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薇脸色惨白,面如死灰,受伤锥心的刺痛感让她疼的几乎说不出话来,之能断断续续道:“你……殿下,你都听见了?”
宋裴砚眼神带着毫不掩饰的杀意。
“怎么,很意外?不然你以为孤为什么要让你送来这碗参汤?”
沈鸢三番两次的想要杀了何薇,宋裴砚一开始还以为她跟以前一样是争风吃醋罢了,可后来却觉得事情或许并不是自己想象的这么简单,于是便有了今天这件事。
让何薇来给沈鸢送参汤,他知道沈鸢定然不会放过杀何薇的机会,而他则站在门外静静的听着,或许真的能听见让自己意想不到的消息。
而这个消息确实足够震惊。
原来曾经沈鸢告诉过他的事情都是真的,原来这一切竟然真的是何薇在背后搞得小动作。
他一直以来都没有相信过沈鸢,所以才没有在意,更没有派人调查,直到现在才彻底知道真相。
想到这儿,宋裴砚简直是无颜再见沈鸢,心里的愧疚和怒火交织在一起,让他脚下的力气越来越重。
何薇撕心裂肺的低吼着,想要反抗,可她根本不是宋裴砚的对手,只有被碾压的份。
沈鸢坐在床边都可以清楚的听见骨节碎裂的声音,看来何薇的这双手怕是废了。
在加上她现在失血过多,想必过不了多久连命都保不住了。
沈鸢好心情的靠在床上,双手交叠在腹部,眼神却从始至终都没从何薇的身上离开。
她想要亲眼看着这个女人痛苦的死去。
然而她忘了一件很重要的事情。
何薇是这本书中的女主。
身为女主,自有天道庇护。
所以哪怕被沈鸢一刀捅进了心窝,被宋裴砚踩在地上碾磨,她奄奄一息,却始终吊着一口气。
就在沈鸢越发的不耐烦想要再补上一刀,却不料门外突然传来剧烈的轰动,震的地面都抖了三抖。
果然不出一会儿,便匆匆跑来一大群官兵。
“殿下,娘娘,雪崩了,快跑啊!”
整个原州四面环山,正因为遇到了百年难遇的大雪,这些山早就变成了一座座堆积着厚厚的雪山。
这个时候外面的轰动越来越大,宋裴砚下意识看向沈鸢,什么都没想直接冲过来揽腰将她抱了起来快步想要走出去。
沈鸢看着地上早就昏过去的何薇,十分的不甘心。
“宋裴砚,你还是放我下来吧,你自己跑。”
她不亲眼看见何薇死是不会善罢甘休的!
宋裴砚一巴掌轻拍在她的臀部,“胡闹!”
生命攸关,他怎么可能弃她一人逃命。
沈鸢又气又急,“那何薇呢?难道你就这么放过她了?”
宋裴砚看都懒得看一眼后面生死未卜的何薇,抱着沈鸢快速的出府,上马。
整座原州城现在都是灯火通明,但凡还四肢健全的百姓都在争相逃命。
但好在有官兵的疏散,也不算太混乱。
而沈鸢则被宋裴砚抱着骑在马上,同样开始撤离。
哪怕是危急关头,宋裴砚依然还是回答了她的问题。
“她现在就算侥幸醒了过来,也没办法从雪崩下安然无恙的离开。”
他这般笃定,但沈鸢却一点都不敢放松,甚至有种心慌不安的感觉。
何薇是女主,或许还真不会死。
可是现在就算她有心返回去给她一刀子恐怕也来不及了。
看着自己离那个位置越来越远,沈鸢指尖狠狠的掐进掌心,只能暂且压下内心的不甘。
策马狂奔,一行人终于来到了暂且安全的地方。
远远望去,先前的那整条街如今都被积雪覆盖,灯火尽消。
所有百姓官兵如今都聚集在城外,四周除了绵延的山脉,似乎什么都没有。
好在从一开始宋裴砚就有所准备,直接下令安营扎寨。
可沈鸢依旧心事重重的盯着城内的那个方向。
宋裴砚察觉到她心神不灵,“还在担心?”
沈鸢没说话,默认就是最好的回答。
宋裴砚叹息一声,“鸢儿,是孤的错,是孤不该没有相信你。”
如果从一开始就相信她,那就不会发生接下来的事情,他们之间或许也不会走到现在这种地步。
沈鸢没心情搭理他,寻了处干净的地方坐了下来。
宋裴砚跟着坐在她的身边,“鸢儿,孤……”
“殿下能安静点吗?”
沈鸢并不想听到他的道歉,甚至不想听到他的声音。
宋裴砚乖乖的闭上了嘴巴。
夜幕之下,两人并肩而坐,可心思各异。
*
又接连过了几天,原州的百姓身体都恢复了不少,而那个真正的罪魁祸首也终于被人快马加鞭的给带了回来。
最大的营帐内,沈鸢跟宋裴砚同样都坐在上首的位置。
而原州知府的大人张连则跪在正中央。
“张连,你倒是好大的官威,竟然敢不听陛下的旨意,擅自做主将原州的百姓留下了一部分,看来你是对自己头上的乌纱帽很不满意,怎么,想要坐谁的位置?”
张连生的就是一副大腹便便的模样,长相圆润,那硕大的官服穿在他身上都险些被他那圆滚滚的肚子给撑破了。
看来这些天他不但没有一点对原州百姓的关心,反倒是生活的十分滋润,
宋裴砚身上的寒气越发的凛冽。
张连不过是一个原州小小的知府,头一次看见尊贵的太子殿下,早就吓破了胆,趴在底上不断的求饶。
“殿下!求殿下饶命啊!下官是真心实意的为原州考虑,当时情况危急,下官也实在时没办法,只能先将一部分百姓带到沧州,想着等过段时间再回来……”
“过段时间是过多久?一个月!还是一年!怕是等你来的时候整座原州城都被大雪覆盖,你来替他们收尸吗?”
宋裴砚压制不住自己的煞气。
“来人,将他给孤带下去,脱下他的官服,摘下他的乌纱帽,仍在雪地里跪着给百姓赎罪!”
他答应了给百姓一个交代,如今也到了兑现诺言的时候了。
“不!殿下,下官官阶再低那也是皇上亲封的知府,就算革职也只能是皇上下旨,您不能这么对我!”
张连死到临头还敢挑衅,宋裴砚狭长的丹凤眼微微眯起,皮笑肉不笑。
“张连擅自违抗圣意,便由百姓亲自将他凌迟处死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