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无论你什么样。”萧靖尘凉凉地道，“都只能是卫王妃。”
周念：“……”
她觉得自己大概是穿越的时候脑袋被挤了个大坑，不然为什么要问他这个问题？
他也不是普通男子，哪里能理解她这句话的背后之意？
这个问题没答案，她也没什么兴致吃了，便将点心收起来，看着宫外的情景。
街上到处都张灯结彩，小孩子聚在一起放炮仗，十分热闹。
“王爷着急回去吗？”她突然看着萧靖尘问，“若是不着急，我们去看看吧？”
这是她来这里过的第一个年，她不想自己一个人回去面对冰冷的墙壁和硕大的屋子。
何况，若是她猜得没错，只怕周珉还要找她的麻烦。
虽然今天萧靖尘忤逆皇帝，但在周珉看来，是因为她的缘故。
瞧着她期待的眼神，萧靖尘自然是不会拒绝，微微颔首应了。
周念推着他的轮椅缓缓走过人群，感受这人间烟火。
后面跟着瞠目结舌的林蔚，他不明白，以往王爷可是最讨厌这种热闹的环境。
“你看这街上，充满了烟火味。”周念喃喃道，“这才是过年啊。”
宫里那种随时要防备尔虞我诈的地方，根本不是过年。
“你喜欢就可以多走走。”萧靖尘温和地道，“有喜欢吃的东西也可以让林蔚买。”
街边有很多小吃摊位，各种美食看的人眼花缭乱。
周念的用意却不是这些吃的，而是看着旁边一个卖花姑娘道：“小姑娘，这朵花多少钱？”
那小姑娘长得很机灵，瞧着他们两人就不像是普通人，立刻将花都捧过来：“姐姐，送花给哥哥吧，他肯定会开心的。”
“好。”周念看了眼萧靖尘，“哥哥有花肯定会笑的。”
林蔚见状，拿了碎银子递给小姑娘，却被周念阻止。
“给她铜板吧。”周念温声道，“太多她拿不住的。”
林蔚抬眼，这才看到旁边有很多眼睁睁看着他们这边的半大小子，立刻明白她的意思。
小姑娘走了之后，周念将漂亮的野花放到萧靖尘手中：“这花在冬天可是很难得的，王爷闻闻花香，心情有没有好些？”
顿了顿，她又道：“其实我很羡慕这个小姑娘，她能自己做事，挣来的钱也由自己完全支配。”
“卫王府的银子，你也可以自由支配。”萧靖尘不解地道，“你想现在就拿钥匙？”
“不不不！”周念看他不明白，忙解释，“卫王府的银子，我再怎么支配，那也是属于你的，不是我自己得来的，我想要的是我自己可以得来的银子，你能明白吗？”
闻言，萧靖尘想到她要开医馆，看来她今晚的用意就是想让自己答应她出来开医馆吧？
念及此处，他颔首道：“你想要做什么？”
见他理解自己的意思，周念突然笑起来：“这个暂时不告诉你，等我有了成果再跟你说，如何？”
“好。”萧靖尘侧目看了眼林蔚。
林蔚立刻会意，默默退了下去。
周念先礼后兵，让萧靖尘知道自己要做事，这样也就不用为自己成婚之后总是出府解释。
她还在琢磨着，成婚之后，怎么样能够不连累何氏，还能与萧靖尘成功和离。
反正在古代，和离对于男子来说没什么影响，对女子的名声影响更大，所以她也不曾将萧靖尘会如何反应考虑进去。
两人正在街上走着，突然有个人笑盈盈地迎上来。
“大姑娘。”盛铭扬故作偶然相遇，笑着走过来，“这么巧，你也出来走走？”
“盛大夫。”周念淡淡笑了笑，“好巧。”
“你最近不见来店里，想来是夫人好些了？”盛铭扬自始至终不曾去看萧靖尘，“还需要什么药材吗？”
“还未多谢盛大夫这么久以来的照顾。”周念略微颔首致意，“改日登门拜访。”
这很明显是让他先走的意思，可盛铭扬却看着她，欲言又止。
知道他是有话跟自己说，可现在萧靖尘在旁边，她只能说是改日。
可盛铭扬像是听不懂她的意思，就站在原地不走。
周念没了法子，只好看向萧靖尘：“我有点事，去去就来。”
萧靖尘微微颔首，示意她林蔚在，不必担心。
两人走到旁边不怎么喧嚣的巷子口，盛铭扬就说道：“之前看到你有些医术，觉得你很有天赋，就想着收你为徒，还给你看了个医馆，就在东市。”
“啊？”周念震惊了，“你这话什么意思？”
她怎么不记得自己跟盛铭扬说过要开医馆，而他好像很笃定她会答应似的？
“就是想着能帮帮你。”盛铭扬睁着眼说瞎话，“看你在国公府过得不顺，要是能有个收入，你和夫人也好过些。”
“可是……”周念却摇摇头道，“东市根本不适合再开新医馆，那些达官贵人都有自己固定的大夫，轻易不会接受旁人，贫民百姓又不会去那里看病，所以不太好。”
在开医馆之前，她也是将上京这几条街都看过了的，这才找了南街那个适合的地方。
都是些普通百姓，而且也算得上富足，为了找个好大夫，也舍得花钱。
“这……”盛铭扬瞪大了眼睛，瞥了眼不远处望着这边的萧靖尘，“你确定不要？那里地段好，而且也容易赚钱。”
“当真谢谢盛大夫。”周念欠身道，“我暂时不需要，如果需要，我会找你的。”
周念转身往萧靖尘身边走去。
盛铭扬在她身后，给萧靖尘摊开手，表示自己没办法。
萧靖尘轻咳了声问：“他同你说了什么？”
“没有。”周念笑着道，“之前他给臣女母亲看病，就问问她最近的状况。”
萧靖尘便沉默不语，看来他还是没有得到周念的完全信任。
这之后，他们两人好像突然就没了话题，谁也没再说一句话。
直到子时，街上的人慢慢少了，周念才道：“抱歉，今晚打扰王爷太久，臣女送王爷回去。”
“本王送你。”萧靖尘不容置疑地道，“走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