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念还未瞧间眼前之人长什么样子,他就已经与对方缠斗。
四面八方又涌来许许多多的黑衣人,足足十几个。
担心此人双拳难敌四手,周念迅速站起来,躲在救命恩人的背后,用包里的针不住地向那些黑衣人掷去。
那些人无法专注地对付此人,不住的有人闷哼倒下。
他们两人配合还算是默契,很快那些黑衣人就倒下大半,没气了。
余下几人怕了,不敢上前,却训练有素地后退。
其中一个黑衣人却拼着性命都要上前来给周念最后一击,人还未接近周念,寒光一闪,他的头颅就咕噜噜跌在地上,裹了一层白雪。
饶是医学博士见多了生死,但这种死法她还是头一次见。
她目光直愣愣地盯着黑衣人倒下的身躯,被砍断的地方还在汩汩冒血。
下一瞬,湛蓝长衫男子却突然挡住那黑衣人,嘶哑着嗓音道:“还不快走?”
周念这才注意到,又是他救了自己,忙连声道谢。
抬眼看向对方的后背,她有种错觉,似乎对方在为她挡下那血腥的一面。
这种怪异的想法刚刚冒出来,就被她掐死在萌芽状态。
“阁下高姓大名?”周念有些文绉绉地道,“改日小女子必定登门感谢。”
“不必,立刻离开。”对方却不耐烦地摆了摆手,始终都不曾转过身来。
很多有本事的人的确脾气比较怪异,周念也没多想,转身就往盛大夫的医馆跑去。
背后,长衫男子取下脸上的面具,露出那张精致绝伦的脸颊。
林蔚从巷子里出来:“王爷,都解决了,这件事不会传出去一星半点,对大姑娘的名声毫无影响。”
“去查。”萧靖尘冷声吩咐,“本王要知道,到底是何人敢如此对周念!”
此刻他的心中在不住地冒火,若是敌人在眼前,只怕是要被他的怒火灼伤。
“让盛铭扬给她瞧瞧,别伤了哪里。”萧靖尘又吩咐,“若是出了什么事,本王唯他是问!”
林蔚忙着去找盛铭扬大夫,而他则眨眼间消失在一片银装素裹之中。
周念跌跌撞撞地进了医馆,衣角还染上方才那些黑衣人的血,将盛铭扬吓了一跳。
“这是怎么了?”盛铭扬着急地想要来扶她,却被她躲过,“这个时候你还在意什么男女有别?”
“我没事,是别人的血。”周念忙解释道,“我在路上遇到杀手,被人救了。”
“不是你的就好。”盛铭扬从来不多问,“让我给你把把脉。”
周念也不扭捏,手腕伸到他面前。
盛铭扬正要诊脉,却总觉得后脖颈凉飕飕的,抬眼瞧见林蔚的身影一闪而过,立刻明后面是谁了。
他在心里嗤笑着萧靖尘是个醋精,但还是用帕子遮在周念的手腕上,这才开始诊脉。
片刻之后,他才收回手道:“没大碍,想来对方应该把你保护地很好。”
此刻不用问,盛铭扬也知道,到底是谁救了周念。
“也不知道恩人姓名,都没办法报答他。”周念有些遗憾地道,“可真是个施恩不图报的好人。”
“是,好人。”盛铭扬突然眨了眨眼问,“那你要不要嫁给这个好人?”
“自然不。”周念摇头,“我已经与卫王定了婚约,整个上京无人不知。”
听她这么说,帘子后面的萧靖尘,放开紧握的手指,方才杀人时的戾气,已经全然消失不见。
不等他大换气,盛铭扬又问:“大姑娘当真心甘情愿嫁给卫王?他可不是什么良配呀。”
“什么是良配?”周念笑着道,“可能普天之下的女子都觉得太子殿下是良配,可他院里的女人数不胜数,我不愿成为那么多女子中的一个,我要的是一生一世一双人的感情。”
她没有正面回答这个问题,毕竟她觉得,卫王的残疾正好帮了她大忙。
“那你怎么知道卫王不会纳妾?”盛铭扬追问道,“万一他在你们婚后喜欢上了别的女子,你又会如何?”
“让给她。”周念毫不犹豫地道,“祝福他们。”
婚后喜欢上别的女人,这在现代就是妥妥的渣男贱女,直接锁死好吗?
“你可真是大度。”盛铭扬笑道,“也不知道卫王若是听见这话,会怎么想?”
语毕,他不动声色地打量了一眼帘子后面的人。
“卫王怎么想我左右不了。”周念温声笑了笑,“但我可以左右我自己的思想。”
也不知道是不是因为她经历了一次生死,变得话多起来,跟盛铭扬聊了很多,直到一个时辰后才起身告辞。
待她走后,萧靖尘才从帘子后面走出来,盯着她的背影发呆。
“这姑娘刚才话里话外都是问医馆的事。”盛铭扬突然道,“该不会是她发现了什么?”
萧靖尘像是看怪物似的看着他:“你怎么长的脑子?她是这个意思吗,分明是想要自己开医馆,打算找个合适的地方!”
这回轮到盛铭扬被他说教,实在是没听出来周念的意思,这小丫头太能拐弯抹角了。
“就你的脑子,也就只能看看病。”萧靖尘嗤笑完正色道,“将东市那个铺子给她,符合她的要求。”
“那个铺子?”林蔚瞪大了眼睛,“那可是个珠宝铺,每天的进账十分可……”
“观”还未说出口,就被萧靖尘冷厉的眼神看得立刻站直了身子。
“你家主子这是为博红颜一笑,不惜倾家荡产。”盛铭扬嘲笑道,“别说是一个铺子,就算是卫王府卖了都成。”
萧靖尘反驳道:“不是你说的,她不容易,又被本王利用失去终身幸福,得对她好点?”
“成成成,都是我说的。”盛铭扬看破一切,戏谑地去药箱跟前,“林蔚啊,我得给你家主子配副药,以解他相思之苦。”
“相思?”林蔚明显被这个词给惊到了,表情别提多滑稽。
“可不吗?”盛铭扬看似一本正经地道,“他不是整天有事没事爬人家墙头?这是病,得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