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先生,先生!”
张断回头,看见一个小侍女正在呼唤他。
走到门前,没有越过内院那条线,和煦问道:“出了什么事?”
小侍女显得很焦急,“先生,小姐约定和侍婢捉迷藏,但是现在却找不到小姐了!”
张断思量稍许,吕布的女儿,难道是吕绮玲?
摇头说道:“这件事情你倒是找错人了,我虽为将军的谋士,但是依然不能进入内院,你还是去寻找夫人为好。”
侍女急的都要哭出来了,张断有些好笑,提点了一句,“为何不去膳房看看?”
这句话点醒了小侍女,急匆匆的奔向膳房,果然在其中找到了吕绮玲。
就这样过了一段时间,张断不知不觉已经在吕府生活了七个月。
这几个月看见吕布的机会很少,就算有也只是看见吕布急匆匆的奔走,张断对此没有什么兴趣,只是看书,看起来就像是一个闲散人一般。
期间也看见过吕绮玲,此时她的年纪还小,正是天生浪漫的时节,当他前往书房看书的时候,却是遇见过。
只是吕绮玲很不一样,她喜欢看武书与兵书。
张断曾问道:“为何喜欢看这些?”
吕绮玲回答:“因为父亲乃是第一武将,因此我也想成为这样的武将!”
张断沉默,吕绮玲的年纪比蔡文姬小许多,但是志向却比蔡文姬高了许多。
这一日,张断正在看书,忽然有人禀报。
“先生,严夫人有请。”
严夫人?张断本想思考一下,但是想了想还是算了,对付一个女流之辈,应当是不用动脑子的。
在这个时代,若是女子也能上战场,当谋士,那或许历史上著名的谋士武将又要多几个了。
张断遵循礼制,端正坐在了严氏的对面。
“见过夫人,不知夫人今日唤我来有何事。”
没想到还没有反应过来,严夫人就柳眉倒竖,喝斥道:“你这闲散人,相公将你请来,难道是要你整日闲坐吗!”
张断愣了一下,随即哈哈大笑。
“夫人,非是断不愿意,而是断根本出不去啊。”
严夫人愕然,收敛了姿态。
“夫人,断自相识将军,为将军献上策略,只是断未曾想到,将军竟将断软禁于此。”
“此事当真?”严夫人问道。
张断温和以对,说道:“这一个月以来,我收不到外界的各种消息,每日只在这府邸内,况且时刻都有人监视与我。今日若不是夫人,我连一点说话的机会都没有。”
严夫人默然,本准备呵斥一番的她发现,却是相公做错了。
张断笑着转移了话题,“今日我看到将军的女儿天资聪颖,不输蔡家女,难道夫人不想悉心照料一番吗?”
严夫人心中一动,这个张断,竟然就这样知道了自己的痛处。
但是随即她又心中一紧,难道这个张断是看上自己女儿了?
张断发现严夫人的目光忽然变得敌视,也不用多想就知道她在想什么了,不禁在心里摇摇头,缓缓起身。
“若是夫人没有别的事情,断就此告辞了。”
“等等!”
张断转过身子,看见严夫人咬着下嘴唇,看起来倒是挺有韵味的。
重新缓缓坐下,静静的聆听。
只见严夫人微微低头,“刚刚是妾身冒犯了先生,还请先生恕罪。”
张断虚托一手,说实话,他被吼了倒是丝毫没什么感觉。
“我遇到了一件难事。”严夫人咬牙道:“听闻侍女说,先生学识渊博,算无遗策,只得来找先生了。”
“夫人且说。”
“还请先生,救救我家相公!”
严夫人身体前倾到地上,真不知道这个姿势是怎么做出来的。
张断默然,就连严夫人都知道吕布与董卓做的是错事,为什么他们自己不知道呢?
良久,张断叹息一声,“夫人请起,有什么事可慢慢道来。”
严夫人抑住流泪的举动,将她自己的分析一一道来。原来,严夫人已经看出,挑衅皇室和朝中一众大臣,不是什么好主意,也在晚上的时候劝过吕布,但是吕布只是以妇人只见来驳斥。
“先生,难道当真是妇人之见吗?”
张断沉声说道:“非也,在我看来,将军尚且比不上夫人。”
叹了口气,不理会表情呆滞的严夫人,张断继续说道:“朝中大臣,并非土鸡瓦狗,相国将军,也并非高大城墙。”心中忽然就涌起一股感伤,有将一切都告知严氏的冲动,但是理智制止了他,这样不行。
心念转动之时,张断就已经思量好该如何应对。
“实话告诉夫人罢,”张断的表情严重,“我便是被派遣来作为‘连环计’中的其中一环的,目的便是将相国置于死地,拯救大汉。”
严夫人花容失色,倒退几步,将张断视作洪水猛兽。
“我与朝中荀文若乃是结拜兄弟,此计便是分化两人,由我跟在将军身旁,兄长跟在相国身旁,使二人离心离德,”严夫人对张断的看法已经改变了,不敢直视他的双眼,“接着再使用美人计,将二人彻底崩坏,借由将军这一根锋利无匹的矛,去攻击相国,如此,大汉之困可解。”
张断深邃的眸子看向严氏,“夫人,当你说出将军错的时候,我便知晓,夫人心中有大汉,夫人心系大汉,因此才会认为将军错了。但是,将军有悔改之意吗?”
严夫人脸色煞白,此时她终于知道,自己和这人根本不在同一个境界。
张断叹息,又在夫人面前坐下。
“夫人,从大的方面来说,将军已经回不了头了,司徒,太师等人的计策已经设下,这一局,将军必然逃避不掉,从小的方面来说,若是美人计设下,夫人认为内院还可宁静吗?”
严夫人定了定心神,“先生就不怕妾身将此事报告与将军?”
张断微微一笑,“且不说这座府邸如今断已经知道的一清二楚,就说如今将军就不在洛阳。”
“什么?你......”严夫人有些胆寒,面前这人竟在这一个月之内无声无息的掌握了这座府邸中的力量。
“如今,恐怕除了后院,其它地方皆是我掌管。”张断微笑。
严夫人强迫自己接受这个事实,忽然想到张断刚刚说的话,“你刚刚说相公不在洛阳?”
张断颔首,“此时,想必诸侯会首,气势浩大,正准备直扑洛阳。”
哐当!
张断将头扭回来,此时他的笑容在严夫人看来是那么的可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