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的每一个字都让宋裴砚的暴虐情绪一点一点的升高,看着他的眼神仿佛是在看一个死人。
身后的秦墨也握紧了手中的剑,十分不善的看着他,仿佛他要是敢做出什么伤害宋裴砚的举动,他就能迅速抹脖子杀了他。
宋裴砚倏然不怒反笑,“多谢君世子提醒,我当然不会让你有这个机会的。”
他毫不掩饰眼神中的杀意,心中已经有了决定。
既然君维安这么想起,他又岂有不成全的道理。
就算他有一日要死,也一定会让他死在自己前头才行。
四目相对,火花四溅。
又过了几天,南国那边依旧没有什么动静,沈鸢几人顿时都悠闲了下来,整天就是下下棋看看书,被带着出去骑马看雪景。
日子过的倒是十分惬意。
午时已到,沈鸢同往常一般跟宋裴砚同骑一匹马回到营地,并没有看见煜儿的身影,有些意外。
“今日煜儿怎么没来?”
以前他们出去骑马久久不回来,煜儿总会等在门外,看见他们后便兴冲冲的跑过来,今日倒是十分安静。
两人下马后,宋裴砚将她冰凉的小手攥在掌心,“许是饿了,在用膳吧。”
沈鸢想来也是,便加快了步伐。
到了营地中央,她远远的便听见了从煜儿营帐中传来的朗朗读书声。
两人对视一眼,掀开帘子走了进去。
外面冰天雪地一片,里面却温暖如春,偌大的营帐内,她还是一眼就注意到了身着雪白绸缎的女子。
她身材娇小,束着一个小巧可爱的麻花辫,鹅蛋脸,气质如兰,温柔恬静的让人移不开目光。
站在她旁边的沈君祁一见两人赶紧走了上来,“你们回来啦,快过来快过来,我给你们介绍一下。”
“这位就是我从附近村庄里请来的一位女夫子,别看她只是女子,但学识渊博,蕙质兰心,从小就上过私塾,完全不比京城那些官家小姐差,肯定能教好我们煜儿的,怎么样?”
女子读书本就少有,京城那些富贵人家的女子可以上学堂,请专门的夫子,可在这边关能遇到一个十分罕见。
女夫子已经款款上前,福了福身,声音温柔婉转,如涓涓细流,不骄不躁。
“民女陆瑶,参见九皇子,皇子妃。”
沈鸢低头打量着她,有些好奇。
“不知姑娘可有婚配?家父是谁?”
不怪她要这么问,她实在是有些好奇。
并非说女子抛头露面又何处不好,而是在这个偏远边关的村子里能养出这么一位不输京城小姐的姑娘,实在是有些惊讶。
陆瑶不急不躁缓缓摇头,“不曾婚配,家中只有民女与民女的父亲。”
这时沈君祁赶紧接话。
“我知道你们要求严格,而且身份特殊不能随便找个人来糊弄,所以我已经事先调查清楚了。”
“陆姑娘年幼时家中也是书香门第,不过后来家道中落,母亲因病去世,父亲也卧病在床,留她一人做些杂活养活父亲。”
“我见她有学问又身世可怜,便将她带来了,让她先试一试如何教导,如果你们觉得不合适,也是可以……换的。”
后面这两个字说的十分勉强,他还小心翼翼的打量了一下陆瑶的表情,见她没有露出不悦的神情才松了一口气。
可随即又为她说好话,“但是刚才陆姑娘教导煜儿的时候我看的很清楚,她是真的知书达礼,比京城那些只会一些表面功夫的女子要好多了!”
“她完全有能力教导煜儿的。”
见他这副着急的表情,沈鸢眯了眯眼,有些意味深长的道:“阿兄,你这到底是给煜儿找夫子,还是给你自己找……”
后面的话还没说完就被他激动的打断:“呸呸呸,说什么呢,人家陆姑娘清清白白一个姑娘,你可别污了姑娘家的清誉。”
见他极力撇清关系,但是耳朵红能滴出血来,沈鸢嘴角一抽。
“阿兄,我这都还没说呢你着什么急,不知道的还以为你早就对人家陆姑娘有什么非分之想呢。”
她了解沈君祁,他能露出这副表情,铁定是有点什么。
一想到沈君祁如果真的喜欢面前的陆姑娘,那就说明他早就忘了何薇这个人,彻底的从这段感情中走了出来。
沈鸢瞬间心情明朗,看着陆瑶的眼神都温柔又激动。
这陆姑娘长的好看,性格也温柔讨喜,如果能做她嫂子,那简直是太好了。
不过……
沈鸢发现她对自家阿兄似乎并没有太大的兴趣,行为举止落落大方又保持着合适的距离,唇角虽然带笑,但从骨子里透出来的礼貌教养让她连多余的眼神都没给在场的两位男子身上。
这分寸感拿捏的死死的,让沈鸢都觉得她在发光,不由得多了几分好感。
煜儿放下书走了上来,牵着沈鸢的手笑嘻嘻道:“娘亲,陆姐姐真的好温柔,好厉害,我在皇宫里学的那些东西她都会,而且琴棋书画样样精通,煜儿真的好喜欢她,娘亲你就将她留下来嘛……”
煜儿是个人精,他能准确的判断出来谁是真的善良谁又是装模作样。
就像当初想要刻意接近他的柳璇,模样端的温柔可人,可心肠却十分狠毒,他排斥她厌恶她。
可陆瑶姐姐不同,他能从她的眼神里感受到温柔包容,和那满满的善意。
见他这么喜欢陆姑娘,沈鸢宠溺的拍了拍他的脑袋。
“好好好,既然你这么喜欢陆夫子,那就让她留下来陪你吧,但是你一定要尊重她,乖乖听话,好好跟着她学习功课,知道吗?”
“好的,保证完成任务!”
煜儿举手发誓,笑的露出两排大白牙。
沈鸢又冲陆瑶笑了笑,“那就麻烦陆姑娘了,不知陆姑娘家父患的是什么病?如果我们能帮的上忙的,一定倾力相助。”
陆瑶抿唇轻笑,“多谢皇子妃,家父是早些年便留下的腿疾,沈将军已经帮民女请了郎中。”
“原来如此,那便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