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谨霄笑了笑,闭目养神。
程峰再怎么说也跟了叶谨霄四年了,不只是他的左右手,更像是他思想的灵魂。
总裁今天心情这么好,见了那两个不知羞耻的东西准没好心情,为什么要自找不痛快呢?
目送着叶谨霄的车队从视线里消失,黑暗中的一辆suv停在了洛青青家的胡同口。
车上的黑衣男人,目睹了今晚的全过程。
“一向不近女色的叶谨霄,原来也是个情种,这个叫洛青青的女人,会是他的死穴吗?”
他漆黑的眸子闪着狡黠的光芒,指尖的烟火随着手指的弹射落入尘埃。
暗黑的夜里,有人罗织阴谋,有人黯然神伤,有人心愿得偿,有人心怀期望……
叶家别墅。
保姆关上房门,屋里只有父子两人。
叶谨霄就这么静静地坐在父亲床边。
床头柜上,一家三口的合照已经换成了他和付心兰的合影。不用想,这一定是付心兰的杰作。
他很想告诉父亲真相,但是父亲时而清醒,时而糊涂,现在的他就像个随时要人保护的婴儿,以他现在的心智,会怎么处理呢?
屋里只留一盏小夜灯,昏黄的灯光下,响起父亲轻微的鼾声,在这个不安分的夜里,给人一种静寂的错觉。
想了想,还是让父亲继续做个快乐的小孩也挺好的。
付心兰这么多年,已经充分拿捏了父亲的脾气。
他重情重义,感情可能是唯一能击垮他的东西,这一点,他跟父亲很像。
如果这件事撕破脸,付心兰这个女人,睚眦必报,肯定得给他弄个鱼死网破,她不好过,也肯定不让别人好过。
父亲是那么高傲的一个人,被自己最亲近的人欺骗了感情,被自己的亲兄弟背叛,这是怎么样的奇耻大辱。
他的身体刚刚好转一些,不知道能不能承受得住这些。
他不允许这一幕发生。
除非,让付心兰自己主动在父亲的世界里消失,再也不出现。
叶谨霄替父亲拉了拉被角,起身走出房间。
三天后就是父亲跟付心兰决定订婚的日子。
订婚?不可能发生的。
“程峰,拟个新闻……”
翌日。
叶谨霄一大早就出现在叶国诚的病房里。
程峰放下花篮,恭敬地站到一边。
“大伯,您这是怎么了,这是谁干的?吃了熊心豹子胆了,敢动我叶氏的副总经理。”
叶国诚原本在病床上疼得呲牙咧嘴,看到叶谨霄,愣是强忍着疼痛说道。
“是我自己拌住了台阶,不小心摔的,上年纪了,身体就有点不听使唤了。”
“怎么可能,您身强力壮的,怎么会这么不小心呢?”叶谨霄不太相信,上前要帮他查看伤势。
“哪里的台阶,我去把它拆了,居然把您的腿给摔骨折,肋骨摔断,如果不是您说自己摔的,我还真以为是哪个不长眼的畜生打的。”
叶谨霄说着,目光落在窗帘的位置。
听到他骂不长眼的畜生,窗帘布明显动了一下。
他冲程峰说道,“天气这么好,程峰,去把窗帘拉开,让我大伯晒晒太阳。”
“不用,昨晚我都没怎么睡,这会儿突然有点困了,你要没事就先回去吧!”
正说着,程峰已经走到了窗帘那边,“唰”地一下拉开了,只见程峰露出惊讶的表情。
“付总,您怎么会……”
窗帘后面的付心兰慢慢走了出来,整个人就像木偶一样,一张老脸通红。
叶谨霄也像是被吓了一跳,“兰姨,你怎么会在这里?你们两个……”
要说付心兰的反应也是真快,迅速收拾好表情,强装镇定道。
“谨霄啊,要说怎么这么巧呢,今天我来给你爸拿体检报告,听说你大伯摔伤住院了,就想着替你爸看望一下,刚进来,你也来了,就是怕你误会才躲了起来,没想到,你还真的误会了。”
脸上马上做出无助又尴尬的样子。
“您的意思是,我来的不是时候?你光明正大的,躲什么,你们这样子,怎么看都像做了错事被抓包了。”
叶谨霄故意把话说得很直白。
叶国诚和付心兰脸上都有些挂不住。
“我爸的体检报告呢?没什么问题吧!”叶谨霄问道。
付心兰这下真的慌了。
紧急关头随口胡诌的理由,叶谨霄居然当真了。
“哦,还没取,我这就去取。”
付心兰像是拿了特赦令,逃也似的离开了。
叶国诚心里也暗道“好险”,这一关算是糊弄过去了。
没成想叶谨霄接下来的一句话,让叶国诚刚放下的心又悬了起来。
“大伯,今天的热搜您看了吗?越丰原来还有个同母异父的亲妹妹,就是付心兰的那个叫越悦的侄女。”
“这又是哪个无良媒体瞎写的吧!”
“叶氏集团电视台。”
叶谨霄悠悠吐出几个字。
叶氏!
集团电视台的事务一直是由自己负责的,昨晚进医院,把工作都交给助理了,今天一大早,付心兰跟叶谨霄先后就到了,还没来得及看今天的新闻,没想到就出了这么个大事件。
叶国诚说自己管理的电视台是无良媒体,不是等于自己打自己脸吗?
“哦……那还真挺新鲜的。”
“大伯没听到过什么小道消息?”
“没有,什么消息?”叶国诚反问道。
老油条的确是老油条,心里纵然翻江倒海,面上也要做到风平浪静。
不过,今天的叶谨霄话怎么这么多,平时跟这个侄子见面说的话最多不超过三句,根本就是话不投机,今天居然拉着他聊个没完没了。
平时步步为赢的叶谨霄,又想在他这里套话吧!
得赶紧让他走,再聊下去,指不定他又整出什么幺蛾子。
叶国诚不加掩饰地露出痛苦的表情,身子缓缓地往下缩进被子里,肋骨是真的疼。
聪明如叶谨霄,怎么会看不出来,他大伯这是准备下逐客令了。
“大伯,您好好养伤吧,我也该走了,越丰一大早约了我谈事情。”
“他约你谈什么事?”叶国诚松懈的神经又紧绷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