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鸢很快就反应过来她想要做什么了,迅速伸出手拽住轮椅,可还是晚了一步,陶安安从轮椅上翻了下来,眼看着就要掉下去,最后关头沈鸢还是用力将她拉住。
轮椅已经砸下了深不见底的悬崖,沈鸢抓着陶安安趴在了悬崖边,双手都快要被勒断了。
“你疯了吧你!”
她难以置信的怒吼:“为了让他杀我,你竟然想要用自己的命换?”
这是什么疯子的脑回路?
陶安安悬挂在悬崖边,脚底下是万丈深渊,一股寒气从脚底升起,可她还是疯狂的大笑起来。
“我是疯了,沈鸢,你以为你会赢我这个疯子吗?我说过,这辈子你都别想从我身边将陶屿哥抢走!死也不能!”
“今天只要我掉下去摔死了,你以为陶屿哥还会跟你在一起吗?哈哈哈,他这辈子都不可能跟你在一起了!”
笑着笑着,她额头上的青筋都能够清楚的看见。
沈鸢不想浪费力气,紧咬牙关用力的想要将她拉起来。
可陶安安却故意往下拽,沙石滚落,好几次沈鸢都差点被她带下去。
“沈鸢,你今天要是不放开我,我们就一起去死,这样也好,这两种结果都是我想要的。”
陶安安已经彻底的疯狂且变态了。
“你!”
沈鸢气的恨不得松开手让她摔死算了,可一想到宋裴砚也只能按压住冲动。
不行,她今天要是真让陶安安摔死了,那陶屿说不定真能提着刀杀了她给她报仇。
陶安安可真是好样的,对她自己竟然一点都不心慈手软。
沈鸢使出吃奶的劲儿都没法儿把她拉起来,手掌磨的通红,手背更是被陶安安故意掐出血印子。
眼看着自己快要体力不支,沈鸢眼神也逐渐冷漠下来。
“陶安安,这可是你自己要找死的,我也拦不了你。”
她不可能为了她赔上自己的命。
“哈哈哈……”陶安安癫狂大笑,“沈鸢,你输定了,你输定了!”
沈鸢暗骂了一句疯子,随后一点一点松开自己的手指,最后毫不留情的彻底松开,眼看着陶安安就要掉下去。
就在这时,身旁突然出现一道身影,一只大手在她松开的那一刹那迅速抓住了陶安安的手,一个用力将她直接提了起来。
是宋裴砚。
沈鸢陡然回眸,看见被救起来的陶安安一脸害怕惊慌的坐在了地上,而陶屿正蹲在她身旁用一种冰冷危险的目光盯着沈鸢。
沈鸢慢吞吞坐了起来,看着自己血淋淋的手叹息一声。
“怎么,你觉得是我想要杀她?”
“陶屿哥,都是我不好,都是我自己不小心,你别怪沈姐姐。”陶安安哭唧唧的靠在他肩膀上。
沈鸢没忍住冷笑了一声,用带血的手掌给她鼓了鼓掌,“不错不错,你有这演技还怕以后拖累你阿爹做什么,以后下山随便找个马戏团,一定能养活你一大家子的。”
陶屿觉得她手上的伤口有些刺眼,可刚才自己看见的那一幕又不是假的。
“沈鸢,你为了让我跟你回去还真的是够不择手段的。”
“如果刚才我晚来一步,你是不是就让她掉下去摔死了?”
对于他的质问,沈鸢只觉得头疼心也疼。
“宋裴砚,在你眼里我就是这样一个人吗?”
“我是想要你跟我回去,可也完全没有必要对她动手吧,更何况我就算真的想杀她就不可能还去拉她了。”
她摊开自己血肉模糊的掌心。
“我拼了命的想拉她上来,到你这儿却变成了我想要将她推下去摔死是吗。”
“对于你这个好妹妹,你跟她相处这么久难道还不了解她是一个什么样的人吗?”
“今天早上可以诬陷我要用刀杀她,现在为什么不可以是诬陷我要将她推下去呢?宋裴砚,我想你不至于蠢到连这样拙劣的把戏都看不出来吧。”
沈鸢拍了拍身上的杂草灰尘站起身,“是她自己用这种手段想要让你恨我,让你杀了我,明白吗?”
“够了!”
陶屿目光沉沉,眉眼锋利如刀,厉声呵斥她后将陶安安抱了起来。
“如果还想活着,就立刻滚出我的视线,从今往后也不要再来了。”
他的眼神冰冷到仿佛在看一个毫不相干的陌生人。
沈鸢心脏一阵钝痛,最后一丝笑容也消失不见。
陶安安窝在陶屿的怀中虽然不满他竟这样放过沈鸢,可此刻也不敢再多说露馅,只能故作娇柔虚弱的靠在他怀中,眼神却得意的跟沈鸢对视。
仿佛在说:看吧,你输了。
她不用牺牲掉自己这条命就可以让陶屿再也不想看见沈鸢。
正当她得意洋洋时,却蓦然发现沈鸢冲她露出一个奇怪的表情。
陶安安不知道为什么突然涌起一股不安。
就在陶屿即将转身的那一刻,身后传来脚步后退的声音,悬崖边的石子滚落,沈鸢闭上眼睛义无反顾的往后仰去。
“砰――”
刚才还得意忘形的陶安安还没反应过来就被人直接扔在了地上,在她呆滞的目光中看见那个男人跟着跳了下去……
下一刻,天光破碎,她撕心裂肺的吼道:“陶屿哥!!”
沈鸢极速下落,耳边风声呼啸,她仿佛沉浸在一片云层之中。
下一刻,腰间突然缠绕上一只手,紧接着坠落的速度停了下来。
白雾茫茫间,沈鸢睁开眼睛就看见了暴怒、恐慌、惊惧,后悔集聚在一起的眼神,仿佛能将她生吞活剥了。
“沈!鸢!”
某人咬牙切齿的盯着她,“你是不是疯了!”
这句话很熟悉,她刚才才说过。
沈鸢不怒反笑,抱住他的脖子。
“那你呢?跟我一起跳了下来,你岂不是也疯了。”
“你!”
宋裴砚一手抓着藤蔓,一手搂着她的腰气急败坏,“我懒得跟你说。”
两人现在的位置不高不低,掉下去肯定不行,只能爬上去。
好在悬崖边的藤蔓牢固坚实,宋裴砚自身内力深厚,借助轻功完全可以上去。
可宋裴砚此刻却觉得脑袋有些疼,仿佛有什么东西要破土而出,让他额上不禁冒出冷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