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他用这样的眼神看着,沈鸢心里有种说不出的心虚。
先前因为生气迁怒他,她自己都脑袋一片空白,话也没有经过大脑就直接说了出来。
现在冷静下来后才知道自己话说重了,张了张嘴想要道歉,宋裴砚却早已经转身往外走。
他似乎不习惯碰别的女人,动作僵硬迟缓,看起来甚至有些四肢不协调,难得的滑稽。
沈鸢又心疼又是好笑,赶紧跟了上去。
好在这一路上并没有发生什么意外,两人成功的从那个鬼地方带着邬紫安然走了出来。
匆匆将邬紫带到了临安殿,随后秦墨便带着一个太医走了过来,一看就是值得信任的人,沈鸢赶紧让出位置让太医诊治。
他先是替邬紫包扎了伤口,随后才探脉。
本以为只是失血过多这样的问题,却不想太医一边把脉脸色也跟着凝重了起来。
沈鸢有种强烈的不祥的预感。八壹中文網
结果也没有出乎她的意料,把完脉后太医一脸纠结的起身想着措辞。
“禀殿下,娘娘,圣女并非只是简单的被取了血,她的体内似乎还被人下了一种毒,名为三日魂。”
“这三日魂是一种禁药,既可以是毒药也可以是救命的药。”
“以前许多人病入膏肓无药可医,眼看着就只剩下最后一口气了,但因为还未见到自己想要见的亲人或者是重要的人,不甘心就这么死了,便会服下三日魂。”
“服药后病人会突然回光返照,身体会以极快的速度恢复力气,能蹦能跳,看起来与正常人无异。”
“但弊端就是,三日魂三日魂,只能留住三日的魂魄,三日一到,便会彻底死去,尸体也比常人腐烂的更快。”
“即便是正常人若是不小心服下了三日魂,三日后也必定死亡,若是没有及时服下解药,便是神仙下凡也救不了她了。”
沈鸢只觉得眼前一黑,可是看着躺在床上没有任何反应的邬紫,又十分的不解。
“那为什么她没有活蹦乱跳,反而是死气沉沉一动不动?”
太医耐心的解释,“因为圣女一开始并没有任何的病痛,自然没有回光返照的必要,这三日魂对她而言只是一种夺命的毒药。”
“至于这解药也只有下毒之人才有,所以娘娘若是想要救圣女,还需三日内找到下毒之人,拿到解药给圣女服下,若是过了三日,身体就会迅速变成一具干尸,不到一日便又会腐烂成泥。”
“我明白了,多谢太医。”
沈鸢失神的瘫坐在床边,缓了一会儿后迅速下床朝门口走去。
“你去哪儿?”
宋裴砚一把抓住她的手腕,“你冷静点,别冲动。”
“人都要死了我怎么冷静?”
沈鸢死死的盯着他,眼神中都是对皇帝的厌恶和憎恨。
“我不得不佩服你父皇的好手段,为了不让人救她竟然做的这么绝!”
“他现在为了你杀了你的亲弟弟,又要杀邬紫,以后是不是还要杀更多的人才满意?”
她神情激动,双目通红,嘶吼声如一把把锋利的刀刃狠狠的插在他的心底。
宋裴砚心中钝痛,伸开双臂将她拥入怀中,闭上眼睛,“不会的不会的,我会去找他,我会救圣女的,你放心。”
沈鸢张开嘴一口咬住他的肩膀,直咬的牙齿发麻才松开。
“你最好说到做到。”
她推开他无力的坐在床边,神色倦怠,“她也是因为你才变成这样的,你的确也有这个责任。”
“可是皇上知道我把人带走肯定也会大发雷霆,怎么可能会轻易的将解药交出来?”
“鸢儿放心,不管用什么办法,我都会拿到解药的。”
宋裴砚深深的看了她一眼,转身离开。
“阿砚……”沈鸢心有些慌,从身后叫住他,“你一定要小心。”
宋裴砚脚步微顿,眼中有了几分热意,回眸一笑,“放心。”
仅仅两个字,却让她有一种莫名的安心。
沈鸢现在出不去,也只能将希望寄托在他的身上,点头看着他走了出去。
宋裴砚刚走出门,脸上温柔的笑意就消失无踪,眼底迸发出骇人的杀意。
秦墨在旁边看的心惊肉跳,甚至不敢想象这杀意究竟是对谁的。
如果是对陛下,那真的是……太抓马了!
御书房内,皇上此刻也是一脸的震怒。
“人不见了?朕才走一会儿人就不见了,要你们有何用?”
跪在底下的侍卫瑟瑟发抖,“是属下的失职,竟然没有发现贼人潜入,若非因为刚好进去给圣女送膳食,恐怕属下现在也还没发现……”
后面的声音越来越低,他甚至不敢抬起头看皇上的表情。
“陛下息怒,保重圣体才是最重要的,如今那圣女也服下了三日魂,就算被救走也没用,待会儿她们会乖乖的把人给送回来的。”
只要还想要邬紫活命,那他们就必须把人给送回来。
李公公的话让皇上的脸色总算是好了点,摆摆手,“算了,都给朕滚出去。”
几名侍卫连滚带爬的准备退出去,门在这个时候被人用力的踹开。
宋裴砚那犹如地狱恶鬼般的面庞出现在众人眼中。
皇上狠狠的一皱眉。
“放肆!你看看你现在这个样子,你的眼里可还有我这个父皇!”
宋裴砚一步一步的逼近,眼神里的寒意让人觉得直往骨头里钻。
李公公赶紧走上前挡在皇上的面前,“太子殿下你这是做什么?在陛下面前您怎么能……”
话还没说完,他的脖子就被掐住,脚尖离地,整个人都被提了起来。
他脸色瞬间失去血色,被掐的脸色青白,一个劲的翻着白眼,仿佛下一刻就要掉气。
“救……救……”
一个多余的字都吐不出来了。
皇上难以置信的看着面前的宋裴砚。
“太子,你知不知道自己在做什么?”
宋裴砚唇角勾出一个阴冷的弧度,眼里翻滚着的只有浓浓的杀意,没有丝毫的情感。
“父皇,您不是常说做储君就不能手段太仁慈了吗?”
“如今您瞧瞧,儿臣做的可还好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