诸葛亮不由得点了点头,张断处事不惊,面对李严,伊籍的问话丝毫不慌张,强势地使堂上谋士心中忌惮。
此时又一人站起,朝张断一礼,问道:“先生这是要效仿古时张仪的口舌,来强压游说我荆州否?”
张断看过去,此人不是别人,乃是蒯越。
张断视之道:“你以张仪为辩士,殊不知张仪两相大秦,匡扶人国。断不敢自比张仪,然断所做之事,亦是匡扶汉室,非比碌碌无为,胆小怕事之人也。若是断没有记错,你的兄弟还在曹操处做事,乃是助纣为虐,汝难道不会感觉羞愧吗!”
蒯越默然无语倒退。
正当此时,又一人站起,张断视之,此人乃是刘先,当是刘表座下又一强大谋士。
只听刘先说道:“先生认为,先生何如人也?”
张断疑惑道:“此话怎讲?”
刘先笑道:“我笑先生以卵击石,不自量力。”
“哦?”
刘先说道:“先生举兵于徐州,效仿董卓,吕布,曹操等辈。纵使先生已有三州之地,奈何天下英雄不知凡几,先生妄想以一人之力匹敌天下,实乃以卵击石也,如此看来,安能不败?”
张断听闻厉声说道:“笑话!我本以为景升兄座下都是能人雅士,忠君报国之辈,不曾想竟有如此无父无君之人呼!大丈夫生于天地之间,以忠孝为立身之本。汝既为汉室之后,亦是汉臣,莫非不知普天之下莫非王土,率土之滨莫非王臣的道理?见不臣之人,当发誓共戮之!此乃臣之道也。天子流落之际,不见你这等嘴皮子功夫之臣觐见,而今胆敢在此嘤嘤狂吠,颠覆道理,无视汉臣!真无父无君之人!匹夫竖子,不足与谋!请勿复言!”
刘先满脸通红,大口喘气,扶墙才能勉强站住,良久不能对答。
忽而又有一人应声问道:“观天下之大,董卓,吕布,曹操虽挟持天子,然而董卓乃是西凉太守,吕布乃当世第一将,曹操亦是相国曹参之后。反观先生,却无有家世,只是一介寒民,何足与天下公卿抗衡?”八壹中文網
张断抬眼望之,此人乃是庞季。于是从容答道:“汝便是庞季呼?请坐下听我一言。董卓不过一毫无文化的乡野匹夫,吕布若不是有奇遇,也只不过是一伙夫罢了。而曹操此人,虽世为汉臣,然而却妄为汉臣!专权肆横,欺凌君父,心中无君,亦且灭祖,不仅仅是乱汉贼子,更是曹氏贼子。而有一事汝说错了。”
张断走出席间,郑重一拜说道:“吾亦非寒民,乃是留侯之后,世为汉臣,吾亦是汉臣,在天子身边,实属应该,只是恨不得早些救天子于危难之际,拯救大汉于危难之际。如今有了些能力,便要承担起这责任。虽起于微末,然而终有天下,纵使寒民,难道就不是汉臣,不是汉室子民,不是大丈夫了吗?汝小儿之见罢了,不足与高士共语。”
庞季脸色羞红退却,不敢与之继续争辩。大厅内议论纷纷,万万没想到,张断竟然是留侯之后,这番便与众不同了,张断完全能称得上是豪族之后。全无世家担忧。
忽又一人起身说道:“先生之言,皆是强词夺理,而非正道,不必在言。且问先生治何经典?”
张断望去,此人相貌周正,双眉微微弯曲,此人乃是邓羲也。
张断拂袖说道:“若是汝评价吾之言为正道,吾心中欣喜;若是评价吾之言为诡道,亦是有几分道理;若是评价吾之言为胡言乱语,疯癫之人乱语,亦是有那么点含义。然而汝却评价吾之言为强词夺理?寻章摘句,世之腐儒也,何能兴邦?且古耕莘伊尹,钓渭子牙,张良、陈平之流。邓禹、耿弇之辈,皆有匡扶宇宙之才,未审其生平治何经典——岂亦效书生,区区于笔砚之间,数黑论黄,舞文弄墨而已乎?莫非汝忘记灵帝之崩,原因何在了吗?”
一番发言,震耳欲聋,邓羲丧气坐下,无能以对。
后座一人忽起,大声说道:“先生好为大言,未必有真实才学,恐适为儒者所笑耳。”张断视之,竟然是一青年,便看向刘表,此时刘表面色僵硬,已经是被张断的才学征服,见张断看来,便解释道:“此乃小儿刘琮。”
张断于是看去,说道:“儒有小人君子之别。君子之儒,忠君爱国,守正恶邪,务使泽及当时,名留后世。——若夫小人之儒,惟务雕虫,专工翰墨,青春作赋,皓首穷经;笔下虽有千言,胸中实无一策。且如扬雄以文章名世,而屈身事莽,不免投阁而死,此所谓小人之儒也;虽日赋万言,亦何取哉!”刘琮不知其何意,只能呐呐无言坐下,满座谋士,见张断对答如流,话语尽显强势,于是尽皆失色。
张断身后王小虎嘴巴都无法合拢,老师的才学,岂是你们这些人能够知晓的?
此时大厅静默,忽然有一人走出,此人面如冠玉,头戴纶巾,手摇折扇,不是那诸葛孔明还能是谁?
“精彩,精彩!”诸葛亮向刘表作一礼笑道:“大人,州牧大人乃当世奇才,而今远道而来,以唇舌相难,非礼呼。如今不如且听大人的金石之论,再与诸位雅士相商。如何?”
刘表的神色缓和了几分,看向张断的眼神充满了忌惮,没想到满座的谋士,竟然无一人能够胜过这张断地。天下第一谋士,果然名不虚传!
此时便顺着台阶而下,轻咳两声说道:“孔明说得极其有理,不知润之有何高见啊?”
张断看向诸葛亮,正巧诸葛亮也满脸微笑地看了过来,此时看似诸葛亮是在替张断解围,实则是断了张断浩大的声势,让张断给予的压力中断,否则,真怕刘表当即派兵将张断给斩了。
而此举的另外一个含义,也是在考验他,想要做这个强势之主?那就安排好刘备与他的职责吧,就让他看看你的能力如何?
张断微微眯眼,心中早有定数,当即便轻松地娓娓道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