九月的房市,依旧是知了声不断,酷热难耐。
苏暮开着车缓缓驶入苏家老宅,房市是个非常适合养老的城市,苏家老宅的落的选址就非常好,刚拐进去的时候是一片绿化。
棵棵笔直的梧桐树如护卫一般立在两旁,再往前是淅淅沥沥的小花千姿百态,形态各异的展示着欢迎,经过一路的心旷神怡才到家门口。
“苏家不能交给苏暮,苏暮就是个丧门星!”
“中考的时候把爷爷奶奶克死了,前两年高考又把外公外婆克死,难不成今年她考大学要把我们这些老家伙都搭进去吗?”
还没有进去就听到了里面的声音,苏暮不禁皱眉。
苏家归属于谁原本她不感兴趣,直到前两天苏母把苏爷爷的遗嘱交给她,才有了今天的结局。
苏家当年在京城快速没落,只能在房市发展,之后又历经两代人都只有一个愿望,那就是重回苏家盛况,杀回京城!
所以现在,她必须争,为了爷爷奶奶为了爸爸妈妈……
推开门踏入,看见苏暮车儿寂静,苏暮扫视一圈,在坐的这些叔叔伯伯哪一位是真心为着苏家发展,只不过是盯着自己手里的一亩三分地罢了。
苏暮也懒得多说,打开双肩包从里面拿出来一个文件丢在身后的檀木桌子上,“遗嘱。”
说罢,拉了堂上的椅子坐了下来,等着叔叔伯伯查验遗嘱。
“这不能作数的,你是你爷爷的孙女,他肯定会把苏家留给你,但是你不要忘了,我们这些长辈还活着呢!”
听着控诉苏暮对上长辈视线微微点头,只一瞬好似碰到了不敢触及的东西,他立刻收回目光,刚刚还在颐指气使现在却被一个少年逼退。
更重要的是一句话还没有他就像一个气的皮球坐在椅子上恼怒万分。
十八岁的苏暮,周身冷峻的气质让人感到可怕。
苏暮扫视一圈,意思明确,有话说的赶快说,没话说她就要走了。
“暮暮啊,你打算去哪里上大学啊?”
“到时候你学业繁忙,还有时间去打理苏家吗?”
言外之意就是,你少不但事,苏暮也没有反驳,依旧是点点头但不作答。
许久没有再听见言语,这才缓缓开口酝酿出一句话,“苏家必回京城。”
仅仅六个字却不容动摇,苏爷爷的慧眼识珠,苏暮不仅是嫡系血脉更是唯一有希望带着苏家回到京城的人,在她锋芒初露的时候苏家就已经是她的了。
不服的人很多,但是没有人说,或许是害怕也或许是想看笑话,就这样苏家的主人诞生了——苏暮!
联盟高中。
校长办公室,秦朝坐在真皮革的沙发上,慵懒地靠在后背上,双手交叉放在膝盖上,矜贵感油然而生。
校长坐在对面,“少爷,都安排好了,你和风华来带高三的体育课。”
秦朝点点头,一旁花衬衫黑裤子的周风华坐不住了,走到窗户边满是憧憬。
秦朝皱皱眉:“……回来。”
周风华虽然不舍朝气蓬勃的小朋友,但也没有办法,只能乖乖回来坐好,这可是大爷,惹不起!
秦朝的视线落在周风华银白色的头发上,“染黑,带坏他们。”
周风华听着立马双手抱住头,身子使劲地向后倾倒,就好像秦朝是黑魔一般避而远之。
周风华全身都在抗拒:“不行不行,这是我大宝贝儿,不能染,染了就没有精髓了!”
秦朝斜睨:“什么精髓?二世祖?”
周风华张嘴说不过,就又闭上了,气不过走到对面去拉着校长撒娇,“王爷,您看看他,总是欺负人,把他开除!”
王校长惊叹地看着周风华,一双眼睛好似会说话,目光汇聚成“您要是敢得罪,还是您来。”
周风华心神领会,不再说话,跟霜打的茄子一样呆呆地坐在沙发上。
高三(a)班,苏暮踏着上课铃声进来,在最后一排坐好,唐愁颤看到苏暮回来了,满腹的八卦都倒了出来。
“暮暮,咱们年级来了个新的体育老师,可帅了,你要不要看看照片?”唐愁颤拿着手机询问苏暮。
苏暮摇摇头,她不感兴趣,现在她只想睡觉,“你听课,讲给我,我睡觉。”
如果不是已经有了两年的同桌基础做铺垫,唐愁颤还真的不一定能把苏暮的话给全部理解。
老师对苏暮已经算是放弃治疗了,她连续两年全校第一,是扶不上墙的稀泥,所以对她没有什么要求,只要上课别捣乱,其他要做什么都随她去了。
就这样苏暮浑浑噩噩的睡了一整个下午,醒来的时候已经是晚饭时间,唐愁颤捧着手机一边看着八卦一边等着苏暮睡醒,好一起去吃饭。
苏暮看向唐愁颤:“吃饭?”八壹中文網
“好嘞!”
苏暮是有着晚上跑步的习惯的,晚自习基本不上,但唐愁颤不行,她需要在教室里恶补作业。
每每到这个时候苏暮就剩下自己一个人了,也是给不怀好意的人最佳时机。
苏暮在跑步的时候一个不注意在拐弯处倏地被四五个人拉到了一个漆黑的地方……
“老大,人带来了,接下来怎么办?”一道男声响起。
联盟高中地方很大,监控死角很多,随便一处就是校园欺凌的好地方,看来今天苏暮就碰到了。
“打她,往死里打,敢跟我妹妹抢人,也不看看自己那一副婊子样!”校园的少年话真“恶毒”!
苏暮耻笑:“废物。”
启唇淡淡吐出来的两个字,激怒了围过来的八个人。
“你说谁废物呢!你特么才是废物!”
“我今天就让你知道知道废物的厉害。”
说罢,为首的那个撸起袖子挥起拳头落了下来,距离脸颊还有一指的时候再也动不了了。
就在大家疑惑是怎么回事的时候,苏暮淡淡的吐出一句话:“一起上,我时间很贵。”
说罢,第一个少年疼的龇牙咧嘴的躺在了地上,剩下的七个不甘示弱的一起挥舞拳头,无一例外的都倒在了地上。
苏暮轻蔑的抖抖衣服上的褶皱,一句话没有的转身离开回到操场上继续跑步。
这一幕,被秦朝收入眼中,趁着月色勾起一抹微笑。
【倘若过于悲惨,那不如静下来做个梦,或许释然。】
今夜的雨村,格外的热闹,新春共贺,老友齐聚。
吴邪端着茶杯,看着院子里的额三个年轻人,眉眼浅笑。
张起灵提着水壶走了过来,在吴邪的身边坐下。
“小哥,如果我们从小就遇见的话,这一切或许会不一样。”
“嗯。”
黎簇听闻,回头看着他们,“吴邪,真的会不一样吗?”
吴邪闻言,愣了一下点头道:“会。”
起码,他不会再把这个无辜的少年拽入局中。
解雨臣和黑瞎子从外面回来,径直往吴邪身边走去,“如果可以,我想要一个童年。”
吴邪看向解雨臣,一脸沉默。
黎簇他能不拉进来,那小花儿呢?倘若他们从小就认识,他也未必有能力护住他祝他护住叶家吧……
黑瞎子拍了拍张起灵的肩膀,“我们这样的人要过去也没什么用。”
张起灵:“……”
能,能早点保护他们。
王月半本来还在和其他人嘻嘻哈哈,听到这边谈论的话题,也伤神了一会儿。
“天真,如果是那样的话,一定别让我遇见云彩了。这样她也能好好活着。”
吴邪缄默无言,每个人心里期待的都不一样。
……
童年期。
吴邪和往常一样起床,可当刚刚睁开眼睛,他就发现了周围的不对劲,这里不是雨村。
吴邪推开门走了出去,脑海里的记忆越来越熟悉,这里是他吴家祖宅。
这里的一切,都是他那模糊不清的童年记忆了,这一切怎么会这么真实?
他真的回到了童年?
吴邪心里怀揣着激动,去了卫生间的镜子前看了看,他的模样,真的是七岁的样子。
但是吴邪心里很清楚,这不过就是一场梦罢了。
即便是梦,也要尽力而为,他不能再看到现实的景象再来一回。
这个时候,大家都还在长沙,小花儿也还在跟着二爷爷学戏。
吴邪出了门,奔着公府便去。
他曾无数次地设想过,如果他知道这一切会发生,他宁愿自己从小便深陷其中,他被人护了这么多年,这一次就换他吧。
在吴邪的心里,没能护小花儿童年,是他心里跨不过去的侃儿。
人人都说那是命,但是他心里清楚,哪有那么多的命,只是迫不得已罢了。
在小花儿的心里,唯一期盼的就是过一段能有大人处理所有事的日子……
回家。
吴邪小的时候经常来这里玩,后面很多年不过来了,记忆都模糊了。
今日再见,果真无异。
许多回忆涌动上了心头。
自二奶奶去了后,二月红终身没有再娶,回家除了伙计就剩他自己了,还好小花儿的到来,让这空荡荡的院子里有了些许的热闹。
走到后院,站在戏台外,吴邪看着努力练功的小花儿,笑了起来。
此刻的他,也是无忧的吧。
二月红看见了吴邪,招招手道:“小邪来了,到二爷爷这儿来。”
那个时候长辈都喜欢称呼他为‘小邪’久违的称呼……
吴邪:“二爷好。”
解雨臣停下休息,看着吴邪露出了笑容,“吴邪哥哥,你来了。”
二、【知梦做梦,平复遗憾。】
吴邪倒了杯水递给他,“二爷爷说得对,你很有天赋,小花儿,你刚才唱得真好,有模有样的。”
有那么一瞬间,他依旧还是恍惚的,如果这是一场梦那这场梦也太真实了吧。
二月红看着解雨臣,眼里也尽是满意,“小花儿确实是个有天赋的孩子。小邪,你今天怎么想着过来了,是不是想听二爷爷唱戏了?”
吴邪捧着茶杯,乖巧地点点头,“那…二爷爷能给我唱吗?”
二月红宠爱地摸摸吴邪的脑袋,吴邪是这几个孩子当中最机灵的,因着狗五的缘故,所以他还未出生开始就已经进入了剧中。
说不心疼是假的,但也没有办法,生于九门或许这就是他的宿命……
“当然可以了,只要我们小邪想听随时都可以。好了,你在这里坐着,二爷爷去换衣服。”
说着,二月红起身,回了房间去装扮。
在吴邪的记忆里,关于二月红唱戏的样子就更少了,倒是都被解雨臣给填满了。
解雨臣坐在吴邪的身边,“吴邪哥哥,我家里的海棠花开了,你要不要去看看?”
吴邪转头看着他,微怔,是啊,他怎么就忘了呢?
解雨臣是喜欢海棠花的啊!
看着吴邪红了眼眶,解雨臣有些无措,推了推他的肩膀道:“吴邪哥哥,你怎么了?”
吴邪意识到自己失态了,回到了这个时候,一切都还来得及……
一扫阴霾情绪,笑着道:“没事啊,就是这院子里的风有点大,沙子进了眼睛。”
解雨臣皱眉。风?这里明明没有风啊?
不知道为什么,他觉得今天的吴邪哥哥有点奇怪。
不等他想明白,二月红已经换好戏服出来了,解雨臣也随之坐下,乖乖巧巧地听师父唱戏……
长沙解家。
解雨臣急着要去给吴邪分享自己的海棠花,从红府出来急匆匆地拉着吴邪去了自己家。
彼时,解九爷也还活着,看见吴邪也很高兴。
笑着招呼着两人进屋,简单嘱咐了几句,就让他们去玩了。
吴邪没有体会过解雨臣的无助,但是他知道此刻的解雨臣是幸福的,也是他这个童年无忧无虑的时候。
或许,小花儿之前说的童年就是这样的吧,有人惦记,有人依托……
解雨臣此时并不知道吴邪心里在想什么,只是兴致勃勃的和他分享自己喜欢的东西。
……
“哑巴,还真的让你说着了,他们现在一个六岁一个七岁,你打算怎么办?”
黑瞎子抱臂站在屋顶上,眼神落在院子里看花的两个‘小孩’身上。
“保护他们。”
张起灵的神情已经淡漠,但眸子里还藏着些许激动,伴他们孩童时刻,是不是这样真的能让吴邪幸运一点?
他不知道,但他愿意一试。
黑瞎子勾唇一笑,“可是哑巴,这终究是一场梦啊……”
张起灵:“嗯。”
无论是不是,他都会拼尽全力护住他。
黑瞎子看了一会儿道:“还是这时候的小花儿可爱,会笑,会闹!倒是我那个傻徒弟像个小大人似的,两个人倒是像互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