或许是因为看到了那样令人作呕的一幕,沈鸢回到原州官府时便吃不下东西,直接回到房间躺尸。
因为刚到原州,宋裴砚有很多政务需要处理,自然也不能将所有心思都放在她的身上。
沈鸢倒是难得的清净了片刻。
但不速之客总是来的这样快。
当何薇端着参汤出现在她房间的时候,沈鸢险些没控制住自己扬起的唇角。
送上门来的猎物,她是该好好想想怎么把她剥皮抽筋了才行。
屋子里静悄悄的,沈鸢慢慢坐了起来,而背对着光的何薇站在离她不过半尺的距离。
她换下了戎装,穿上了女子的装束,还打扮了一下,看起来的确是个清秀的美人。
可惜,清秀终究是清秀,跟沈鸢这样的绝色比起来只能是被彻底秒杀的份。
她等了许久都没等到沈鸢问她为什么来,最终还是沉不住气主动开口。
“娘娘,属下知道您身体不适,特地为您熬制了参汤,您且喝一点吧。”
她将托盘上的翠碗端起递给她。
沈鸢看着那一碗价值不菲的参汤,神色莫测。
“想不到都这个时候了,你还有这份心思。”
何薇握着碗的手微微一紧,“娘娘,这是殿下吩咐我给您送来的,还请娘娘不要辜负了殿下的一番好意。”
沈鸢眉眼一挑,“若是本宫就要辜负呢?你能奈我何?”
拿宋裴砚来压她,还真以为她还是从前的沈鸢吗?
真是可笑。
何薇显然没想到她竟然一点面子都不给,脾气一时之间也收不住了,当即将碗重重的放在了桌上后再次转身看向沈鸢,眼底多了几分怨愤。
“娘娘,从前我敬重您,可惜您为什么几次三番的想要对我下手?就算我的命不比娘娘的值钱,但娘娘难道不该给我一个解释吗?”
从第一次在土匪窝,到今天在城门口,她的意图就是那么的明显,甚至不屑伪装一下。
关键是从始至终宋裴砚都没有为她出气,更没有给她一个合理的解释。
何薇感觉自己的命在他们眼中不值一提,这让她觉得无比的羞辱。
解释?
沈鸢漫不经心的笑了笑,“你想要什么解释?”
“该给解释的是你吧,何薇。”
“难道你真的以为本宫什么都不知道吗?”
“你利用对樱儿的救命之恩让她帮你做事,将煜儿推下了水,将自己撇的干干净净,甚至到最后人家都愿意一死保全你的性命,这借刀杀人的手段可玩的真好。”
“还有后来,你给我的那瓶药膏,跟金疮药相克,若我用了不但不会伤口愈合,甚至还会让皮肤溃烂,最终留下疤痕,何薇,你做这些事的时候莫非还觉得自己无辜?”
或许是因为前两次的冲动都一无所获,沈鸢这次倒是没有那么的冲动易怒了,仿佛在说什么跟自己不相干的事情。
轰!
何薇脸色瞬间惨白,脚步下意识后退。
可她很快反应过来,攥紧手心强忍住自己的惧意,坚决否定。
“你胡说!太子妃,我知道你嫉妒我,嫉妒我在殿下心里的位置,可你这样冤枉我又有什么意思呢?你以为谁会相信吗?”
沈鸢冷冷一笑,“何薇,这里只有我们两个人,你何必装模作样。”
“是不是你你自己心里比谁都清楚不是吗?”
“更何况只要做了,那便肯定会留下蛛丝马迹,你真的以为本宫查不到吗?”
“本宫不是殿下,对你可没什么怜香惜玉之情,这桩桩件件都足以让本宫杀你千次万次。”
“若非殿下阻拦,你早就死了。”
沈鸢说一句话何薇脸色就白一寸,到最后眼底的惧怕慢慢的变了,变成了怨恨。
“是!就算是我做的又怎么样?沈鸢,这一切都怪你自己,怪你自己蠢,怪你自己非要霸占着殿下一个人!”
“我跟着殿下出生入死,两情相悦,就因为你,我却不能嫁给他!”
“沈鸢,你性子嚣张跋扈,不把任何人放在眼里,从第一次见面你看我的眼神就像看见不得光的蛆虫,你高高在上风光无比,我却只是一个身份低微的副将之女,回京后更是无亲无故,没有身份背景,更没有亲人的庇佑,只能通过我自己的努力一步步往上爬。”
“可不管我怎么努力,我的身份都只能做殿下的妾室,再高一点也顶多是个侧妃,这让我怎么甘心!”
何薇越说情绪就越激动,走到沈鸢的身边,双手死死的抓住她瘦弱的肩膀。
“上次你趁我虚弱想要我的命,现在我是不是也可以趁你虚弱要你的命!”
她的指甲掐进了肉里,沈鸢微微蹙眉,毫不犹豫的从被褥里掏出准备好的匕首,抵在了何薇的脖颈上。
“现在呢?谁要谁的命?”
何薇显然没想到沈鸢睡觉竟然还藏着匕首,有一瞬间的惊慌后又冷静了下来。
“娘娘,你杀不了我,毕竟我是来跟您送参汤的,若是今日走不出这间房,那殿下怎么可能不怀疑您呢?”
她自以为沾沾自喜,却不料沈鸢的刀锋再次割破了她脖颈上结痂的伤口,丝丝痛感传来,何薇想要躲开,谁知匕首刀锋一转,尖利的那一头已经狠狠的扎进了她的心窝处。
猛烈的刺痛让何薇难以置信的垂眸。
“你……你怎么敢!”
看着鲜红的血液浸湿她胸前的衣衫,沈鸢终于露出了这么久以来最开怀的笑容。
“何薇啊何薇,我从一开始就告诉过你,拿宋裴砚来压我,没用!”
下一刻,她残忍的抽出匕首,血液如开闸般流出。
何薇站不稳,直接跌坐在地上,捂着胸口,“你疯了!简直是疯了!”
胸口撕心裂肺的疼痛,死亡的感觉让她天然的恐惧,何薇对着外面大喊:“来人!来人啊!”
“吱呀——”
门被推开,何薇看见那颀长的身躯时眼泪瞬间滚落,眼神希冀的伸出手,声音虚弱。
“殿下……救我。”
宋裴砚一步步走近,走到何薇的面前居高临下的看着她,眼底汹涌残暴,如暴风雨即将到来。
他抬起脚,黑色金丝纹靴狠狠的踩在何薇的手指上,一点一点,折磨般碾碎她的每一根指骨。
声音更是如地狱般恶魔阴鸷,“何薇,谋害孤的妻儿,将你碎尸万段都不能一解我心头之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