秋云都着急的不行。赵嬷嬷训了他一顿,要他以后再不许一个人出去了,林宴连连点头应好。

想着要去看月娘,林宴早早醒了。吃完早饭带着秋云往桐花巷去。

马车在桐花巷窄小的青石板路上停下来,秋云下马车的时候好奇看了看四周低矮的民居。少爷怎么有朋友住在这里?

林宴敲了敲月娘家的门,涂二很快来开门,见到林宴很开心,兔子耳朵眼看要冒出来,林宴连忙朝他眨眨眼睛,示意身后还有人。

看到林宴身后的秋云,涂二赶紧隐藏好自己的兔子耳朵,打开门让他们进来。

“月娘怎么样了?”林宴开口问。

涂二带他进屋看月娘,“解药很管用,刚请大夫来看过,说月姐姐应该很快就能醒了。”

林宴看一眼床上仍然闭着眼睛的女子,面上萦绕的黑气散了,看来是真的没事了。

“你们去院子里坐坐,等月姐姐醒了,我再叫你们。”涂二请他们到院子里,端上茶水和点心。

过了片刻,听到屋子里传来动静,涂二兴冲冲跑出来对林宴道:“月姐姐醒了。”

林宴忙对秋云道:“我们来看病人还没带礼物呢,你去买几盒点心来。”

打发走秋云,林宴连忙进去里屋。

月娘靠在床头,精神看起来还不错,看到林宴,朝他微微笑道:“听涂二说你是他的朋友,有事要找我?”

林宴点头,从怀里拿出荷包,走到床前递给他,期待问道:“你还记得这个荷包卖给谁了?那个人长什么样吗?”

月娘接过荷包,看着上面精致的刺绣思索片刻,说道:“这个荷包,上面的刺绣是客人要求定制的。”

林宴眼睛一亮,定制就是记得了!

“不过,我不知道那个客人的样貌。”月娘接着道,“他带着帷帽,身上包裹的很严实,看不到他的样貌。”

大喜大落。林宴沮丧从她手里拿回荷包,看来最后这条线索也断了。

“不过,”月娘顿了顿,似乎想起什么,“他应该是宫里的人。”

“宫里?”林宴耳朵一动,连忙看向她。

月娘笑了笑,“我在月绣斋七年了,对各种绣工都很熟悉。那人钱袋上的图案,用了很特殊的绣工,只有宫里有。”

“那人身形很高,骨架宽大,应该是个男子。而且那人交定金的时候,我看到他手腕上有个月牙形状的伤疤。”想了想,月娘补充道。

线索一下子又有了。林宴高兴跟月娘道谢,等秋云回来,上了马车离开。

原来摘他果子的,是宫里的人。回去的马车上,林宴撑着下巴沉思,想起上次进宫,感受到的那股妖气。寻常人很难进去龙渊山腹地,难道摘他果子的是那个妖怪?

这可就奇怪了,那人都会化形了,还摘他果子干什么?他的果子除了能化形,也没别的用处了呀。

搞不懂,管他呢,先找到那个妖怪再说。

林宴的寻找对象,很快从找人,变成了去皇宫找妖。

回到王府,林宴让秋云回院子,他问了问下人,跑去找张伯。

张伯正在花园的花圃里忙碌,拿着一把剪刀,咔嚓咔嚓剪下一些枝叶和开败的花朵,交给旁边的下人。

“张伯。”林宴过去打招呼。

“王妃来了。”张伯抬头看见他,笑眯眯道,“王妃找我有事?”

“没事,过来逛逛。”林宴踏进花丛,走到他身边,疑惑地问:“你在做什么?”

“这些花好多都开败了,我来修剪一下。”张伯道,“王妃去亭子里坐坐,我很快就修剪完了。”

“我来帮你吧。”林宴兴致勃勃撸起袖子,从张伯手里拿过剪刀。

今日没有太阳,张伯便没有拦着他。挥挥手让一旁的下人离开,他在旁边教林宴,“当心手指,从这里剪掉。”

“张伯,王爷呢?”林宴学了两下就会了,一边咔嚓咔嚓剪着开败的花朵,一边问。

“王爷去宫里了。”张伯说着叹口气,“太妃生病了,他去看看。”

林宴握着剪刀的手指一顿,想起张伯之前说过的话,恩人和那个太妃关系不太好的样子。

“我看太妃哪里是病了,分明是气恼王爷没有答应帮豫王的事情。”张伯担忧的看了眼天色,“也不知道太妃这次又想了什么法子来惩罚王爷。”

午饭后,本就有些阴沉的天下起了雨,越来越大,瓢泼一般,整个大地白茫茫一片。

容远一直没有回府,林宴吩咐了院子里的一个小丫鬟去门口守着,等容远一回来,就来告诉他。

听着外面噼里啪啦的雨声,林宴靠在软榻上昏昏欲睡。屋外突然传来急促的脚步声,小丫鬟湿着裙角进来道:“王爷回来了。”

林宴连忙清醒,穿好鞋撑了伞,不顾赵嬷嬷和秋云在身后的叫喊,就往书房跑。

书房旁边的卧室,地上湿了一大滩水,张伯一边急急在衣柜里翻找干净衣物,一边不悦地抱怨:“太妃这次也太过分了,这么大的雨,让王爷在殿外站了一个时辰。豫王殿下就在殿里干看着?明明是他们求王爷办事,怎么还对王爷这样。”

容远浑身湿漉漉站在窗口,袖口衣角连绵不断的往下滴着水,湿发贴在额角,水珠顺着额角滑过棱角分明的侧脸,没入衣领。他垂眸看着窗外,沉默不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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