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絮牵着年年的手，走出了菡萏苑。
她从乡下带来的丫鬟茉莉追了上来：“侧妃娘娘，王妃都被关起来了，您不用去请安的。”
她深知柳絮的手段，单纯的柳宁兮肯定不是对手，她很担心柳宁兮。
柳絮笑容温婉：“瞎说，我是妾，她是妻，我就应该去请安，这是礼数。”
胆小怕事的东西，一辈子也就配当个丫鬟。
她眼一抬，忽然看到茉莉的头上，插着那根名贵无比的碧玉钗。
她眼神马上一冷：“摘下来，不许再戴！”
茉莉小声申辩：“侧妃，这是我被拐卖前，母亲给我的。”
柳絮不说话，只是眼神冷飕飕的。
茉莉打了个哆嗦，赶紧把碧玉钗摘下来，藏进了怀里。
柳絮这才转身，去了清冷院。
清冷院外，果然冷冷清清，只有一个婆子在看门。
柳絮牵着年年的手，走向院门。
婆子极有眼力劲，马上将门打开了。
此时柳宁兮正好在厅里。
柳絮带着年年进了门，给她行礼：“姐姐，我来给你请安。这是我跟王爷的女儿，年年。”
她说着，暗中将年年的手一掐。
年年咬了咬嘴唇：“给王妃请安。”
这就是柳絮和战龙霆的女儿？她跟战龙霆长得可真像！
难怪柳絮如此得宠。
不过，柳絮真的只是来请安的吗？以她对她的了解，只怕没这么简单。
柳宁兮提高了警惕，却也不动声色：“妹妹有心了，不过我这处境，你也看到了，以后不用再来了。”
“姐姐，我知道你现在过得不好，但你别灰心。”
柳絮满脸的情真意切。
“你别看我现在过得风光，但前头六年，是比黄连还苦。我一个人拉扯孩子，受尽白眼，好几次都不想活了……”
柳絮说着说着，眼泪滚滚而下。
一个人带孩子的心酸，柳宁兮当然懂。
但她更清楚柳絮的秉性，没敢轻易同情。
然而，尽管她什么都没说，什么都没做，战龙霆暴怒的声音，还是从门外响了起来——
“柳宁兮，你是不是欺负絮絮了？！”
“你哪只眼睛看见的？”柳宁兮没好气。
“你要是没欺负她，她怎么会哭？？”战龙霆半分不信。
柳絮连忙起身，抱住了他的胳膊：“没有没有，不关姐姐的事。”
她嘴上说着不关柳宁兮的事，眼泪却一个劲儿地朝下淌，看起来伤心至极。
真会演，一副受了欺负还不敢说的样子，战龙霆肯定会相信她了。柳宁兮暗自撇嘴。
果然，战龙霆的脸色更沉了。
柳宁兮是不是以为，她的手段就到这儿了？如果是这样，那也太小看她了。
柳絮暗自一笑，流着泪搂过年年，似不经意地扯下了她的衣领。
战龙霆马上看到了年年脖子上的掐痕，登时怒不可遏：“柳宁兮，你连孩子都不放过？！”
“我看你是真眼瞎，你什么时候看到我掐她了？？”
“不是你，难道还能是絮絮？她是年年的亲生母亲，疼她还来不及！”
“亲生母亲就不会掐孩子了？体罚孩子的人多了去了！”
战龙霆看向了柳絮。
柳絮一个劲儿地摇头，但却只是哭，压根不开口，一副受了委屈，却又不敢吭声的伤心模样。
战龙霆顿感心疼，搂住了她的腰，又去问年年：“你脖子上的伤，是不是王妃掐的？”
年年低着头，不吭声。
在战龙霆看来，这就是默认了！
他一手搂着柳絮，一手搂过了年年，怒斥柳宁兮：“你肯定平时就欺负你妹妹，她才不敢揭发你。今天，本王就为她出这口恶气！”
她算是发现了，战龙霆平时精明得跟什么似的，但只要涉及到柳絮，他就成了瞎子，聋子！
她的指甲这么短，怎么可能掐出这样的伤痕来！
喊个仵作来一验，就能看出真假！
柳宁兮一张口，就要辩驳，但忽然却看到了年年的眼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