甄子然一脸茫然地看着四周,顿时产生了一种不知道自己在哪里,也不知道自己在干什么的荒谬感。
长姐甄宓被叫来,在张断不注意的时候跪了许久,然后他对她说:这件事不是你的错。然后将长姐抱走。
所以,受伤的只有他一个人而已?
想到这里,甄子然的面孔上带着一丝看破红尘的了然,原来,一切都已经整明白了。
但是甄子然依然是打心里为甄宓儿感到开心,在得知甄宓主动从家里逃出的时候,甄老爷子暴怒,哪有女子主动贴上去的道理?但是甄宓就这样做了,而且一连两年没有音讯,因此才派他出来打探情报,试图探清甄宓如今的处境。
奈何他才来没多久,根本接触不到张断这个等级的人,只看到长姐每日早早出门,晚上准点归来,有时候脸色泛白,也不知道是累着了还是什么,有时候又面如桃红,宛如吃了蜜一样开心。
如今,他终于知道了长姐的处境,她很好,他不用担心。
“嘿嘿,这样也不错。”甄子然忽然嘿嘿笑道:“这波是用我的牺牲换来了长姐的幸福,长姐应该会奖励我的吧。”
说这句话的时候,他浑然忘了刚刚甄宓是因为什么而跪下。
另一边,甄宓不敢抬头去看张断,第三次了!这已经是第三次了!她能感觉到张断因为她而产生的情绪波动越来越多,这无疑是一件好事,而从这一次来看,他很明显是在意自己的!
两人不知不觉走过了整片徐州府,甄宓偷偷瞄向外面,张断这是要将她带到哪去?
很快她就知道了答案,是之前待过的那个房间,张断将她轻轻放在床上,一个瞬间,他感觉她的眸子如水一般,一双桃花眸泛着楚楚动人的光芒。
“今夜你就在这里休息吧,”张断坐到了她的旁边,对上她如水般的眸子,“我从明日开始,要前往荆州,极有可能数月甚至更久才会归来,若是有什么事情,找方松即可。”
张断说完这句话就想转身离开,忽然一只柔软的手拉住他的袖子,张断微微低头,只见甄宓伸出另一只手,一起抓住他的袖子,轻轻摇晃。
“公子,我可以跟着一起去嘛......”
张断只感觉心里不可避免的波动了一下,随后重重地摇了摇头,“不可以。”
“为什么?”
张断将她的两只手拉下,缓缓说道:“前往荆州,会见刘表,这其中必然有诸多阻碍。其一,三州之地的乱民与匪患还未清理干净,此次前去是顺路帮助子义清剿匪患,安定寿春附近,施行法律,重整政策;其二,荆州多水路,而你是北海人,恐怕不习水性,不仅会晕船,还可能会水土不服,导致身体不适;其三,此次前去面见刘表,是危机四伏,刘表帐下谋士猛将依然不少,荆襄豪族支持于他,若是能够将这些豪族,名士收归于我......那么荆州可定,就可以三面围据江东,让孙权无法动弹,同时可图谋川蜀,为下一步的计划做准备。”
一口气说了一大片,张断缓了口气说道:“因此,此次前去,无疑是在刘表的头上作乱,不过也只有这个时机是最好的,趁曹操,袁绍还未恢复,刘表还在迟疑是否要与我们为敌,这是最好的削弱刘表的机会。”八壹中文網
甄宓听得两眼放光,原来这一路上有这样的危机,最重要的是,他是为了让自己避免这么多危机,才担心自己不让自己去的!
于是甄宓乖巧地说道:“我知道了公子,甄宓就在徐州等你回来。”
说到这里,张断又想起来了一件事情,说道:“徐州城如今虽然发展迅速,但是依然有不少的隐患,你配合方松,文和,扫清不良风气便好。”
甄宓知道张断说的不良风气是什么,忍不住拉住头发丝可怜地说道:“子然是因为我才来到,公子不如就原谅他这一次,他以后不会再犯了。”
张断的目光变冷了几分,缓缓站起,甄宓心中咯噔一声,将楚楚可怜的尤物表情散去,自己不知不觉之间竟做得有些过了!
“纨绔子弟的风气,没有商量。”张断掷地有声,“若是甄子然再像如今这般,当做一个纨绔公子,只会钻别人的墙角,那便证明他没有丝毫的才能。学堂不是给没有用的人占据名额的,若是他自己不求上进,就不用再去学堂了,尽情地勾搭妇人便好。”
甄宓感觉一阵冰凉的气息,很显然,张断是真的怒了!
“甄子然的罚必不可少。”张断说道:“若是我带头放宽,那么法律何在?规矩何在?”
随即挥袖而去,甄宓看着张断离去的身影无言,良久,自己轻轻拍了自己的脸颊一下,将被褥打开,闭上眼睛缓缓躺下。
甄子然在四更天被押入大牢,随后给他松了绑,活动了一番僵硬的四肢,目光中有倨傲。
“哼,这些人,还敢如此粗暴的对待自己,一旦长姐成为了徐州夫人,那么我就是两人之下,万人之上,到时候,你们还敢如此对我吗?”
“咳咳,这是从哪里来了个冒失的小子?”
甄子然躺在黑色牢房之中,这里只有一个窗台有光芒,但是窗台上一道扇叶在不断地转动,让人厌烦。
刚刚说话的好像是另一个方向的牢房,甄子然走到门前,尝试往外看去,果然看到了一个有些年迈的老头子。
“冒失?哼哼,等着吧,过不了多久,你们就看不到我了。”甄子然笑嘻嘻地说道:“长姐会把我救出去的,我可不像你们,如此落魄。”
此时不仅是一声嗤笑,甄子然皱着眉头看着附近的牢房都亮起了一双双眼睛。
“指望谁将你捞出去?”
“你和谁有关系?”
这种被人关注的感觉让甄子然感觉飘飘欲仙,随口说道:“那必然是徐州城的城主,他会救我出去,再过不久,他就将是我的姐夫了。”
牢房里忽然一阵安静,与刚刚仿佛是两个极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