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错了？”宵铮阴狠一笑，掐着她下巴的手越捏越紧，“你告诉我，错哪儿了？”
“如果答的好，说不定本殿下心软还能让你晚些死。”
陆瑶闭上眼睛喘了一口气，“我、不该去、救人……嘶――”
一把锋利的匕首划破她的手背，鲜血涌出。
陆瑶低头难以置信的看着手背上的伤口，“殿下，你竟然……”
“竟然怎么？竟然伤了你？”
宵铮松开掐着她的手，把玩着手中还沾着她鲜血的匕首，勾唇冷笑一声。
“陆瑶，我说了，答的好或许可以让你晚些死，可若是答的不好，这匕首就会一点一点的割开你的血肉，扒下你的这层狐狸皮。”
“我刚才仔细想了想，为了不让猎物死的太早，可以先从你的手入手，你应该知道，本殿下最喜欢亲眼看着猎物濒死之前露出恐惧的表情了。”
他眼中恶意丛生，完全没了昨日替她披大氅的那种柔情，只剩下无边的杀意。
陆瑶只觉得浑身发冷，牙齿都在颤抖。
是她低估了这个男人狠心的程度。
自己好不容易得到他的一点感情，不过一朝之夕便彻底的失去。
可是她做错了吗？
不，如果再给她重来一次的机会，她依旧会选择这么做。
“继续答。”
宵铮的声音将她从思绪中唤醒。
血腥气在鼻息间流转，陆瑶斟酌着用词：“不该……欺骗殿下。”
锋利的刀剑停在她的伤口处，宵铮挑眉，“继续。”
陆瑶汗毛都竖起来了，她死死压下恐惧，“不该……背叛殿下。”
宵铮眉心一点一点聚拢，脸上多了几分不耐烦，“继续。”
陆瑶完全想不到自己到底还有哪里得罪了面前这个疯子。
时间一点一点流逝，尖刀再次出刺进了她的伤口中，鲜血大股大股的往外流，她疼的面色苍白，浑身开始不自觉的发抖。
疯子，他简直是个疯子……
如果不是为了自己的目的，她现在宁愿就这么死了算了，也好过于受这样的折磨。
“殿下……”
她眼前阵阵发黑，“殿下，陆瑶愚钝，还请殿下明示。”
“呵。”
宵铮冷嗤一声，慢条斯理的收回匕首，“陆瑶啊陆瑶，你可真的是没有半点诚心。”
“你待在我身边应该很难受吧？那为什么不跟着沈君祁走了呢？”
“我若是看的不错，他对你可谓是情根深种，你今日既然跑出去了，怎么就不跟着他走呢？”
他的问题让陆瑶眼睫颤了颤，小心翼翼的睁开双眼跟他对视。
他的眼神中带着煞气，对她的怨，对她的不满，可其中还带着他自己都搞不懂的神色。
一个猜测在心中诞生。
她虚弱的启唇：“因为，陆瑶真心……喜欢殿下……”
这句话她曾经说过许多次，宵铮一直也都是深信不疑。
毕竟陆瑶为了他愿意以身犯险到临渊地界伪装成一个家室落魄的女子，帮他将小皇孙给带了回来。
可如今，他却开始怀疑，怀疑这句话的真假。
他眯了眯眼眸，“陆瑶，你觉得我还会相信你的话吗？”
“你为什么救那个孩子，你应该心知肚明。”
“你对他动了恻隐之心，还是对他的舅舅动了恻隐之心？怕他恨你，所以不惜背叛我也要救他？”
“不是……”
她摇了摇头，连呼吸都变得微弱。
“殿下，陆瑶心中只有你一人，没有别人……”
“我之所以这么做，是因为我很清楚煜儿对于他们的重要性，如果殿下今日真的让煜儿死在了城楼下，临渊皇上皇后也不会善罢甘休。”
“殿下在朝中的威望本就不敌太子，陛下对太子也多有偏袒，若临渊皇帝非要陛下将殿下交出来才算是给他一个交代，届时陛下定然会弃了殿下，所以我真的是为了殿下着想……”
她一股气说了太多的话，声音越来越沙哑，气息微弱到几乎看不见。
宵铮神色晦暗的看着她，也没说信还是不信。
陆瑶觉得手腕上的血都快流干了，再这样下去今天必死无疑。
她用尽最后一点力气靠在了宵铮手臂上，无力的阖上眼皮，昏死过去前只留下了一句：“殿下，我心悦你，从不曾改变……”
感受到手臂上的重量，宵铮把玩着匕首的动作一顿，垂眸静静的看着她的脸庞，视线下移，落在她脖子上恐怖的痕迹上，还有那淌了一地的血，眼底总算是有了细微的波澜。
“殿下！不好了，城门快要被攻破了，殿下，如今我们该怎么办？”
侍卫匆匆跑了进来，看见这满地的血顿时觉得骨头都冷了。
殿下那么喜欢陆瑶姑娘，如今对她下手也是丝毫不手软，不愧是心狠手辣的二皇子。
宵铮没有丝毫的意外，甚至可以说是没有一点慌乱和害怕，直接命令。
“撤，回皇城。”
什么？
虽然如今这城池是守不住了，但是弃城逃跑，实在是……
他有些犹豫道：“殿下，那城中的百姓该如何？”
宵铮眼睛都不眨一下，“君维安不是总说本殿下卑鄙吗？他既然这么良善，又怎么会屠城呢？”
他的声音不带丝毫的感情，“不用管这里的人，让我们的人撤就行了。”
“……是。”
侍卫刚准备走出去，又看了看靠在他肩膀上生死不明的陆瑶，问：“殿下，那陆姑娘是留在这里，还是……”
陆瑶当着所有南国军队的面救了敌军的人，殿下把她留下来自生自灭也不是不可能。
宵铮盯着陆瑶的脸看了半晌，最终还是扔了匕首将人抱起来。
“带走。”
——
成功攻破了南国的第一座城池，天闽城。
君维安冷着脸听到手下的汇报：“君世子，宵铮跑了！”
跑了！
君维安毫不掩饰自己的轻蔑：“亏他还是南国二皇子，竟然弃城逃跑，完全不顾自己满城的子民。”
跟这样的人打仗都是脏了他的手。
“世子，那现在城内的百姓应当如何？要不要杀了？”
这个问题让君维安神色一冷，狠狠的瞪了他一眼。
“杀什么杀？本世子跟宵铮这样的畜生可不是一类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