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驹过隙,三年的时间一晃就过去了。
三年也足够让一位看起来稚嫩的少年变得成熟稳重起来。
“时间过得还真快呐…”
降谷零躺在沙发上面把玩着手机,时代变迁的速度都快要跟不上了,几年前还在流行翻盖手机现在就已经用上滑盖的…以后会不会只剩一块屏幕呢。
把桌面上吃完的零食进行垃圾归类,诸伏景光笑着扎紧垃圾袋说道:“是啊,阿律都已经比我们都高了。”
“……”
降谷零脸色一沉,他心里忍不住琢磨起来,是不是自己睡眠时间不够充足才导致身高停止在180厘米不再增长。八壹中文網
景光都比自己高出0.5厘米了…最高的竟然成为最矮的,这让降谷很不爽。
嘎吱。
厚重的电子防盗门被推开,弯下腰把自己脱掉的板鞋摆放整齐,褪去黑色的羽绒外套挂在玄关的衣帽架上,踩上灰色的拖鞋朝屋内走去。
东京都的天气变幻莫测,明明一脚踩在夏天的尾巴上,但今天的温度却低得和冬天没两样,天空还灰蒙蒙的,下雨的前兆。
黑色的秀发上还沾着一朵羽绒服里钻出的鸭绒,棱角分明的俊脸上还有未褪干净的稚气,两道剑眉下是一双睫毛长到过分的漂亮眼睛,就像价值连城的苍蓝宝石。
白皙偏冷色调的肤色与躺在沙发上的那位产生鲜明的对比,脸虽小但侧面下颌线仍旧明显,优越的鼻骨给整张脸增添男性气息。
薄唇的嘴角下坠看似并不开心,但熟悉他的人都知道,不笑时的他就是这样,有时会有点凶相,有时又会有点无表情的木讷感,总之他不是在生气。
清冷内敛的气质搭配一米八六的高海拔,无形增加他的气场。明明还只是十九岁,都没到饮酒的年龄,却生出一种沉稳。
用颜色来描绘他的话,应该是那种幽深的蓝色。表面上风平浪静,却在看不见的地方暗流涌动着。
“怎么样?”
“过了。”
日本没有设立警察大学,要想要成为警察在大学毕业后投考公务员即可,录取后才会统一被安排前往日本警视厅警察学校接受长达半年的岗前培训。
考试合格后就能正式成为警察,考试失败的自然只能参加五月开始的补考,补考再失利那就只能来年再战。
“那今天过后就要一起去警校报告喽?”诸伏景光想到大学里笹岛和他们选择的专业不同,笑道:“终于能同班了啊。”
诸伏与降谷在大学里都是选择的社会学专业,唯独笹岛选择生物化学,也不知道他为什么会选择与当警察基本无关的专业。
记得选择专业的时候,降谷零还问了一句,笹岛的回答是:就是觉得这专业挺不错的,而且有种莫名的感觉,说不清。
“今天有什么安排吗?要不然去神社求个签?”诸伏景光出声提议道。
“你相信这种东西吗?”
降谷零表示自己不感兴趣,像星座啊、运势啊这种东西他都不相信,命运这种东西都是掌握在自己手里的,才不可能因为一张“大吉”的运势签就能在这一年里一帆风顺。
“待在家里也没事做啊,零你要是不去的话我就和阿律单独去了。”
“…知道啦,我去还不行么?”
把录取通知单放好,笹岛律临走前发现头发上的鸭绒,取下后像是吹蒲公英似的把它吹走,迈开步伐跟在两人身后,一起前往涉谷区代代木的明治神宫。
明治神宫是日本神道的重要神社,位置处于东京都市中心不说,光是占地面积就高达70公顷。
乘坐巴士抵达明治神宫,通过参道来到社殿,却发现这里的神签“大御心”并不写凶吉,而是御制和歌及其解说文。
为了不白跑一趟,他们只好写下对未来期望的绘马。
降谷零偷偷摸摸来到笹岛的身后,试图偷看他写的愿望,机智的笹岛律早就发现他的想法,直接把双手高高举起快速转身,把绘马放在降谷的头顶,用这种方式来书写愿望。
“笹岛律!你找死啊!”
“哈哈哈哈哈——”
听到自家幼驯染看到后也不帮忙而是捧着肚子大笑,降谷零鼓起嘴巴,幽怨道:“景,你好歹笑得小声点…”
“抱…抱歉,噗,我不是故意的。”
“我是故意的。”
降谷零翻翻白眼,伸手就把比自己高出将近半个头的笹岛推开,转身开始写自己的绘马。
愿望说出来就会不灵验,明明觉得愿望这种东西不符合科学常理,但还是会写下…因为心里还是很期望能实现。
——【明年樱花盛开的日子,希望能和零、阿律一起从警校毕业,成为充满正义的优秀警察。by:景。】
——【找到她,和他们一直在一起,然后…守护我爱的日本。by:零】
——【想快点长大,保护他们…也希望正义只是迟到了,而不是不存在。by:律。】
没有偷看对方写的内容,把绘马挂在不同的位置后,参拜完本殿他们就离开了这里。
暑假最后一天的涉谷区仍旧是热闹非凡的景象,街道上车来车往,人行道也是一幅人头攒动的拥挤画面。也不知哪位“幸运”的孩子会在这种环境下,被人踩掉鞋子,挤掉帽子。
排队半小时才成功进入这家叫“塚田”的居酒屋,这家店看起来不起眼但是人气非常高。
笹岛律搓揉着自己冻僵的双手,试图让它变得暖和起来。
降谷零拿着菜单帮忙把大家要吃的东西与服务员沟通后,就起身去上厕所。
诸伏景光拿起桌上的茶壶给大家倒上一杯热乎乎的大麦茶,他瞥向窗外,惊喜道:“竟然下雪了哎!”
夜空中缓缓飘下零星的雪花,在风的作用下沾到玻璃窗上,不符合季节的雪让街道上的行人们纷纷驻足拿出手机拍摄,发给他们的亲友或者上传到社交网站。
八月三十一日下雪,的确挺神奇的。
笹岛律盯着窗户上的雪花出神,太阳穴处传来的阵阵刺痛让他不禁蹙起眉头,哪怕表情掩饰得很好,但还是没能逃过诸伏的法眼。
“又头痛了?”
“嗯…可能是刚才在外面吹到风了,没事。”
“我就说要戴帽子出门吧?等等我把我的给你。”
笹岛律想要反驳,但最后还是默认下来。他并不是吹冷风导致的头疼,只是没到下雪天他就会莫名赶到头部会传来刺痛,就好像自己曾在下雪的日子里遭遇过什么…
可怎么想,都想不起来。
就好像自己四岁那年前往本诚家时一样,对于先前的记忆非常的模糊,只隐约记得自己原本生活的环境不像在日本…
唯独只记住自己和谁在争抢一样东西时,父亲对自己说出的那句话。
“fiftyfifty,扯平了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