伏晓跟着声音进了后院一间偏僻的房间。
推开门,左边摆着书架,右边摆着案桌,而其中一个书架的位置偏移了几寸,伏晓靠近查看,发现书架后有一个昏暗的通道,直通地下。
里面阴森森的,寒气冒出,伏晓嗅到危险的气息。
她转身欲离开……
“救……救救我……”那消失许久的呼救声,从通道深处传出,伏晓步伐顿住,她不能一走了之。
苏府肯定有什么隐藏的秘密,她必须调查清楚,就算为此担风险甚至死亡,但她宁愿自己死,也不愿彩弦姐姐深陷囚笼。
思及此,坚定了心,伏晓转头看向那通道,最后抬步走了进去。
随着深入,她听到更多细微的痛呼声和呼救声……
“这里竟不止关着一个女子?”伏晓不由在心中这般想。
通道里灯光昏暗,伏晓转过两个转角,前方似乎有一片宽阔地,灯光明亮了些,但也比不得外面。
浮晓靠近时,脚步放得更慢更轻了。
她探头查看,只一眼,满脸震恐,瞳孔缩小,全身僵硬,寒毛倒竖,她的脚步都不由后退了半步。
前方,是四个地牢,地牢窄耸,阴暗腐臭。
而牢中关着数十个遍地鳞伤的女子,她们衣衫不整,头发凌乱,大部分奄奄一息地躺在地上,口中传出微弱的呼吸声和呼救声,还有渴求食物和水的声音……
她们的模样十分凄惨,甚至有几个似乎都已断了气。
四个地牢中间的开放空间,有一个刑架,刑架上绑着一个浑身鲜血淋漓的女子,她的伤皆是新伤,她虚弱地垂着头,嘴巴一张一合,刚刚伏晓听到的那道呼救声就是来自于她。
她背后的墙上挂满了各式各样的鞭子和刑具,但又不同于那些要人命的刑具,而伏晓还注意到一件事。
那便是,这些女子就算全身是伤,但她们的脸上却很白净,且个个容颜美丽,只看脸,丝毫没有狼狈的样子。
伏晓一紧张,便弄出了动静,她吓地往后退。
而地牢中清醒些的女子们浑身一颤,抬头望来,见是一个小姑娘,她们愣怔,刑架上的女子第一个反应过来,眼中含泪地道:“姑娘,救……救救我!”
她向伏晓求救,伏晓害怕地摇头,没有停下步伐。
“求求你!救救我们……”
“救救我们……”
“姑娘,你行行好,杀了我吧……”
“……”
求救声不止,其中一道求死的声音突兀,伏晓怔住,她目光复杂地望向那处,她不知道她该有多绝望,才会想要去死!
然后,在这个女子的声音落下后,越来越多的求死声响起。
“他……他就是个恶鬼!求你杀了我吧!”
“杀了我!求求你!”
“他不……不是人,是个畜生!我们每日都被他折磨……”
“姑娘你快跑!快跑!”
“被他抓住就完了……”
“快走!不然一会儿……就来不及了……”
她们声音微弱,可纵使如此,她们看着满脸害怕的小小姑娘,在求死的绝望中,还表现出最大的善意。
伏晓没被吓哭,却因她们的言论不受控制地流下眼泪。
她停下后退的步伐,鼓气勇气,冲上前,先帮刑架上的姑娘解开绳索:“我帮你们,你们小声一点。”
“妹妹……谢谢你!”刑架上的姑娘感动落泪,“不过你还是快走吧,算时间,他快过来了……”
“他是谁?”伏晓沉眸询问,手下动作未停,她不敢猜测。
“他……”女子正欲说出那个名字。
这时,伏晓看清了她的容颜和衣服,脑中一道画面再次滑过,先前府外与她错身而过的那辆马车……
好熟悉!她想起来了!
许多天前,在街上那辆差点撞上她的那辆马车,与今日这一辆……是同一辆!
当两日的画面重叠,伏晓惊出一身冷汗!
那日马车里被绑的那些女子,就是眼前的这些人!
苏府……原竟是虎狼窝!
“苏寒言。”前方的女子忽然满脸恐惧地吐出这个名字。
而当伏晓清晰听到这个名字的瞬间,她解绳索的手僵住。
她不敢猜测;不敢相信,就怕猜到那个此刻最不想提起的名字!可她的担忧还是发生了,竟——真是他!
“啧啧啧~”后方传来一道令人毛骨悚然的声音,“没想到你竟然闯进了这里!”
伏晓猛地回首,就见两个熟悉的身影出现在通道口。
前方的苏寒言目光阴冷,嘴角挂着瘆人的笑,死死地盯着伏晓,再不复往日面对玉彩弦的温柔。
而他身后的良翼,看着也比往日更加的可怖。
两人的脸庞被烛光晃得忽明忽暗。
苏寒言抬步靠近伏晓,伏晓不由后退两步,两人如鬼魅般出现,苏寒言未发出一丁点脚步声。
“怪不得我没找到下人口中的‘客人’~”苏寒言的笑容越加恐怖,他挑眉,看了一眼刑架上的女子,“竟是你帮我招待了~不过不听话的奴隶,真是该死啊!”
他话才落下,一根毒针刺入女子胸前。
那根针贴着伏晓的脸颊飞过,伏晓那刹那像是看到死神。
直到背后的身体砸下,她匆忙回身,那女子面色惨白地倒入她怀中,惨叫凄厉……
女子浑身抽搐扭曲,惨叫声持续了许久才咽了气。
正是她这惨叫,让地牢中的气氛更加可怖。
苏寒言竟残忍到如此地步,故意不让她立马咽气,而是让她被毒药活活折磨死……
伏晓吓得远离了那具尸体。
她重新面向苏寒言,因恐慌话都说不利索:“你……你会武功?”
她明明告诉姐姐他不会武功的,原来所有的所有都是假的!
“我当然会~”苏寒言变态笑着,把玩着手中一根银针。
他眯眼盯着伏晓:“你太小了,本来我打算放过你的,可你自己找死,那就怪不得我了~”
“你想对姐姐做什么?”提起玉彩弦,伏晓多了几分勇气。
苏寒言低沉道:“当然是请她到这里做客!”
他大张开双臂,像是在向人展示他的地牢,他视这里为他的宝地,他的骄傲,他声音洪亮:“我第一眼看见她,我就爱上她了,爱上她那张脸!”
“你们知道吗?她可真漂亮!”
“她是我见过最漂亮的女人!陛下的妃子也不过如此!”
“只有见到她的那一刻,我才知道,这么多年来我收集的这些女人是何其的丑陋!”
“不过……”他低声疯笑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