长安城上,西门。
高顺双眼始终观察着敌军的动向,在天色刚刚蒙蒙亮的时候,敌军便迫不及待地开始攻城。
只是在高顺的眼中,这不过是愚蠢的行为。
“将士疲劳至极,死伤惨重,明知城墙久攻不下,但是依然要强行攻城,嗯......再拖上一段时间,便会不攻自破。”高顺没有急迫,他始终对自己强调,目前自己的任务就是守住西门。
“无论你们是从哪里来的,要对天子做什么?我都不会让你们如愿。”高顺喃喃地说道,脑中浮现一个手执方天画戟,充满英气的人物。
“将军,你的意愿就让我们继续替你完成吧......”高顺坚定了自己的意志,忽然听见耳边有声音在呼唤自己。
“将军,皇宫有人前来。”
高顺瞳孔微缩,随后凝声道:“带我去。”
踏入会客厅,一个身穿锦丝衣袍,头上带着官帽的人已经等待多时。
“见过杜内侍。”高顺抱拳微微一礼,这是天子身边的宦官,绝对不能大意了。
“高将军,不用客气,咱家是要来与你通报天子的旨意的。”
高顺将身形放得更低了。
“在这之前,你可知道,东门是何人在攻城?”
高顺微微摇头。
杜内侍叹了口气,“咱家就直说了吧,是那位张断大人。”
高顺一怔,随后紧紧闭上双眼,他始终不会忘记,是谁让董卓和吕布先后死亡。
“天子有些思念那位大人了。”杜内侍声音微微放低说道。
高顺心中微微一缩,也是,当时将军将天子控制,天子恐怕很感谢张断吧。
“那为何杜内侍要来我这里通报,应当先去找文远才是。”
杜内侍凑近高顺说道:“咱家知道你们对吕相的心意,高将军,你我也算相识一场,我知晓你的为人......咱家是不愿意让那张断进来的,他为人太妖异,不知道什么时候,就会落入他的套中......如今高将军是天子座下的宠臣,咱家只希望由高将军前去分说,劝劝天子......”
高顺沉默,随后他说道:“我若是离开,那么长安城恐怕就会被城外那厮攻破,我想,文远应当不会让那张断进来。”
杜内侍摇了摇头,“且不说张将军能不能将那位阻击在外,我听闻那位如今是曹操的军师,曾经的‘西园八校尉’,高将军应当知道吧。”
高顺沉默。
“听说那位在来了之后只是每日叫阵,却从未攻过城,噢!不对,他们在昨夜攻过城,但是被张将军守下来了。”
高顺猛地抬头,将杜内侍吓了一大跳,“昨夜攻了城?他攻打的是东门?”
杜内侍被吓出来的心收了回去,认真地点了点头,“当然是东门。”
高顺隐隐感觉哪里不对,但是却又说不上来。
“杜内侍,有一件事必须得拜托你。”
“高将军请说,若是有能够用到咱家的,咱家一定去做!”
高顺吸了口气,严肃地说道:“去长安府的私塾中,寻找一位先生,他叫李儒,找到他之后,告知他东城和天子的情况,然后按照他说的去做。”
杜内侍紧张应允,随后便看到高顺转身,忍不住说道:“高将军,保重啊!”
高顺身形一怔,随后不加理会,加速离开。
杜内侍的双眼缓缓定下,迅速地走出西城门,坐上马车,吩咐道:“去长安府,快!”
马车轮子滴溜溜的转动,杜内侍的心中愈发的不安,他有一种莫名的预感,仿佛杀喊声就在耳边出现,害怕下一秒就看到一对披甲的,凶神恶煞的军士闯进长安。
“大人,到了!”
杜内侍双眼睁开,拉开车帘走了下去。
他寻找到了私塾的位置,为什么这么熟悉?那是因为他在以前就是土生土长的长安人。
“请问,李儒先生在吗?”他很有礼貌地对着一个站在私塾门口的中年人问道。
那个私塾门口的人一愣,随后笑道:“我就是,你找我有什么事情?”
杜内侍眼中闪过一片愕然,随后小声说道:“这里不是地方,还请借一步说话。”
李儒眼中闪过一道莫名的光,将杜内侍请进了小房中。
“请讲。”
杜内侍迅速地将一切告知了他,然后急道:“现在该如何是好?”
李儒思考了许久,最后托着下巴无奈地说道:“我也无能为力,到了如今这一步,长安已经可以随意拿捏了。”
杜内侍不禁感到一阵凄凉,“难道大汉如今只能被虎视眈眈的人只手掌控,天子,天子并没有错!”
李儒叹道:“天子确实没错,错的是时代,是命运,若是曹操比董相,吕相好,那天子便能够继续大汉的辉煌吧。至于那个人......”李儒自嘲了笑了一声,“我只是他的手下败将,不足挂齿。”
曾经,当李儒知道了对手只不过是一个十几岁的小孩子的时候,差一点失去了自己的神志,但是如今已经过了许久,他已经能够缓过神来了。
“若是天下有生而知之者,那恐怕就是他了。”李儒摇了摇头,“他的计策,我始终看不透彻。单单看这一次,我只能知晓他是要攻城,至于怎么攻,我确是不知。”八壹中文網
杜内侍眼中闪过一丝失望。
“不过我倒是能够给你一个建议,”李儒的声音让杜内侍的心中又重回一些希望。“去寻找司徒大人吧,或者寻找太师,他们是唯二能够制止那个人的人了。”
杜内侍嘴唇嗡动,无力地点了点头。
李儒自嘲一声,呆呆的看向远处的天空,直到杜内侍的马车消失,堂中的身影都未曾有动过,仿佛真的是一个行将就木大人一般。
张辽惊讶于对方的攻势强大,但是还好,能够顺利的守住,心中不禁也同样产生疑惑,难道张断的计谋少了?如今喜欢用堂堂正正的方法了吗?
但是,事实告诉他,他错了,并且错的很离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