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日，清晨，浩渺城各区新闻巨屏轮播。
【最新报道：浩渺三区海域sunshine1号游轮被曝涉嫌黄色交易，引起民众公愤，目前已被强制查封，停靠于蓝鲸3号海岸，相关涉案人等已被控制调查，后续进展将持续跟踪报道，给民众一个公开的答复……】
姜燃和微生光靠在半空中的客艇边缘，看着前方一个巨大的屏幕上播放着昨夜3区游轮上的部分画面，早在姜燃昨日登上游轮那刻起，她便将游轮上的非法黄色交易录了下来。
昨夜跳海前，她丢入沙发下的记录仪，够他们恐慌了。
无穹域虽然是个很乱的大染缸，但民众面前黄赌毒是违法的，一旦3区这些上层人的糜烂生活被曝出去，那定是会引起极大的轰动，毕竟各个主城并不是外表看起来那般光鲜亮丽，不会异能的人不少，主城内也从不缺被打压的穷人。
3区的人昨夜恐慌得睡不着觉，但她睡得很香，她不急。
待他们今早凌晨熬不住了，姜燃便在各区的广告大屏位送了他们一份见面礼，财阀的背光面，怎么能不让民众看到呢？
“姐姐并没有把羽队成员的容貌曝出去，还专门给他们留了记录仪，让他们发现，是想以此拿住他们的把柄？”微生光偏头问。
姜燃瞟向下方嘈杂的城市：“他们本就是一群精于算计的人，游轮被入侵，无论有没有记录仪，他们都会小心防备有人曝出他们的事，但如果羽队的把柄在我手里，即使他们确定了我们的身份，也不敢轻易与我们撕破脸。”
“毕竟在民众面前，他们多少还是要维持些脸面的~”姜燃笑得狡黠，手中把玩着一个u盘，她现在还不能和3区正面对上，不然会面临麻烦和危险。
客艇上的议论声此起彼伏……
“没想到3区竟隐藏着这么一个违法乱纪的窝点！”
“这些人可真会享受，传出去丢我们浩渺城的脸！”
“此生与黄赌毒不共戴天！垃圾就该判死刑！”
“真是辛苦执法队了！希望能将他们一网打尽！”
“……”
民众的声音透过蓝幕传入凤京城中……
昨夜看见无穹域的“青楼”情绪各异的人们，如今都愣怔了容颜，青楼……在她们那里，竟然是……违法的？？
凤京城的人们不敢相信，他们完全没有意料到，对古代很多男子来说，他们身体有所需，青楼的存在是必要的，在他们眼中压迫女子也是正常的，虽然无穹域还有男伎……
但无论怎么说，毒违法就算了，青楼竟然违法？还有赌博也违法？这……那个世界到底是怎样的？
惊仙阁中，一群姑娘听到无穹域民众的这番议论，神情说不出的呆滞，包括昨夜刚经历一劫的伏晓三人，亦是猛地望向窗外。
“姜姐姐……”伏晓喃喃念着这个名字，水雾溢满眼眶，昨夜心中的阴霾和胡思乱想都缓缓在消逝，姜姐姐，原来，“你们那里真的是不一样的……”
“原来你始终是温柔善良的。”伏晓用手抹掉眼泪，昨夜她是多想了很多，她甚至很怕姜姐姐也是那种人，怕她跟那些“嫖客”是一样的人，尽管她最后的目的是为了族人……
可那个世界也有青楼存在，这是伏晓心中过不去的坎。
可今日，她亲耳听到，在那边“黄赌毒”是违法的！
是的！伏晓破涕为笑，“黄、赌、毒”都是违法的！
“黄、赌……”她短短十三年，亲身经历了被黄、赌迫害到家破人亡，因父亲赌博，姐姐们被卖、死去，她被当做玩物卖入青楼，她从内心深处厌恶这些东西，她恨不得将世上的这些脏东西都焚烧干净！
“原来是真的可以做到。”伏晓边哭边笑，不停重复，“原来是真的可以做到。”
尽管无穹域也有肮脏面，但是——它们“不合法”。
“不合法！”这三个字震耳欲聋，挥散不去，哈哈哈，她被温暖的怀抱包裹，她埋入玉彩弦的怀中，“姜姐姐她，救了他和她们，她与整个3区为敌，她救了她们……”
她的哽咽声响彻在安静的屋中，她与玉彩弦紧紧相拥在一起，犹如在黑夜的小簇火苗前，互相取暖，用满是伤痕的身体迎接黎明……
客艇飞过高楼，姜燃的手环再次闪烁，这次是电话，她点了下手环，发现面前出现的蓝屏中，从昨夜开始梵爝就给她发了好几条消息，但她一直还未来得及回复。
她接通电话，勾唇道：“首席，有什么指教？”
她抢在他前面开了口，把那边梵爝正要开口询问的话堵在喉间，但停顿两秒，他还是开了口：“三区sunshine1号游轮的事情是你做的？”
“啊呀？”姜燃一副不懂的慵懒语气。
随之，就听对面沉默了。
旁侧微生光凑近，听到两人的对话，因姜燃的语气，她偷笑着。
“你……”半晌，梵爝正要继续开口。
“噗，”只听姜燃笑出声，“逗你的，你既然都联系我了，我以为已经很明显了。”
鬼区庄园内，梵爝头疼扶额，她真是……
他此刻被气得笑也不是，被耍弄得不笑也是，他认真道：“确实很明显，但你那副语气还真是骗了我，我差点又信了你。”
“我不是说了会帮你查吗，你怎么对3区羽队动了手？”他再问，昨夜他接到消息时，就猜到是她，但半夜给她发消息她也没回，甚至一直到今早她都没回他，所以他只能打电话问了。
姜燃扬唇，似笑非笑：“如果首席把更详细的资料传给我，比如幸存族人的名单，比如关押在哪……想必，我也就不必那么麻烦了～”
他很聪明，不用多问，不仅猜到是她，也因清楚她的目的。
但既然如此，他就不该多此一问。
“我真的不知。”梵爝语气诚恳。
“鹤先生，你还有狐狸或者黄鼠狼的基因吗？”姜燃讽笑道。
她这句话，再次令他沉默许久。
随后，他只道：“别再查了，很危险，你预选赛刚名声大噪，他们很轻易就能猜到是你。”
“猜到是一回事，确定又是另外一回事。”姜燃眼眸沉下。
“首席，”她继续道，“如果你不打算把详细的资料传给我，那么我接下来怎么做，你也不必多问，毕竟我们只是合作关系，连累不到鬼区。”
她话落，挂断。
这边，梵爝靠在椅背上，看着暗下的屏幕，双手交握放于胸前，陷入沉思……
他现在是真的明白她是怎样的性格了……
他阻止不了她，但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