纪弈面上带着一丝笑意,看透一切的眼神上下打量着邵芯芯,“原来你就是邵芯芯啊。”
之前邵家人想要他收邵芯芯为徒,还想用钱贿赂他,他当时对邵家的印象就很差了。
没想到啊,不是一家人,不进一家门啊。
这邵芯芯瞧见也不过就五六岁的年纪,竟然就敢冒充小奶团,试图想要当谷茂闻的徒弟。
谷茂闻听着纪弈的这句意味不明的话,好奇地问道:“怎么?你认识她?”
“不认识,听过这个名字而已,外面也确实都在传着,你要找的人是邵芯芯。”纪弈感慨地说道:“也不知道是谁传出去的,传得连你本人谷茂闻,都不知道你是要找邵芯芯。”
话落,纪弈有意无意地扫看一眼邵芯芯。
邵芯芯微微抿了抿唇,没有说话。
“流言蜚语罢了。”谷茂闻年纪不轻了,已经看破这种莫无须有的谣言。
他转头看向邵芯芯,问道:“视频里的小奶团,不过两三岁大,你都五六岁了吧?怎么就说视频里的人是你?”
邵芯芯心里清楚,自己的计划会被纪弈打乱,但她一点儿也不慌张。
纪弈认识秦岁安又怎么样?认出谷茂闻想要找的人是秦岁安又怎么样?八壹中文網
她一直都有在上钢琴的培训班,又重活了一世,她就不信了,她的钢琴还比不过秦岁安!
只要她在谷茂闻的面前,弹奏一曲钢琴,谷茂闻就会发现,她比秦岁安更厉害!更适合当他的徒弟!
想到这,邵芯芯自信地扬了扬下巴,眼神坚定地看着谷茂闻:“谷老师若是不信,大可听我弹一弹钢琴!”
“哦?”谷茂闻轻笑了一声,这小女孩语气倒是狂妄。
纪弈双手环抱在胸前,一副看好戏的姿态。
助理在一旁听得起劲,八卦的光芒在眼里闪烁着。
再看这小女孩好像是有点实力的样子,他小声说道:“谷老师,万一真是她呢?要不就让她弹一弹看看?”
谷茂闻看了看邵芯芯,“行吧,那给你一个机会。”
“谢谢谷老师!”邵芯芯扬起灿烂的笑脸,“谷老师,我一定不会让您失望的!”
休息室里,放了一台电子钢琴,谷茂闻指了指那台电子钢琴,“去吧,弹一首你最拿手的给我听听。”
邵芯芯看向那台电子钢琴,眼里的嫌弃一闪而过,“谷老师,没有其他的钢琴吗?我平时在家里,用的也是跟舞台一样品牌的施坦威钢琴。”
电子钢琴最贵也不过几万块钱,哪里配得上她的身份?
谷茂闻眉头一皱。
纪弈笑了一声,“老谷,陪着你长大的电子钢琴被嫌弃了啊。”
这台电子钢琴有些年头了,谷茂闻以前家庭环境极差,这台电子钢琴是他第一次参加比赛时,获第一名的奖品。
谷茂闻一直很爱惜它,甚至到哪里都会带着它,一方面是这台电子钢琴给了他不一样的人生,一方面是要用它来警惕自己,不可被钱财利益所蒙蔽最初的心。
邵芯芯愣住,纪弈的话让她瞬间想起来这台电子钢琴的来历。
她反应极快,立刻露出懊悔自责的神情,低声说道:
“对不起,谷老师,我用这台电子钢琴弹也是可以的,只是可能手感方面不太习惯,或许会出错,希望谷老师不要介意。”
谷茂闻已经不想听她弹钢琴了。
即使她有可能是他想找的人,但若是人品素质这么低,天赋再牛逼,他也不会收这种人做徒弟。
或许是他们在休息室门口的时间太长了,不远不近的地方,有不少人在悄悄围观着。
“我刚才听到了,这小女孩是邵芯芯。”
“呀,那不就是谷老师要找的人吗?”
“可是怎么瞧着气氛不太对?”
“谷老师欺负她了吗?”
窸窸窣窣的议论声传来。
再看邵芯芯,却是露出了可怜兮兮的受害者模样,低着头,肩膀畏畏缩缩着。
谷茂闻正要下逐客令,让助理把这个谎话连篇的人带走,一旁,纪弈出声阻拦了他:
“没必要因为这事败坏了你的名声。”
谷茂闻常年在国外,还不了解国内的舆论是能“杀”死一个人的,无论是你多厉害、地位多高的人。
纪弈却见惯了这些不入流的小把戏,比谷茂闻更沉得住气,也更懂得周旋。
谷茂闻看了他一眼,片刻后,才转头看向邵芯芯:“去弹吧。”
“谢谢谷老师!”邵芯芯这下子不敢再搞事情了,免得真被赶走,她的机会就没了!
她小跑着来到电子钢琴前坐下,挺直腰板,双手放在黑白相间的钢琴键上。
邵芯芯弹的,是她最拿手,也是她在上一世里拿过钢琴比赛第二名的曲子。
她十分自信,这首钢琴曲,绝对能让谷茂闻对她刮目相看,并且迫不及待地收她为徒!
钢琴声从休息室里传出。
连带着附近围观的人,也听到了这道钢琴声。
“好听!”
“这小女孩挺厉害的啊!”
“说不定谷老师要找的人,真的是她!”
一首钢琴曲结束。
邵芯芯站起身,表情非常尊重地朝着那台电子钢琴,轻轻鞠了个躬,接着又转过身,看向谷茂闻,满脸期待:“谷老师,我弹好了。”
纪弈对钢琴一窍不通,没听出里面有什么门道。
只是前不久刚听完了老同学谷茂闻的音乐会,再听邵芯芯弹的,多少觉得后者弹的实在普通。
他转头看向他的老同学。
谷茂闻神情没有多大的变化,眼里却透着一股“我没看错人”的含义。
他轻呵了一声,“你不是视频里的人。”
邵芯芯攥紧了拳头,咬紧牙根,不服地问他:“谷老师,难道我弹得比她还要差吗?”
“哼。”谷茂闻鼻间溢出一声轻蔑的笑意,毫不客气地说道:“差得可不止一点半点。”
一首钢琴曲,不仅能让人听出曲子里蕴含的情绪,更是能让人切身体会弹钢琴者的心性。
可从刚才的钢琴曲,他听出了虚浮的表面情绪,专门演出来给人看的假象,以及弹钢琴者迫切想要“表演自己”的不端正态度。
这是最最糟糕的演绎方式,也是他最讨厌的一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