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鸢知道他的担忧不无道理,如今沈震进宫何谈,只是因为陛下和皇后仍然在他们手中,但凡让他们感觉到了威胁,二皇子宋允晟怕是不会顾忌什么父子之情。
毕竟连谋反都做的出来,可见他的心里只有皇位。
她努力让自己冷静下来,咬牙点头,“好,你先进宫查探一番,如果有异样便放信号弹,到时候我会带兵杀进去,助你一臂之力!”
都到了这个时候了,她们内心其实都很清楚。
胜败在此一举。
若是败了,天下易主,皇权颠覆,到那个时候,跟沈家有关联的家族皆逃不过一死。
不管是为了宫里的皇帝和沈震,还是为了千千万万的将士,百姓,他们都必须赢。
如果能在不动用一兵一卒的情况下赢当然更好。
宋裴砚抵着她的额头,只落下两个字:“等我”。
沈鸢心都揪起来了,抓着他的衣袖扯出皱褶,最后还是依依不舍的松开。
“注意安全,我会一直等着你。”
“好。”
目送他离开后沈鸢也没闲下来,冷静的开始安排各路将士,把皇宫团团围住,不给他们喘息的机会。
里层的全都是宋允晟的士兵,外面的都是沈家军和跟随宋裴砚征战沙场的将士,比起战斗力绝对不输他们。
如果不是因为皇上和皇后还在他们手中,她现在完全可以率兵打进去。
安排好后沈鸢突然发现似乎少了些人,转头问:“我十天前便已经让人送令牌到云城请求支援,人呢?”
为什么没有云伯伯带来的军队?
身后的侍卫赶紧道:“回郡主,属下也不知其中发生了何事,令牌已经送去,对方迟迟不肯出兵。”
“怎么会?”
沈鸢虽与云伯伯见面的次数不多,但通过那几次的相处知道他是一个言而守信的人,既然答应了她要帮忙,就绝对没有反悔的道理。
这其中到底发生了什么事?
虽然十分困惑,但沈鸢也并没有将注意力纠结在这件事情上,毕竟目前来说最重要的还是皇宫里的情况。
不能出半点差错。
此刻的皇宫内也是戒备森严,紧紧守着大门不会放进任何一只苍蝇。
但宋裴砚身手矫健,躲过重重关卡还是顺利进来了。
他轻车熟路的找到了皇上议事的勤政殿,一眼便看见了里里外外守了三层的带刀侍卫。
紧跟在他身后的秦墨大气不敢喘一声,用两人能听到的声音道:“殿下,我去引开他们,你趁机找个地方藏起来。”
宋裴砚摩挲着指腹,不紧不慢的点头。
“去吧。”
他相信秦墨的能力。
果然,秦墨故意发出动静,瞬间引起了那些侍卫的注意,在看见他的时候有两排的人都追了过去。
只剩下一排的人。
宋裴砚眯了眯眼,用暗器打翻了不远处的盆栽,再次吸引了几人的注意,等他们过去巡查的时候,他人已经轻巧的来到了屋檐上。
找了个隐蔽的角落掀开一块瓦片,将里面的情况尽收眼底。
殿内森严,他一眼便看见了站在殿中央的沈震,身形挺拔威严,目光如炬,浑身带着沙场上的英气,看着坐在龙椅上的宋允晟的眼神里充斥着冷意。
“二皇子,你可知你此番大逆不道的行为将会受万人唾骂,就算你成功登上了帝位,它也注定不会属于你,百姓也不会臣服于一个乱臣贼子!弑父的畜牲!”
“您身份尊贵,如今又没了三皇子和太子的威胁,若是安安分分,这个位置迟早是你的,你又何必非要走到这一步!”
沈震守了整个临渊守了几十年,最恨的便是像宋允晟这样的人。
“沈将军,我敬您的丰功伟绩,您为临渊操劳半生,只要您愿意归顺于我,等我登上帝位,必定少不了你的好处。”
“我知道沈将军嫉恶如仇,也知道您不会为了这些身外之物妥协,但您应该明白什么叫做识时务者为俊杰,你以为就凭你那区区几千的兵力能奈我何?”
“如果你肯归顺,我自然会奉您为临渊的英雄,你依旧是受万人敬仰的镇国将军,你的一双儿女我也会手下留情,这样不好吗?”
宋允晟彻底撕去了表面虚伪的一层皮,用白色的手帕擦拭着泛着寒光的宝剑,看着他的眼神似笑非笑。
“沈将军,您考虑考虑?”
沈震冷笑一声,“做梦!”
“我沈震戎马半生,宁愿战死沙场也绝不会苟且偷生!”
“二皇子,你弑父夺位,其心可诛!”
“今日你若不愿放了陛下和娘娘,那就别怪本将军对你不客气!”
闻言,宋允晟锋利的眉眼宛若利刃寒光,直直的射向沈震。
“沈将军,这话应该我对你说才对,今日你若是再执迷不悟,那就别怪本殿下拿你开刀!”
“这些日子与你周旋已经浪费我对你所有的耐心,也没兴趣再陪你玩儿了!”
“父皇猜忌你,夺你的权将你困在京城,你却还想着替他卖命,既然如此,那就等我先杀了你,然后再让我的好父皇下去陪你,成全了你们的君臣情义!”
“到了地底下,你们可一定要给我母妃好好忏悔!”
不过一息之间,刚才还稳坐在龙椅上的宋允晟已经执剑飞身而来,剑锋狠狠的刺向下方的沈震。
屋檐上的宋裴砚捏紧指尖准备投射暗器,却看见沈震一个侧身躲开了那致命的一剑,随后铁掌如风,重重的拍在了宋允晟的肩上。
宋允晟在空中旋转一圈后落在地面,连连后退了好几步。
沈震依旧屹然不动,如一座山石。
宋允晟扯了扯唇,“好!不愧是征战沙场多年的镇魂大将军!”
这一掌让他肩膀发麻,握着剑的手都有些颤抖。
沈震看着他的眼神带着几分轻蔑。
“狂妄小儿,当年本将军带兵击退敌军,拿下一座又一座城池,从尸山血海中走出来的时候,你还不过是个襁褓婴儿,如今不过是剿了几个匪寇,便觉得自己翅膀硬了,还真以为自己是翱翔九天的雄鹰,殊不知自己不过是个圈养在笼子里的雀鸟,中看不中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