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氏果然不哭了，睁大了眼睛看着周念。
女儿很美，很有她年轻时的样子，一个宴席居然让两个皇子看上。
相较而言，或许卫王比太子更适合些。
毕竟传言中，萧靖初的太子妃已经塞满了女人，如今就是缺个能弹压一众妾室的正妃。
若是做正妃也还好，若是侧妃，日子更不好过。
相对而言，如今卫王府中并无女人，确实更好些，也能保住周念不被太子惦记。
想到这些，何氏终究还是落下泪来。
“你怎么这么苦命？”何氏涩声道，“早知道昨天不让你去了。”
劝住了何氏，周念便出了南园，方才那件事她还没看到结果。
那个思芙被送到东园，也不知道周珉如何处置。
还未走到东园门口，就听到周湘的哭声，不由得加快了步子。
“爹爹，她真的只是路过。”周湘抹着眼泪道，“思芙是跟着我一起长大的，我跟她的感情最深，求爹爹不要罚她。”
周珉却冷着脸，对她的话置若罔闻，让两个侍卫将思芙带下去。
胆敢窥探东园，就是死罪。
因为顾念着思芙是陪着周湘一起长大的大丫头，这才罚了五十大板。
但这板子打下去，只怕她也活不长了。
周湘去阻止，侍卫这次却没有停下，而是绕过她，带着思芙离开。
“到底是谁？”周湘声音凄厉地道，“爹爹，你告诉我，到底是谁跟你告状，说思芙是奸细，窥探主院？”
“是谁不重要。”周珉冷声道，“你的丫头做了这样的事，除了死，没有第二条路。”
周湘抱着周珉的腿，哭得上气不接下气，他却丝毫不为之动容。
甩开周湘的手臂，周珉沉着脸进了院子。
听到身后有动静，周湘蓦然回头，瞧见是周念，怒气全都冲上脑门，跑过来就想要将她一耳光打倒。
“二小姐。”东园门口的侍卫立刻阻拦住她，“国公爷说了，你身子弱，得赶紧回去休息。”
周念这一耳光就抽在了侍卫的脸上：“你是什么东西，居然敢帮着她来拦我？”
侍卫低头不语，拦着的手却未拿开。
周湘力气不足，自然是不能推开，只好眼瞧着周念进了东园的门。
周念好似想起来什么似的，转头道：“对了，今天在顾侯府时，我似乎瞧见思芙还跟在我身后，不知道是不是发现了什么，你们可要好好问。”
侍卫立刻应了声。
周念颔首，她莫名觉得这个侍卫有点眼熟，瞧着年纪不大，但人倒是不错。
索性都是国公府的人，眼熟也没什么，她转身进了东园。
瞧见她又来了，手里还拿着食盒，周珉问：“怎的又来了？”
“爹爹，这是娘亲准备的点心。”周念开始铺垫，“娘亲吃了药，这些日子精神看起来好多了，看到女儿拿回去的点心，哭了一场，还亲自下厨做了这个点心，爹爹尝尝看。”
其实这个点心是何氏偷偷为她做的，她方才没吃，特意留着拿过来。
“哦？”周珉诧异地问，“她能做点心了？”
“是啊。”周念温声道，“应该是爹爹的点心，让娘亲回忆起以前的事情。”
周珉将信将疑地拿起一块点心尝了尝，果然是曾经的那个味道。
他的面色突然变得柔和起来，想起曾经与何氏的恩爱日子。
“爹爹，我有事想问。”周念突然道，“听说那个卫王，死了三任未婚妻？”
“知道怕了？”周珉吃了点心心情好，戏谑道，“之前不是还振振有词？”
“是，怕了。”周念有些羞赧地道，“关键时刻还得依靠爹爹。”
她露出几分少女的娇憨与羞涩，低下头去。
像周珉这种大男子主义很重的人，绝对吃她这一套。
果真，周珉宠溺地笑了笑：“你这个丫头，真是个鬼精灵。”
周念不说话，听着他说下文：“那三个女子死的离奇，大理寺审理之后，说她们死于自杀，那几家却都不信，纷纷说是卫王杀了他们的女儿。”
听他的语气，倒是对萧靖尘鸣不平。
“原来如此。”周念松了口气，“多谢爹爹。”
“近前来。”周珉让她走近了些，瞧着长大了的女儿十分欣慰，“爹爹再问你，当真不后悔？”
“不后悔。”周念目光中露出真挚的感情，“我们镇国公府是战场上拼杀出来的，对于沙场战神，女儿仰慕已久，就算他身残，女儿亦不改心意。”
“是个好孩子。”周珉被她的话说得心情愉悦，“只怕是要苦了你，爹爹会想尽法子救治他。”
在东园耽搁了一会儿，周念再出来时，就看到侍卫拖着满身是血的思芙去了西园方向。
打了周湘身边的大丫头，这无疑是打了她们母女的脸面。
今天这只是个很小的开始，以后等着她们母女的，还有很多。
她冷淡地笑了笑，眼中露出几分亮光。
“大小姐。”方才那个帮她的侍卫突然叫住她，“可还记得我？”
周念皱眉，此人瞧着约莫十五六岁，生的倒是俊俏，但她着实没有什么印象。
“怎么，不好好做你该做的事情，学会搭讪？”周念不悦地冷声道，“难道想学思芙？”
“不是的。”侍卫着急解释，“我叫小九，小姐之前救过我。”
周念努力在原主的记忆中搜索，并不记得救过这么一号人。
“在盛大夫的药店外面。”小九提醒道，“你当时出手……”
“闭嘴！”周念冷声斥责，“我从不曾见过你，记住！”
她突然想起来自己那天在巷子里救过的少年，只是在这个地方，她绝对不能承认。
“你们两人认识？”周珉不知何时出现在门口。
周念心口突地一跳，不知道他有没有听到小九方才的话？
“不认得。”小九低着头否认，“只是天色已晚，属下问要不要送小姐回去。”
周珉看了看他们两人，眼神略有些意味深长。
周念不由得紧紧握住十指，生怕他发现什么破绽，会质问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