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以为这件事就这样过去了,但是朝堂上似乎还是掀起了一股废太子的风潮。
沈鸢躺在树下一边吃着葡萄一边懒洋洋的听着菡萏清亮的声音徐徐道来。
“今天李尚书和江大人又开始给皇上进言,说太子残害自己的亲妹妹,实在是德不配位,
请皇上另择太子呢。”
其实宋裴砚杀的人也不少了,但这次到底是皇家的子嗣,兹事体大,有心之人自然放过这么一个大好的机会,开始蠢蠢欲动。
虽然明面上是这些人在进谏,但其实是他们身后忠于的党派暗中作祟罢了。
沈鸢甚至能大概能猜到是谁。
这李尚书和江大人看似忠于皇上,实则在这场无声的储位之争中站的是三皇子宋临。
包括这次的原州赈灾就是李尚书提出来的。
“那皇上怎么说?”
不等沈鸢问,剥葡萄的凝冬就率先忍不住了。
菡萏摇着团扇,噗嗤一声笑了出来。
“皇上说啊,储君之位可不是谁都能坐的,念太子是初犯,如今罚也罚了,这事儿就算是过去了,以后谁要是再敢提啊,那皇上就派人也割了他的舌头,自此底下的大臣也不敢再声张。”
“哈哈哈,看来皇上还是偏心咱们太子殿下的呀。”
凝冬笑的眼睛都眯成了一缝,难掩骄傲。
“谁让我们太子从生下来就是唯一的嫡子呢,身份尊贵不说,能力更是一顶一的厉害,当初只带了一百人马入敌营,也能让对方片甲不留,手段虽然残忍了些,但确实是有勇有谋,哪怕他不是储君,凭着自己的能力也能当个威风凛凛的大将军!”
“你倒是……”
“小小的奴婢竟然敢在背后议论主子,简直是罪该万死,拖下去杖毙!”
沈鸢的话刚说了一半就被人厉声打断,抬眸看去,一位身着华服的女人被人搀扶着走来。
菡萏和凝冬脸色一白,同时跪了下去。
“奴婢参见娴妃娘娘。”
娴妃,三皇子宋临和五公主宋芝芝的母亲。
看见她的一瞬间,沈鸢心里就明白了个大概。
向来深居简出,身体抱恙的娴妃突然来找她,无非就是为了最近闹的沸沸扬扬的五公主被割了舌头的事情。
娴妃脸色苍白,十分没有气色,但又为了能让自己有些气色,就涂了鲜艳的口脂,穿了件颜色亮丽的鹅黄宫妃装。
倒显得不伦不类。
沈鸢不紧不慢的起身给她淡淡的行礼,“见过娴妃娘娘。”
“不愧是没爹没娘教导的孩子,身边的下人没规矩也就算了,自己也十分的不得体。”
娴妃那双小意温情的眼睛看向沈鸢的时候却充斥着不满和怨恨。
沈鸢不咸不淡的笑笑,“五公主有爹生没娘养,比本宫还不懂规矩,也难怪被殿下割了舌头,倒怨不得谁。”
“你竟然还敢提!”
娴妃怒不可遏,“本宫还没找你的麻烦,你竟然还有脸说,太子妃,皇后便是这般教导你的吗?”
“母后教导我要与人为善,可对待自己不懂规矩找死的人本宫倒是没必要惯着,娴妃娘娘您说是吗?”
“你!”娴妃被人簇拥着,气的胸膛不停的起伏,将火气都发泄在了还跪着的菡萏和凝冬身上。
“这两个不知轻重的奴才竟然敢在背后议论太子的是非,还不快给本宫将她们拖下去杖毙!对了,还要给本宫也割了她们的舌头!”
闻言,两人脸都白了,纷纷缩在了沈鸢的身后。
“怎么,太子妃,如今本宫还没资格处理区区两个奴婢了不成?”
娴妃眼睛一眯,威胁的看着沈鸢,明显是拿身份压她。
但沈鸢依然站在菡萏二人身前,甚至不曾挪动分毫。
“娴妃娘娘,论辈分您的确算得上是本宫的长辈,但论身份,本宫这太子妃的位置似乎比你这娴妃的位置要高一点点,更何况她们二人是我从将军府中带来的贴身侍女,岂是你能动的?”
“沈鸢!你简直是大逆不道!”
娴妃在外面是多么端庄的一个后妃,可在沈鸢面前却显然有些沉不住气。
“来人,给本宫将她们都绑了,本宫倒是要看看,我到底动不动得!”
“是谁在这御花园如此大声喧哗?”
身后传来一道声音,端庄沉稳,冷漠又威严。
皇后的凤撵缓慢的抬进几人的视线,这下就连娴妃都不得不跪了下去。
“臣妾参见皇后娘娘。”
“儿臣参见母后。”
……
“都起来回话吧。”
等她们起身,凤撵已经落地,皇后端坐在上面看着几人,淡淡询问:“发生了何事?”
说这话的时候,她的视线一直看向的沈鸢,示意她回答。
沈鸢自然也是实话实说。
听完,皇后毫无波澜的眼眸里多了几分意味深长。
“娴妃,看来你对本宫的教导方式多有不满,既如此,不如你说说,本宫应该怎么改?”
“是像你那般毫无底线的纵容宠溺三皇子,还是像你那般不管不顾五公主?”
闻言,娴妃脸色顿时像吃了只苍蝇一样难看,却只能不甘不愿的低头,“臣妾不敢。”
“刚才你说要将背后议论太子的人拉下去杖毙?”
皇后依然云淡风轻,“那像五公主那样当着面以下犯上,目无尊长,甚至毫无半点皇室公主的样子,是不是本宫也可以让人将她拉出来杖毙?”
“皇后!”娴妃的声音陡然拔高,“区区奴婢岂能跟公主相比!”
“放肆!”
刚才还淡然的皇后眉眼倏然间冷厉威严,“娴妃,你可不要忘了,当初你自己不过就是本宫身边的一个区区奴婢罢了,谁给你的胆子敢这么跟本宫说话!”
奴婢……
这个身份死死的烙印在娴妃的心里,哪怕这么多年过去了,哪怕她已经凭着自己的努力一步一步爬到了万人之巅,可她一看见高高在上的皇后便清楚的知道自己的身份。
她只是一个奴婢!一个当初凤鸾殿的奴婢罢了!
看见这一幕的沈鸢这才忽然想起来。
原著中的娴妃一开始确确实实只是皇后身边的一个普通侍女罢了,因为不甘身份卑微被人欺压,便趁皇后有身孕之时给皇上下药,甚至一举得男,便在宫里有了个答应的位置。
但皇后也因为此事大怒,导致小产,后面的许多年都未有孕。
这也是为什么皇后分明是皇上发妻,甚至是他心尖尖上的人,但宋裴砚却依然是第二小的皇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