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绣自乌鸡山带兵北上,赶路的速度极快。他一边派哨探打探宛县的消息,一边等丹水县方向的哨探传递消息。
宛县的情况,先一步传回。
当张绣得知镇守宛县的人是邓宁,此人是邓家的新任家主,他心中担忧起来。
张绣和邓家,势不两立。
以张绣和邓家的血海深仇,邓宁不可能放下大仇。为了摸清楚邓宁的情况,张绣特意找来军中投降的士兵,询问了邓宁的情况。
这些士兵,都知晓邓宁。
邓宁是宛县的县丞,之所以到宛县,就是为了协助魏延抵挡张绣。
张绣了解清楚了情况后,便清楚他要北上诛杀匈奴,如果不解决宛县的危机,那么他在宛县北面攻打匈奴,邓宁就会在后方捣乱。
要杀匈奴,得先灭邓宁。
只是宛县城池坚固,即使宛县兵力弱,张绣能拿下,但也不是一朝一夕能完成的事情。
张绣一边赶路,一边琢磨着打破宛县的办法。此番北上迎击匈奴,张绣不能耽搁时间,不能在宛县逗留太久,所以要掌控宛县,就必须以雷霆之势拿下。
渐渐的,张绣有了完整计划。
中午时分。
军队停下驻扎,埋锅造饭。
张绣把甘宁喊到身边,简单说了邓宁的事情,然后道:“宛县有邓宁在,他仇视本将,汲汲营营的想要报仇。”
“如果不除掉邓宁,后方就不安稳,无法全力以赴的迎击匈奴。”八壹中文網
“而我们,不能耽搁时间。”
“所以我决定,亲自走一遭宛县,潜入城内诛杀邓宁。”
“只要邓宁一死,宛县不攻自破。我们快速的掌控宛县,就可以全力以赴的对抗匈奴。这才是最快的办法,不会浪费太多时间。”
张绣提出了建议。
这是他深思熟虑的计划,只有如此,才能最大限度的节约时间。
甘宁想了想,建议道:“主公此去宛县城内行动,有一定的风险。末将建议,您留在军中带兵,由末将前往执行任务。”
“不,必须我亲自去。”
张绣眼眸中闪烁着精光,正色道:“你擅长打仗,但未必擅长潜伏和暗杀。这是我擅长的事情,由我来最合适。”
穿越到后世时,张绣作为军中的特种兵,对潜伏、暗杀、狙击等,都无比的熟悉。
甘宁闻言,心中却是开始嘀咕着,张绣到底还有什么不会的?在甘宁最初的印象中,张绣就是一介武夫,和他一样是粗人。
然而,张绣能吟诗作赋。
荆州的名士伊籍和祢衡,这是名士,却都甘拜下风。除此外,张绣能制作器械,发明的曲辕犁已经风行育阳县,甚至新式筒车都开始出现。
这样的张绣,已经让甘宁满脑子的雾水,看不懂张绣了。
他只觉得,还有什么是不会做的?
甘宁深吸口气,正色道:“既然主公已经定下,末将便率领士兵按照正常的速度赶路。主公打算,什么时候行动呢?”
张绣道:“吃过午饭后,我会带十名精兵前往。”
甘宁道:“主公务必要谨慎。”
张绣笑道:“放心!”
他轻轻一笑,神情自信,没有半点紧张,也没有什么担忧的。失去了魏延的这一股力量,邓宁虽然驻守宛县,但实际上宛县城内的兵力很少,实力也弱。
张绣吃过午饭后,便带上一点干粮,带上十个士兵先一步赶路。他这一遭北上,速度快,傍晚时分,便抵达了宛县的南门外。
如今的宛县,进出要验明身份,查得很严。而张绣和身边士兵,都是带着武器的,不便于直接进入,所以没有走大门进入。
天黑后,张绣带着士兵开始攀爬城墙,翻入城内。宛县虽说城墙坚固,但也就不到三丈高的城墙,用钩爪很轻易就翻入城内。
一行人入城后,身着夜行衣,先是联系了城内的探子,便直奔县衙去。
抵达县衙,张绣带人潜入。
如今的县衙防守,力量并不强。张绣进入后,找了一个侍从,胁迫住对方,便问出了邓宁书房所在的位置。
张绣悄然来到书房外,只见书房中灯火通明,还有两个人影,随着油灯摇曳而轻微的晃动。
张绣让四个士兵潜伏在院子门口防守,带着剩下的人快速摸进去,来到书房门口。
此刻,房中有声音传出。
书房内。
邓宁和邓猷宾主落座。
邓猷已经返回宛县,他神情郑重,说道:“家主,老奴已经见了匈奴的左贤王呼厨泉。他听到张绣颁布杀奴令,气得怒不可遏,当即就表示,要带着士兵南下诛杀匈奴。”
邓宁一听,顿时大笑起来。
“好,好,好!”
邓宁一连说了三个好字。
在邓宁看来,只要匈奴人愿意南下,那么诛杀张绣的事情,就是板上钉钉的事情。
张绣躲在书房外,恰好听到这一幕。
他握紧拳头,胸中满是杀意。
邓宁为了报仇,竟然胆敢勾结匈奴人,愿为匈奴人驱策,简直是该杀。不过张绣的内心,却也活泛开了。
来的人竟是呼厨泉。
这可是匈奴的左贤王,是一条大鱼。
张绣按捺住胸中沛然的杀意,侧耳继续倾听。
邓宁又问道:“呼厨泉要南下宛县,条件是什么呢?即使我们说了杀奴令刺激他,但没有一定的好处,他肯定不会南下。”
邓猷弓着身子,正色道:“呼厨泉要三万石粮食,一千匹锦缎,以及若干的钱财。原本呼厨泉还要更多的武器和甲胄,老奴说魏延死在张绣的手中,所以呼厨泉才改变了决定。”
“三万石粮食,能换来呼厨泉南下,值!”
邓宁眼中尽是恨意,咬牙切齿道:“不杀张绣,我誓不罢休。”
邓猷担忧道:“家主,匈奴人南下宛县,恐怕宛县境内的百姓,会有无数人遭殃。您看,是否下令让宛县境内的百姓,全都躲藏起来呢?只要百姓避开了匈奴人南下的风头,百姓也就少承受一些磨难。”
“不必!”
邓宁摆手道:“这样的事情,没必要。因为匈奴人南下的消息,早就传开了。要逃难的人,早就逃难去了。不想逃的,再怎么通知都没用。”
邓猷闻言,有些失望。
要报仇可以,但殃及无辜,但有些不仁道。
邓猷无法指责邓宁,再度劝说道:“城内呢?老奴认为,匈奴人南下攻打张绣时,极可能会先到宛县,入城让您拿出粮食和钱财。然后,他们才会攻打张绣的。一旦匈奴人进入城内,我们约束不了,他们极可能劫掠百姓。让百姓出城躲避,也能让他们免于危难。”
邓宁听着邓猷的话,眼神冷下来,沉声道:“邓猷,你处处劝说,先说宛县境内的百姓如何如何,又说宛县城内的百姓如何如何。你的意思,是认为我让匈奴人南下错了吗?”
邓猷扑通跪下,叩头道:“家主,老奴不敢。老奴不敢有这心思,老奴生是邓家的人,死是邓家的鬼。张绣杀我邓家无数性命,张绣该死。只是这无数的百姓,是无辜的啊。”
邓宁咬牙道:“他们无辜?难道我邓家满门上下,就不无辜吗?”
邓猷顿时哑然,他也不知道该怎么说。
“哐当!”
忽然,书房的大门直接被撞开:“好个邓宁,丧尽天良,毫无人性,该杀!”
洪亮声音,传入房中。
“谁?”
邓宁听到房门传来的声音,抬头看去。眼见有人闯入,他冷着脸,呵斥道:“你是谁,竟敢擅自闯入县衙。”
张绣轻笑道:“邓宁,你心心念念着,一直想杀本将。如今,本将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