与闻夏分别，顾央央心事重重地回到重华殿。
刚迈上台阶，她便敏锐地察觉到不对劲。
她离开时，为了不让绯楠乱跑，特意将殿门关上了。
可此时，殿门却是开着的。
她的心一瞬间提了起来，有了不好的预感。
警惕上前，对于进入殿中的人，她心中早已有了猜想。
只是对方不是说了要静修吗......
为什么这个时候又出现在了这里......
不进去显然是不可能的，顾央央再三纠结，还是抬腿迈了进去。
偌大的殿内有些暗，看着几乎遮挡住透入阳光的纱幔，顾央央头一次嫌弃纱幔布置的太多。
慢慢往里面走。
有一人背对着她站着。
雪白的衣袍，颀长的身姿，还有看不到的......脸上的神情。
和顾央央想的一样，能进入这殿中的除了她，便是燕芜。
她心中狠狠一跳，心中生出的不是被抓包后的心虚，而是慌乱。
匆忙上前，她行礼道：“师尊，你怎么来了......”
她甚至还想问对方不是在静修吗，为什么又来重华殿了，还来的这么巧......
可还未等她将这些疑问说出，对方突然转身。
在对方清冷淡漠、不含一丝情感的眼神里，她的声音渐渐弱了下去......
顾央央咬了咬唇，小声喊道：“师尊......”
很快被男人打断。
“你今日去比试场了。”
话音刚出，顾央央便一惊，心脏飞快地跳动起来。
男人能这么问，便是表示他已经什么都知道了。
顾央央不敢隐瞒，只好垂着头承认：“是......”
下一秒，她又垂死挣扎：“但是师尊，我没有参加，只是去看看......”
她的声音再次弱下去，在男人冷冰冰的眼神里。
空气忽然变得寒冷，好似瞬间下降了好几度。
外头的日光无法透入殿内，偌大的殿内又冷又暗，让顾央央记起来当初走在狐妖洞穴里的时候......
那种阴冷又可怕的感觉，与此时一模一样。
不，应该说，此时更加可怕。
她不自觉地将头埋得更低，不敢再去看男人的眼睛，双手忍不住揪紧。
殿内一时陷入沉默。
看着面前心生惶恐的少女，燕芜说不出此时内心的感受。
早在准备静修那日，他便在少女身上留下了一抹神识，只要少女离开了重华殿，他便能立即察觉到。
他还以为她会乖乖在殿内等他静修结束，却没想到只是第二天，她便跑了出去......
他已经不想去探查少女去剑峰干了什么，他的脑海里只被一片怒火占据。
她是他的徒弟，怎么能背叛他呢！
“顾央央，你可知错。”
极冷极淡的嗓音响起，敲打在顾央央的脑海里，如一把重锤。
不是没见过男人发怒的模样，可如今见对方分明脸上没有一丝表情，可实则蕴含着怒火的气息早已将整个大殿占据，顾央央本能地感到恐惧。
“弟子知道错了......”按捺住疯狂跳动的心脏，她连忙回答。
她知道自己触碰到了男人的底线，但不知道男人打算如何惩罚她。
难道像季霄那样，被打到重伤吗......
顾央央忍不住颤抖，咬紧了牙关。
这都是她自己选择的，必须承受......
她静静地等待着男人的惩罚，可出乎意料的，男人只是靠近，站在她面前，没再做出其他动作。
正当顾央央不解的时候，两根冰凉的手指捏住了她的下巴，将她的头抬了起来。
顾央央大脑空白了一瞬。
抬眼便是男人那深蓝色的幽暗的双眸。
如大海一般神秘，又如深海般危险。
“顾央央，本尊再给你一次机会。”
男人轻启唇，冰凉的拇指在少女柔软的唇瓣上碾过。
微微刺痛，又有点儿灼烧感，转瞬即逝。
顾央央知道，这是男人在她身上留下了什么。
她的手忍不住抖了抖，问：“师尊，这是什么......？”
燕芜垂眸看着她，幽暗的眸子里仿佛泛着一种奇特的光泽。
他忽然勾唇，谪仙般的面容上多出一抹笑容，也多出了一抹妖异。
“当然是能够让本尊知道你有没有听话的东西了。”
顾央央大惊失色，“师尊，这是什么意思？你、你监控我......？！”
男人没有说话，只是含笑看着她。
无声中默认了她的猜想。
他只是在她身上又加了几道神识罢了，这样不论她去了哪里，他都能知道......
可他隐秘的愉悦和满足感，少女根本无法理解。
顾央央看着面前的男人，终于从对方身上察觉到不对劲。
她忍不住后退了两步，喃喃：“师尊，你怎么能这么做......？”
面对少女的质问，燕芜眼底似乎有什么颤了颤。
顷刻间，他收敛了脸上那抹笑，又恢复了往日里的模样。
可他的决定仍旧没有改变。
不在意少女的后退，他主动上前，在少女受到惊吓的眼神里克制住了想要拥住对方的欲望，转而只将手落在少女的头顶。
似喟叹般地：“央央，师尊都是为了你好。”
男人从未这样亲密地喊过她的名字，这会儿听见，顾央央除了慌乱，更多的是害怕。
她仔细回想着男人说过的话。
“又加了几道神识”表明了男人以前便在她身上下了神识......
难怪燕芜总能这样凑巧的出现在她身边，原来对方早已经在监控她了......
想到这里，顾央央连呼吸都急促起来。
那些隐藏在男人清冷外表下的所有怪异，在这一瞬间全部涌上了她的脑海。
燕芜不对劲，他很不对劲！
这不是书中他原本的模样，原剧情中的燕芜虽然重视唯一的徒弟，却也不会对她做出这些来......
发现其中真相的顾央央忍不住深吸了一口气，让自己保持冷静。
她想，她必须要尽快离开崇明仙宗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