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从回到崇明仙宗后，原本不爱笑的他，也开始笑得多起来。
只是那笑容总是洋溢着几分妖异感，但总归是别有一番魅惑风味......
“央央，时辰不早了，该出来练剑了。”
燕芜看着她道。
顾央央心尖忽然蜷缩了一下，好似被什么东西触碰到了一下。
她坐在软榻上半天没有反应，似乎还不明白男人此番举动是为了什么......
燕芜也没有催促她，只是站在原地看着她，静静等待。
他手中握着冰魄，一手负于身后，与曾经在山顶上教导她修炼时一模一样......！
良久，顾央央还是动了。
她下了软榻，穿好了鞋，经过桌前时，将那不曾用过的火云鞭拿上。
这是燕芜在得知她的鞭子毁坏后，重新炼制的一条。
这三日，她已经想明白了。
既然他们什么都知道了，她也没什么好掩饰的。燕芜不就是想让她乖乖的么，那她就乖乖的好了，反正她也不损失什么......只是唯一让她忧心的就是这么久了，系统仍旧对她的呼唤没有任何回应。
......
“师尊......”她重新喊回了师尊，站到了燕芜面前。
燕芜看她的眼神深了片刻，才开口道：“随本尊去山顶。”
他伸出了手，冰魄悬空于他脚下。
顾央央只看了一眼，没有犹豫，搭上了他的手，同样上了剑。
山顶变化不大，还是原来的样子，只是原本生于悬崖边的一棵老树不见了踪影......
“屏息，凝神。”
男人的声音响在耳畔。
顾央央闭上眼，往日那些对方教导过的招式此刻一一浮现在脑海。
她抽出了腰间的鞭子，“啪嗒”一下甩在地面上。
耳畔除了风声，隐隐还有剑声......
一只手从身后握住了她的手腕，背后是一具男人的身体。
顾央央闭着眼，脚步和手臂跟随着男人的指引做出调整。
她用力一挥，破空的鞭声炸响！
紧接着第二鞭、第三鞭......
不断响起的鞭声，让她睁开了眼睛。
她开始将脑海里浮现的招式一一使出来，比起先前的不熟练与稚嫩，如今的她在经历了许多事后，明显更加坚韧......
鞭子声凌厉又清脆，她渐渐舞得有些忘我。
殊不知男人在一旁看着她，眼神赞许又着迷......
燕芜不知何时加入了她，刻意收敛了锋芒，只为迎合她的步法与招式。
这一幕再次回到了曾经......
一红一白。
红衣似火，白衣胜雪。
一长剑，一蛇鞭。
招式相嵌，身影相随......
没有多余的话语，只有宁静空气中响起的飒飒风声......
即便是师徒，也是般配至极。
......
顾央央不曾想到，身为现代人的她，原来早在在不知不觉中将这套鞭法熟练。
她挥舞得洒脱，全套下来，竟然也有一种酣畅淋漓的感觉。
就连这几日心中的憋闷与焦灼也消散了不少......
“好受些了？”燕芜站在她身旁，出声道。
顾央央抬头，对上他那眸色浅淡的眼眸，一时不知道该做出什么反应，很明显他是故意这样帮助她宣泄心中烦闷的......
她想要回答什么，但张了张口，又选择闭上了。
燕芜却明白她要说什么，微微弯下腰，在她耳畔落下一句：“不用谢......”
顾央央顿时反应过来，又是自己的心声泄露了！
她的面颊微微发烫，不知道是不是已经红了......
但随着脑海中回放男人那句带着轻笑的话语，她只觉得有一股热气直冲头顶，想来她此时如何克制情绪，羞恼也是藏不住的......
她走到一边去，不理会对方，自顾自地挥舞起鞭子。
而燕芜则站在一旁看着，目不转睛。
......
不知道练了多久，天色渐晚。
夕阳褪去，霞光遍布远处整片天空。
顾央央一时看呆了，直到身后传来窸窣的细响，转头才发现身后一片空地上不知何时已经摆上了桌椅与餐食！
而一身雪白的男人则坐在椅子上，目光绵柔地看着她。
见她看了过来，便招呼她过去：“央央，过来。”
顾央央撇了撇嘴，还记着先前的事情并不愿意过去，但两条腿却很诚实。
桌上摆着的都是她喜爱的菜肴。
可早已辟谷的燕芜又是怎么知道她喜欢吃什么的......？
“吃吧。”燕芜并未管她的疑惑，只夹了菜放入她碗中。
顾央央只犹豫了一秒钟，便还是诚实地拿起了筷子。
吃饱喝足后，天色也彻底暗了下来。
霞光褪去，天空被夜色笼罩，只余几点星光点缀。
顾央央站起身：“师尊，该回去了......”
她说着，便要离开，事实上她得回去好好思考今天发生的一切......
但男人冰凉的手却拉住了她，手指扣在她的纤细的手腕上。
“等一会儿。”
燕芜清冷的嗓音融入风中，从她脸庞上吹过，一股清新的雪莲香沁入心脾，让她心情舒缓。
被这双浅淡的眸子注视着，顾央央急切想走的心逐渐宁静。
她情不自禁地点了点头，又坐了下来。
她发觉身旁男人的眼神转而落到远处，悠悠的，又好似含着什么......
她心头忽然一动，也转过了头。
而在这时，金色的灯火忽然亮起，映入她的眼眸，如万千颗星火坠入她的眸中，美不胜收......！
这些金灯是崇明仙宗的标志之一，它们悬挂在崇明仙宗山峰各处，每当夜色降临时，这些金灯便会一盏盏点亮，寓意崇明仙宗永不灭......
顾央央情不自禁地站起，往前走了几步。
她看着眼前这些被金色点亮的连绵山脉，哑然失语。她想起了崇明仙宗的众子弟，仿佛他们便是这万千灯火！而她，好似也是其中一盏。
有那么一刻，这些璀璨的灯火让她对这个曾经生活过的地方心生留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