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的声音让端贵妃和柳昭昭同时看了过来。
还不等端贵妃说什么,那教习嬷嬷便眉目一横,扬起手中的鞭子就朝柳昭昭挥了过去。
“娘娘还未叫你起来,谁让你起来的!”
沈鸢眼神一凛,直接伸出手想要攥住那根鞭子,但旁边的宋裴砚似乎看出了她的举动,迅速抬脚踢了过去。
“啊!”
教习嬷嬷发出一声痛呼,手中的教鞭飞了出去,她捂着被踢的快要失去知觉的手惶恐的跪在了地上,额头落下一滴汗。
“太子殿下恕罪!太子殿下恕罪!”
虽然她并不知道为什么太子殿下突然要帮这个柳小姐,但眼下认错总是没错的。
宋裴砚眼神阴冷的瞥了她一眼,“孤还未叫你起来,谁让你起来的?你这个教习嬷嬷就是这么当的吗?自己都没规矩,也不知道是不是随了自己的主人。”
这话直接将两人都骂了进去。
端贵妃的脸色瞬间黑的能滴出墨水来,她尖利的红指甲狠狠的掐住小猫的脖子丢在一边,拍了拍一身的锦缎,仰起下巴冷笑。
“太子殿下好大的威风,连本宫身边的下人都敢随意斥责。”
“怎么,端贵妃是觉得孤连一个下人都不能责备了?”
“更何况端贵妃还叫这么一个不懂规矩的下人来教柳小姐规矩,不知道的还以为是贵妃您故意这么做的呢。”
“故意让她来为难折磨柳小姐,莫非贵妃是对皇上将柳小姐赐婚给二皇兄这件事而感到不满意?”
见他三两句就将皇上扯了进来,端贵妃那双丹凤眼中越发的冷厉。
“太子殿下觉得用陛下来压本宫就有用吗?”
“端贵妃慎言,孤只是就事论事,若贵妃对父皇的赐婚不满意,大可以去找父皇说理去,何必在这里为难柳小姐。”
“你!”端贵妃被他气的要死,“本宫没有不满意!”
“哦?那贵妃难道是眼瞎了吗?看不见柳小姐还跪在地上?”
不等宋裴砚再说什么,沈鸢主动走上前指了指地上的柳昭昭,“柳小姐是柳大人唯一的女儿,若是知道娘娘这般为难她,不喜她,想必柳大人也会禀明陛下,求他退婚,届时娘娘也不会这么烦心了。”
可若是禀告了陛下,让陛下知道她如此苛责柳昭昭,怕也是够她喝一壶的了。
端贵妃从贵妃椅上下来,站起身,眯了眯眼。
“太子妃这是在教训本宫?”
“娘娘误会,我不过是好意提醒,娘娘若是不领情,我也无话可说。”
“不过柳小姐从小知书达理,规矩学的也极好,就是不知道这嬷嬷为何非要如此咄咄逼人?莫非也是受了娘娘您的吩咐?”
“太子妃误会了,这都是奴才一人之过,与贵妃娘娘无关!”
见她们夫妻左一句皇上右一句皇上,如今又牵扯到了贵妃,教习嬷嬷慌了神,赶紧想要跟贵妃摆脱关系。
可她这样的行为却让贵妃脸色更加难看,狠狠的剜了她一眼,低声咒骂。
“蠢货!”
她这不就是变相的承认了故意苛责柳昭昭吗!
果然,沈鸢瞬间眉开眼笑。
“想不到嬷嬷还真是忠心护主啊,行吧,既然如此,那就下去受罚吧。”
什么!
教习嬷嬷这才反应过来,趴在地上脸色煞白。
沈鸢弯腰扶起地上的柳昭昭,看着她被茶水烫得红肿起来的手背,眼里划过一抹锋利,声音也彻底冷了下来。
“贵妃娘娘身边既然有这样的刁奴,那就让本宫替娘娘处置了吧。”
“来人,将嬷嬷拉下去重打五十大板扔出宫去。”
“沈鸢!”端贵妃没想到她真的敢明目张胆的动自己的人,站起身满眼威胁,“本宫身边的人你也敢随意问责,是真不把本宫放在眼里是吗!”
“贵妃娘娘刚才可是听见了,她亲口承认是她一人苛责柳小姐,如今贵妃娘娘莫不是想要包庇她不成?”
这要是包庇了,可不就是承认是她故意让这个刁奴为难柳昭昭的。
端贵妃看着沈鸢的眼神要是能杀人,现在她早就死了不知道多少次了。
她眼睁睁的看着一群东宫的侍卫将教习嬷嬷给带了下去,咬牙启齿的看着沈鸢。
“好,你好得很!”
“你们夫妻二人还真的是夫唱妇随,好一对佳人!”
宋裴砚走上前握住沈鸢的手,挑眉:“错了,是妇唱夫随。”
这明目张胆的挑衅完全就是没把端贵妃放在眼里,她气的差点咬碎一口牙齿。
知道对战他们二人没有胜算,她将阴恻恻的眼神移到了旁边的柳昭昭身上。
“柳小姐可不要忘了,你是允晟的侧妃,如今却跟太子妃走的这般近,日后进了皇子府可要掂量掂量自己的行为了。”
赤裸裸的威胁让沈鸢几人都沉了脸色。
柳昭昭那只被烫肿的手背微微颤抖,眼中闪过纠结。
沈鸢握着她的手给了她几分温暖,随后扭头又想要替她说几句,却不料身后传来了宋允晟的声音。
“怎么了?”
紧接着她手心里柳昭昭的手就被宋允晟宽大的掌心拢了过去。
宋允晟脸上满是心疼和愤怒,低下头恍若无人的对着她红肿的伤口吹了吹。
“这到底是怎么回事?谁干的?”
柳昭昭白皙的脸蛋上多了几抹红晕,却没有抽出手来,十分懂事的摇摇头。
“我没事的,二皇子不用担心。”
“都这样了怎么没事?快,我带你去太医院。”
宋允晟似乎忘了给已经气的脸色铁青的端贵妃行礼,拉着柳昭昭的手转身就离开了他们的视线,似乎害怕晚了一刻她就要承受更大的痛苦。
看着那消失在视线中的两道身影,沈鸢有些惊诧。
知道原著的她当然知道二皇子宋允晟最喜欢的就是柳昭昭这个侧妃,但是没想到原来两人现在就已经看对眼了。
“贵妃娘娘?回神了?”
沈鸢故意在端贵妃眼前晃了晃手,笑的十分灿烂。
“二皇子也走了,您还是好生回宫去歇着吧,若再牵连了别人可就不好了。”
“我跟太子殿下呢也要回宫去了,就不陪你用膳了。”
她挥了挥手,拉着宋裴砚一身轻松的离开了这里。
刚走出那个花园,就听见里面传来了瓷杯砸在地上的声音,还有一些恶狠狠的咒骂声。
见她停下脚步,宋裴砚有些疑惑,“怎么了?”
沈鸢顿了半晌后噗嗤一声笑了出来。
“没什么,就是开心。”
夫唱妇随,妇唱夫随。
他还挺会说话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