嗡嗡嗡!
华山与长安城的距离,说远不远,说近不近。
王昊与三大宗师的这一战,较之当初他与四大圣僧的那一战,犹有过之。纵然战场选定在荒无人烟,陡峭险峻的华山之巅,但泰半余劲倾泻至华山下的大地上,遥遥传递至长安。
“发生什么事了?”
“地震了!”
“快跑啊!”
……
长安城内,车水马龙,繁华喧嚣。
不通武艺的平民百姓,自不会对谁是天下第一高手这个问题感兴趣,对他们而言,今日与往日并无不同。但,无端躁动的大地,令无数百姓想到了可怕的地震,纷纷四散而去,热热闹闹,几近拥挤的朱雀大街,十数息就为之一空。
天策上将府。
“终于开始了吗?”
李世民一身戎装,坐在书房内,大地的震动,未曾让这位战功赫赫的大唐秦王露出丝毫恐惧,百感交集道。
“秦王,一切都准备好了。”
原本幽静雅致的书房,此刻分外拥挤,被李世民的心腹填满。
长孙无忌、尉迟敬德、房玄龄、杜如晦、宇文士及、高士廉、侯君集、程咬金、秦叔宝、段志玄、屈突通、张士贵!
大地震动,出身魔相宗,乃‘魔帅’赵德言不为人知之师弟的长孙无忌,眼眸一闪,拱手向李世民一拜。
“三千精兵,已通过杨公宝库,潜入皇宫。玄武门守将:常何,已向我们投诚。只要控制住皇上,杀掉太子,无论是领兵在外的齐王,还是长安城中的十数万大军,都只有归顺这一个选择。”
“很好。”李世民自太师椅上长身而起,森然一笑,跨步向外行去。
“传本王命令,不得伤害父皇和大哥。”
为了今日,李世民付出良多,有王昊提供的《世界历史》,他不认为,这一次会输。正当李世民欲带着众人离开书房时,猛然想起一茬,对长孙无忌、尉迟敬德等人吩咐道。
“本王只想要太子之位,不想背上杨广那弑父杀兄的骂名。”
“是。”
尽管,众人都认为,留下李渊、李建成的性命,本身就是一种威胁。但,李世民不愿弑父杀兄,还是让在场之人松了一口气。毕竟,跟随一個为了权势不择手段的人与跟随一个还保留底线的人,两者存在很大区别。
面面相觑之余,众人齐声领命。
…………
平阳公主府。
自与王昊成亲后,平阳公主李秀宁大半时间,都是在王昊的府邸度过,府邸内的花草,因缺少打理,枯萎了许多。大地震动时,这位平阳公主褪去了繁琐笨重的宫裙,穿着一袭干净利落的青色长裙,手持花剪,修剪着枯枝。
“公主,地震了,赶紧跑啊!”
一名亲信侍女,察觉大地震动,快步来至李秀宁身旁,急促道。
“地震?”李秀宁螓首低垂,露出凄美笑容,“哪里是地震?不过是一个冷酷无情的男人,正在进行他在此方世界,最后也最精彩的一战罢了。”
话毕,李秀宁眼眶中饱满晶莹的泪珠再难遏制,划过那张绝美俏脸,落在李秀宁身前的兰花内。
……
独孤府。
独孤阀第一天才美少女:独孤凤,着一袭深紫色侠女服,全无半点大家闺秀应有的沉静仪态,独坐在专属于她的花厅内,一杯杯芬芳的烈酒,被她毫不客气的灌入檀口,举止近乎疯狂。间或,清澈酒水自唇边泄露,顺着雪白纤细的脖颈滚落,打湿了这件合体的长裙,使之紧紧贴在肌肤上。
“凤儿,你这是做什么?”
倏然,一个威武不凡的中年人跨入花厅,看到独孤凤这幅自暴自弃的模样,紧锁眉头,不悦喝道。
独孤凤之父,独孤阀阀主:独孤峰!
“爹,我高兴,高兴!”
独孤凤只求一醉,黑亮美眸已被朦胧醉意遮掩,依稀辨识出独孤峰,醉汹汹道。
“一个天下无人能敌,还杀害二叔的大魔头,马上就要死了。我还不能高兴高兴吗?”
话毕,独孤凤索性丢开掌中酒杯,直接将酒壶壶嘴对准自己的樱唇,毫不爱惜身体的猛灌。
“唉!”独孤峰明白女儿的心思,长叹出声,“凤儿,你应该明白,他与我独孤阀有不共戴天之仇。就算你真的爱上了他,可我独孤阀之所以不报仇,是因为原本无力报仇。如今,报仇雪恨的时机,终于来了。”
整整一壶酒,被独孤凤一口气喝光,空空如也的酒壶被她丢在地上,摔得粉碎。
“爹,女儿知道,所以我没有透露此事。”独孤凤美目涟涟,“我虽然知道皇上的图谋,却从没想过泄露出去。”话说一半,独孤凤自嘲一笑,“现在,我开始明白,他为什么不相信爱情了。”
“因为,与某些东西比较起来,爱情的确太微不足道了!”
…………
呼!呼!呼!
华山,南峰之巅。
粗重如老牛,回荡在山巅,若闷雷滚滚的喘息,自消散的流光虹霞中响起。南峰经受了王昊与三大宗师的至强冲击,无数山石脱离山体。本就险峻异常,几近笔直伫立于大地上的奇峰,尘埃落定后,似要向一口直插穹苍的宝剑转变。
咔嚓嚓!
三大宗师再现,身上衣物破损,毕玄的铁矛‘月夜之痕’,傅采林的弈剑,已遍布无数裂缝,仿若是以无数碎片勉强拼凑起来,身着锦衣的宁道奇,枯瘦如柴的手臂失去了衣袖的包裹,道道血痕自白皙肌肤上浮起。
血渍,同时自威震武林一甲子以上的三大宗师嘴角淌下。
“四大圣僧那一次不算。”
三大宗师身前十数丈,王昊束发之发冠碎裂,三千柔顺黑亮的青丝,披在了肩上。一袭青色长袍变得破破烂烂,王昊抬手擦掉唇边鲜血,破灭神眼内蓝光湛然,语调毫无起伏。
“自王某出道以来,尚是首度全力出手,你们足以自傲了!”
威震武林数十年的三大宗师,在王昊口中,仿若三只不足为惧的蝼蚁。然而,内伤非轻的三大宗师不得不承认,王昊确有说这种话的资格。
“王昊狗贼,还仲少、子陵命来!”
王昊与三大宗师的此战,虽仍未分出胜负,但在场面上,双方可谓两败俱伤。倏尔,变故再起,寒光迸裂,无数破碎的山石被卷起,成就一道本绝不该出现在这华山绝颠的可怕风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