学堂的孩子们都说想吃鹅肉,沐双儿为庆贺,便特地抓了两只大鹅回来。当齐黎看到鹅的那一刻,吓得她腿都发软,世界末日听说过吗?她连跑带撅地要和沐双儿保持一定的距离。
“我告诉你啊!我怕这玩意儿,你赶紧给我拿走!”
齐黎说话都开始结巴了,不过这鹅反倒还挺喜欢她,冲她张起大嘴巴,细密的牙齿,当即就把齐黎难受得仿佛有上千只蚂蚁往她身体里钻!
穆双儿有些搞不明白,她不甚为意,举起鹅的大脖子,“这有什么好怕的~不过你要实在觉得接受不了,我给它炖了便是~!”
丫鬟赶快走到沐双儿的身边,表情为难地告诉她,“在齐家,是不允许有鹅这种生物的。”
沐双儿听后更为不解,直呼为什么?齐黎无奈,为打发沐双儿的好奇心,随便编个理由,“我小时候被鹅咬过!我跟鹅有仇!”
沐双儿登时眼神一亮,“那么你更应该吃了它,一报当年被咬之仇!我告诉你我做大鹅可好吃,那可是我的拿手绝活~”
“不不不不不!”齐黎可承受不起,她双手推诿,忙转移话题,“你不是说学堂的孩子要吃吗,这马上都快到中午,再耗下去,孩子们只能吃空气。”
当然这只是句玩笑话,学堂自身的伙食无疑是顶好的。只不过为支开沐双儿,齐黎不过脑什么杂七杂八的话都往上放。
好在沐双儿也没多想,满心满眼的就是想好好招待刚来的孩子们。
“对对,差一点忘记正事。”随后,她便兴致冲冲地往厨房里去。
“家主,这……”丫鬟有些颇为担忧地看向齐黎。
齐黎很是伤脑筋,但也没办法,只好妥协道,“我……我离远点就是了。”
这丫鬟倒也是个有眼力见儿的,她便将事情经过,一五一十地转述给纪风。
纪风觉察出不对。
他媳妇儿冰雪聪明,见经识经,从来都是别人在她那里吃亏,没有她在别人那儿吃亏的时候,竟会被区区一只鹅给吓到,有点略显夸张。
“她莫不是,还有别的事情在瞒着我……”
纪风便在四下无人时,耐心地寻问齐黎,“你当真是因为怕鹅吗?还是因为什么别的事情?我不希望你瞒着我……夫妻之间应该坦诚相待不是吗?我是在担心你……”
还未等话语落下,齐黎直言。
“鹅肉和鹅的口水对我而言,是‘剧毒’,我没有办法与之共存,但是所有人都觉得我小题大做。”齐黎对此也是欲言又止。
“原来你身处在如此危险的环境之中……”纪风心疼地抱紧齐黎,安慰她,轻抚她的发丝。
自此以后,有关于齐黎的饮食,纪风都会多加注意。也包括在校学堂,除非齐黎不在,否则所有人都是不可食鹅肉的。
终归还是要在齐黎性命安全的条件下,以此为前提,展开话本杀,香水,书院学习等一系列相关的活动。
纪风要保证,凡是有齐黎在生活的地方,一根鹅毛都不许有,他才能安心。而且为此,纪风还找到一个十分别致的理由——
因为鹅,尤其是天鹅,一抹白色展翅蓝天,与云相关。且在爱情方面,它又在云朝代表的是洁白与忠贞的象征,如此怎么能够被吃掉呢?所以推荐大家不建议也不提倡吃鹅肉。
这样的理由既不会让人起疑,又能顺利成章,以显示他们夫妻之间感情深厚,如胶似漆~
众人也皆以为是自己,是被强塞一把狗粮,而感到羡煞不已。人人都在嫉妒纪风,哪里来的这么大的好运,竟能让自己入赘到齐家,嫁给这么好的老婆。
如若是他们,什么尊严不尊严的,纷纷都要抢着进来入赘。
不过,这些说到底,都还只是风平浪静之下,那些微弱的细流,都是次要的。
最为恐怖的,还属于那毫无征兆,喜怒无常的暴雨狂风……
一年太丰节的来临,大街小巷都处在一个热闹祥和的气氛里。这是云朝的重要节日,是用来庆祝五谷丰登的日子,祈祷来年风调雨顺,国泰安宁。
夜晚,歌舞升平,闹街舞狮。
齐黎扎着两个丸子头,发上绒绒的发箍更显得他娇嗔可爱,他披着红色的毛茸披风,对着满满红晶晶油亮亮的食物,直流口水。
“我想吃糖葫芦。”
“想吃我回家给你做~”纪风缓而握起齐黎的手,与之十指相扣,便要走开。
“可是我也是有味觉的呀!纪风~这只是串糖葫芦而已,莫要大惊小怪。”说着,齐黎便拿下来一串,咬上一口。纪风妥协,只好付钱给人家。
就在齐黎东瞅瞅,西看看,挑着摆摊上的小玩意儿,正入神时。纪风倏地拉起他,就往那边跑。
“你看你吃的~”,他轻抹齐黎唇瓣上的残渣,嘴角带着笑意,“走,我带你去一个地方。”
两人挤进人堆里,来到前排,原来这里正在开启一场品鉴会,一个老头正在欢快地招呼着大家,因为奖赏丰厚,所以引来一众人围观。
长桌前摆满了丰盛的美食,“这是我们一品香酒楼的新品,只要能尝出里面的馅儿料,至少五种或是五种往上,就会相应的,获得我们丰厚的奖品!”
“我来我来!”纪风抬起手,拉着齐黎走到众人面前,他给齐黎一个灵性的眼神。齐黎望着他,明白他的意思,便尝试着拿起筷子,夹住一块糕点,齐黎略感疑惑。
他从来不会带我随便吃东西的,怎么会……
就在她张开嘴巴,就要往嘴里送的时候。
【主人,这是鹅肉!!】
齐黎眸光一愣,指尖发抖,瞬时一松,糕点掉到地上,摔个粉碎。纪风马上变换出一副嫌恶的嘴脸。
还未来得及反应,齐黎只感觉腹部突然一阵绞痛袭来,她艰难地想要通过桌子支撑住身体,却还是顺着桌边,摇摇欲坠瘫倒下去,她的头顶挤满了细密的汗珠。
“好痛!啊,好痛!!”
此时的另一边——
“齐黎!!齐黎,你在哪儿啊?!”纪风正在四目张望,焦急地寻找她的身影,他随便抓过来一路人,“请问你有没有见到过,长这么高,身披红色披风的女子?”
路人摇摇头,便走开。
而齐黎却在此时将自己蜷缩成一团,承受着巨大的痛苦。
“怎么回事……怎么会变成这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