乍成为练气巅峰高手的老道,比熊六梅还不堪,直接大呼小叫着蹦出院子,几个起伏就消失不见了。
秦行之站在院中,好笑的摇摇头,神情有些落寞。
老道再也不是以前那个靠忽悠人混饭吃的假道士了,如今终于算是名副其实的鸿蒙派长老,可自己却仍然是那个无法修炼的小道士。
这日子,何时是个头啊!
如果这一切都是祖师爷安排的,他老人家对自己可真不怎么地。您倒是先给我把问题解决了啊,不就是当初多骂了你几句嘛,多大的仇怨……做神仙呢,最重要的是心胸宽广,否则您寿元几乎无限,活着得多累?
熊六梅是个大嘴巴,这种能炫耀的事她不可能守口如瓶,很快二柱子就知道了。
可怜巴巴的来找小道士。
秦行之很讲道理:“二柱子,不是贫道不帮你,正所谓巧妇难为无米之炊,这种事基础很重要。梅姐是有内功的,我师父也修炼了大半辈子。你不行,真的,要想变成高手,先得练内功。你去求大当家的,让她把武功传给你,修炼个几年,我再帮你。”
二柱子顿时萎了。
求大当家的传授武功?
别逗了,如果她舍得,当初在飞熊寨早传授了,还用等到现在?别看熊六梅为人粗线条,关系到武功这种老当家留下的宝贵遗产,从来没得商量。
胡一菲闻讯赶来,也要求秦行之帮她“提高提高”。
秦行之倒是想,探查过胡一菲的妖丹之后,立刻打消了这个念头。他根本破解不了妖丹的力量属性,就像无法破解熊六梅丹田内珠子的属性一样。
看来修为到了一定程度,自己就没本事借助棒槌分析对方的力量了。
小道士隐隐有个想法,那就是如果让棒槌继续修炼下去,也许它的能力就会不断提高,到时候就能帮自己分析妖丹,甚至道士的金丹、元婴。
问题是,棒槌出了几次幺蛾子,这么做会不会有问题?
就像孙蒙说得那样,抢自己的媳妇怎么办?
这当然是句笑话,然而不抢媳妇,抢别的东西,秦行之也受不了啊——虽然他想来想去,似乎也没剩下什么可供棒槌抢的了。
秦行之决定先缓一缓,不急着帮棒槌修炼。
说起来也挺悲催,合着这段时间他净帮别人修炼了。
至于造高手,对二柱子的说法纯属托词,小道士只是不愿帮他罢了。为什么?因为关系不够好呗。
反正如果打算造高手,秦行之首先考虑的肯定是孙蒙,如果白牡丹、沈怜儿等人感兴趣,也可以帮她们,只有帮完这些关系够铁的人,那才能轮到二柱子。
这是因为造高手虽然简单,需要的力量却比较难得。
比如现在,秦行之就是想帮孙蒙也没办法。自己的手下,加上孙蒙的众多大内高手,没一两个月根本别想恢复,总不能跑杳然观找周逐浪借法力吧?就算小道士脸皮够厚,不说清楚周逐浪也不肯给呀。
可一旦说清楚,恐怕周逐浪会有其他想法。
例如帮他把徒子徒孙都弄成练气巅峰……那样一来,道爷不用干别的了,还怎么愉快地玩耍?
总之,这件事暂时到此为止才是最正确的选择。
因为,小道士眼看就要成亲,最不想见到的就是节外生枝。
老道成了练气巅峰高手,瞬间觉得自己牛逼起来,在恨天伯府颐指气使,恨不能告诉所有人,他是有道高人。至于说显摆画符,那是必须的。
折腾了好几天,才算过足瘾。
这老道也是奇怪,明明已经是练气巅峰修为,并没有和秦行之预料的一样改善形象,还是那副满脸褶子的瘦猴样。秦行之苦思冥想,只能认为,老道这是瘦得太久,定型了。
秦行之不想打击师父,其实老道的练气巅峰固然也挺难得,比起熊六梅还差了一个档次。人家熊六梅内力已经化为真元,又拥有珠子,比聚元期高手还强。
更不必说和修炼二百年的狐狸精比了。
孙蒙等了几天,秦行之没动静,立刻不愿意了,直接找上门和秦行之理论。小道士好说歹说,答应他等大内高手内力恢复,就“割韭菜”采集内力,帮他实现高手梦,这才把他忽悠回去。
终于,秦行之成亲的日子到了。
老道比秦行之还兴奋,天还没亮就满宅子吆喝下人准备——当然,也是因为他有了修为,精神头分外健旺。
秦行之不以为然,老道纯属瞎折腾。
自古以来,汉人结婚都选在下午,所谓“婚者昏也”。这也是有现实考虑的,下午迎亲,黄昏举行仪式,宾客祝贺饮宴,完成后正好到了晚上入洞房的时间,一切按部就班。
试想若是上午成亲,这个时代新娘子又不能抛头露面,只能蹲在新房里等着,头上还得蒙个盖头,吃饭喝水都不方便,一整天下来累不累?
另外,恨天伯成亲,又是皇帝赐婚,这事儿礼部必须派人帮忙,否则岂不是不尊重皇帝陛下的意志?所以昨天下午,几个礼部官员带领一群人就驻扎到了恨天伯府。
说白了,作为大齐朝的既得利益者,恨天伯成亲根本不需要亲自忙活,一切都有礼部出面。
当然老道愿意忙活也由着他。看下人们的表现,对被老道呼来喝去也是乐在其中。
这不奇怪,恨天伯府一切都好,俩道士对下人宽厚,月份钱高高的,经常脑子一抽还赏银子,下人们私下里谈论,全都庆幸自己找了个好人家。
问题是,这个家的组成比较奇葩。
各式各样的身份性格就不必说了。熊六梅身为伯爷预定的小妾,居然堂而皇之当家作主,掌握财政大权,这在下人们看来是完全无法理解的一种状态。
小妾是什么?不夸张的说,那都可以随便送人。
这个家,缺一个立规矩的主母呐。
下人们的想法很简单,也十分符合逻辑:都想在恨天伯府一辈子干下去,因此都希望这个家能长治久安。而“规矩”,是保证这一点的根本前提。
现在好了,小道长终于要成亲了。
被老道支配着瞎忙活了一上午,吃完午饭,大家开始真正为婚礼准备起来。
秦行之被白牡丹打扮得跟朵花一样。
白牡丹没能和沈怜儿同一天嫁给小道士,说实话心里还是有些失落的。但转念一想,公子从来言出必行,他说要给自己求来赐婚圣旨,就一定能做到。到时候以皇帝赐婚的身份嫁给公子,比现在作为沈怜儿的陪衬出嫁,似乎更荣耀。
秦行之苦着脸被白牡丹赶出门,嘟囔道:“这他么插个标就能出去卖了,还像道士吗?”
熊六梅噌一下闪现,指着秦行之哈哈大笑。
秦行之瞪她一眼:“道爷不和过河拆桥之人叨叨。”
“小道士,如果每次成亲你都得打扮成这样,老娘倒是不介意跟你成亲。不过你不能同时娶我和白牡丹,多看一回多一回乐子嘛。”
“你懂个毛,这叫风流倜傥好不好?”
正说着,二柱子披红戴绿,忸忸怩怩走过来。
熊六梅一愣,笑得上气不接下气:“二柱子,你怎么也变成这副男不男女不女的样子了?”
二柱子翻了个白眼,心想谁都可以笑话老子,就是您熊大当家的没资格。我男不男女不女?您当初还不知道男女之别哩。
秦行之十分欣慰:“现在看来,设置傧相太科学了,道爷这个新郎总算没那么刺眼喽。”
二柱子苦着脸说道:“小道士,做傧相我没意见。咱家除了你就俩男人,老道是你的长辈,最重要的是那尊容实在拿不出手,我不做傧相也不行。可是,刚才我问礼部的人,他们说迎亲时还要念催妆诗,这个就……”
秦行之摆手:“放心,一切有我。”
开玩笑,这种能装逼显摆的经典桥段,小道士就没打算假手于人。
二柱子松了口气:“那就好。”
三人互相嘲笑着来到前面。
“闻道兄,朕……我来啦!”
随着一声熟悉的叫喊,孙蒙从门外走进来。
这胖子显然也刻意打扮过,穿一身文士锦袍,头戴逍遥巾,摇着那把一年四季从不离手的折扇,迈着四方步,全身透出那么一股文绉绉的骚气。
“你怎么来了?”秦行之大奇。
这段时间孙蒙很少出门,原因是小道士强烈要求他为大齐江山社稷考虑,在大内高手恢复前先别出来瞎折腾。当然,今天是秦行之大喜的日子,孙蒙不可能不来,不过那应该是宴请宾客时的事儿。
孙蒙呵呵笑:“这话说的,我大婚时你做礼宾使,如今你成亲娶媳妇,身为你的至交好友,傧相之位舍我其谁?”
说罢在人堆里扫视一眼,立刻定位到二柱子。
没办法,这里就数他和秦行之显眼。
“二柱子该干嘛干嘛去,傧相是我的!”
二柱子心说,您以为我喜欢做这个傧相呐,花枝招展的跟神经病似的。正好,看皇帝打扮成这副熊样,也算是开一回眼。
秦行之往门外看看:“没带侍卫?”
“我做傧相陪你去迎亲,带侍卫科学么?知道的说你是去迎亲,不知道还以为你犯了事,被押解进天牢,秋后处斩呢。”
“这不妥吧,万一路上出点事……”
“你对京城治安到底多没信心?再说了,那些侍卫都被你抽干了,带出来也是白搭。行了,瞻前顾后可不是你的风格,我向你保证,有事我马上逃跑,绝不管你死活行了吧?”
“就你这身膘,也得跑得动才行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