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在大临都城待下去,慕容苏都不保证他会做出什么事来,他得离开,又不甘心这么离开。
慕容苏小心翼翼地,抚过她的发丝,从额间,眉眼,脸颊,嘴唇,就像触碰珍宝一样,轻轻地抚过,他眼眶红红的,心跳快得自己都能听到声音。
确定做这件事之前,他想的是,能静静地看清楚她,把她记在心里就好,能抱一抱她,就了无遗憾了。
现在人在怀里,他又不甘心只要这一点了,鬼使神差地,他在她唇边印下了一吻……
“你,你……”
文兰正好进来看到这一幕,气得手指着慕容苏,不知道怎么骂出口,又怕惊醒了祁念,醒了更尴尬。
是的,文兰此刻都不想自家主子醒过来,不醒,她就不知道被人这么轻薄。
“文兰姐姐,对不起,我求你,求你不要告诉祁念你所见到的,求你了。”
慕容苏小心地把怀里的祁念给文兰接过去,小声恳求着。
“文兰姐姐,我喜欢她,我爱她,可是,我没机会了,连跟别人公平竞争的机会都没有了,是我错了吗?不是,是老天错了,可我能怪老天吗?我怪不到。”
“我只想留下一点有关她的美好的记忆,文兰姐姐,今晚我出了这个门,我对祁念跟以前一样,尊她是郡主是大临皇太孙的妃子,我不会再有半分逾矩,我能做到的,你信我,今晚之事,替我保密,给我体面,也给她体面,好不好?”
“滚!”
文兰从牙齿里蹦出一个字,抱着祁念出了书房,回了房间。
刚才求文兰时候的慕容苏,卑微到尘埃里,当文兰抱着祁念出一书房,他的眸子闪过一丝没人察觉的暗色。
慕容苏重新坐回茶桌那里,一杯接一杯地喝着茶。
直喝到文兰叫上凌霄回到书房。
凌霄一直在屋顶上,根本不知屋内的事,他从来没想过有人能悄无声息地在动手,所以,他只留意打斗声,屋里没异常,他就不可能从屋顶飘下来的。
让凌霄这么放心也是因为他不相信慕容苏会对祁念动手,当然,他所认为的动手是动武。
偏偏这人不动武,而是动了其它心思。
“文兰,发生了什么事?”
凌霄手在剑柄上,但凡文兰说出一个什么事来,他的剑就出鞘了。
“让他自己说!”
文兰气得,牙齿都要咬下两颗。
事情很严重啊,凌霄的剑,终是指向跟他十分相像的都是黑芝麻馅的人。
“我亲了她,我做了你一直想做而不敢做的事。”
慕容苏依然微笑着,微微抬着头望向拿剑指着他的人,无害的笑容里还夹着挑衅。
在宁国时候,慕容苏就看出来了凌霄对祁念的心思。
“卑鄙!”
“凌霄住手!”
文兰一直注意着凌霄的剑,慕容苏可不能在这里出事。
凌霄也确实想一剑收了慕容苏,他可不会考虑那么多,只是被文兰给拦下了。
“如果你们不想她难堪,可以大闹特闹,我不怕。”
闹开了,只有对祁念不利,先不说闹到外边别人知道了会怎样,就是祁念自己也过不了。
“文兰姐姐,我住的院子收拾好了对吧?我去休息了,今晚的事,明天我不记得,希望你们也会不记得。”
慕容苏喝了手里最后那一杯茶,自顾地往外走。
文兰让人领着慕容苏离开。
“为什么拦着我?”
“你如果想闹,我拦不住,你也不想主子难堪的对吗?主子不知道也好,就让她不知道吧,以后,我们多防着那人,这事就不存在了。”
“……”
凌霄收起剑,确实,祁念不知道比知道要好。
接着,凌霄出了祁念的书房,去调了一队侍卫,围了慕容苏所在的院子,保管他钻不出来。
而他,此后也很长一段时间不会再到屋顶吹风耍酷了。
慕容苏也没下多少迷药是真的,祁念睡了不到一个时辰就醒了。
醒来就见文兰在门外候着。
“文兰,你把我从书房抱回来的?”
“是啊,还说呢画稿,画着单手托腮就瞌睡。”
“可能这几天没睡好,慕容苏你安排吧,我接着睡,很困。”
“我知道,你别操心。”
说你什么好呢,聪明一世糊涂一时,文兰觉得自家主子太容易相信人了,简直就是引狼入室。
唉,真的,当个大管家,操着老母亲的心。
祁念再次醒来,已是天大亮,还有大半个月就过年了,天气冷,她的身体虽然不怕冷,但是,大冷天盖着柔软的被子躺床上太舒服了,起床?缓缓再起。
“主子,东方公子大清早就来了,南平郡主也到了好一会儿了。”
“给他们安排早膳,我就起。”
说了就起,祁念也磨磨蹭蹭地,到她穿戴整齐出房间来到花厅,东方策和南平,还有慕容苏,都已经用过早膳。
好像不太对劲,祁念一进花厅就发觉不正常。
最不正常的是凌霄和文兰。
“东方,南平,慕容苏,你们怎么那么早?不冷吗?”
“你俩绷着个脸,是不是谁得罪你们了?”
东方策和南平还有慕容苏都十分合拍地摇头说不冷,这三人早就熟悉得很,一点也不拘谨。
没答应祁念,凌霄只用冷眼扫了一眼慕容苏,要是眼神能杀人,慕容苏估计死了一百八十次了吧。
文兰正了正神色,免得被主子看出问题,“郡主,早饭我让人温着呢,你先去吃点?”
“不了,不饿。”
祁念经常的夜里或早上都会吃秘境里的水果,文兰是知道的,便也没勉强她吃早饭。
“你们这么早来打扰你,要没说出个理由来试试?”
“我是纯粹担心表弟,昨晚没回我府上,你知道的。”
“我听东方说来你这儿,我是凑热闹的,不关我的事哦,临安姐姐。”
祁念把目光扫到慕容苏身上。
慕容苏微笑地迎上祁念的目光,“我准备今天离城,刚好赶回龚国京都过年,所以,早点起来向你辞行。”
“也好,是该回去过年的。”
祁念对于昨晚书房的事没一点印象。
慕容苏这戏精,完全没心理负担,真的就是没那么回来一样。
只有文兰和凌霄对着慕容苏那张脸,跟吞了只苍蝇一样恶心,不让主子知道,是明智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