于嬷嬷在旁低声道：“按律当杖毙。”
“杖毙？”周念故作震惊地看了看于嬷嬷，又看向跪着的张氏，“姨娘看，这件事……难办了。”
她早就知道，仅凭周湘怀孕这件事，根本不能让这对母女对她言听计从。
她们竟然还敢盘算着抛弃国公府，嫁给太子这样的好事？
“大小姐！”张氏立刻膝行到周念脚下，磕了几个响头，额头都流血了，“冤枉啊，我们只是想要变卖些财物给大小姐，让你好去上下打点，大小姐忙里忙外，我们做不了什么，只能帮点小忙。”
“哦？”周念冷笑，“那你收拾的这些行礼，也是给我的了？”
张氏的面色瞬间发白，她原本以为周念忙着根本顾不上西园这边，没想到还是失算了。
这个时候，周念肯定巴不得找到她的错处，趁着周珉不在将她赶走。
“那些东西，只是妾身拿出来翻翻看，有没有什么能给大小姐的。”张氏睁眼说瞎话，“大小姐知道的，若是湘儿将来嫁给太子，对咱们国公府的助力肯定是很大，求大小姐看在她腹中孩子份上，饶了我们母女这次。”
说着，她将自己变卖得来的银子全都奉上，交给于嬷嬷。
她以为，周念看着这些银子和周湘腹中之子的份上，会大事化小。
可她不知道的是，周念向来都是有仇必报，便摆手示意身后的侍卫拿来了鞭子。
腊八那天，张氏将原主身上用鞭子抽得没有一块好地儿，她自然要还。
看见鞭子的瞬间，张氏的身子震了震，不可思议地看着周念。
“看在你是为了国公府着想的份上，死罪可免。”周念一寸寸抚摸着鞭子，那上面似乎还残留着她的血渍，“但活罪难逃！”
“大小姐！”张氏惊呼道，“这鞭子是用来惩处犯了大错的奴婢的，不能用来打我！”
“哦？”周念看着鞭子道，“曾经我不是也挨了？国公府的嫡长女都打得，你一个妾室，有何打不得？打！”
侍卫接过来，立刻将张氏拖到院子里去打。
周湘听到动静赶过来，看到张氏被按在雪地里，立刻上前指着周念骂道：“你这个贱丫头，你以为爹爹不在，你就能耀武扬威，我告诉你，赶紧放开我娘，否则我要你吃不了兜着走！”
“还真是……死性不改啊。”周念笑得如春日的花般动人，眼神却冷厉如冰刀，“胆敢诋毁嫡长姐，给我掌嘴！”
“大小姐！”张氏再次对着冰冷的雪地磕头，“她还有身孕，求你饶了她，周湘，你还不跪下给长姐道歉？”
周念似笑非笑地看着周湘，似乎在等着她给自己跪下道歉。
周湘原本不想跪，可看到母亲凄厉的样子，还是心不甘情不愿地跪了。
瞧着她肯听话，张氏总算是松了口气。
本以为周念不会再计较，岂料她却冷声道：“掌嘴可伤不了肚子，嬷嬷，你当心着点儿，二妹妹腹中的孩子金贵着呢。”
“是，小姐。”于嬷嬷颔首，上前不由分说就打了起来。
张氏还要说什么，却已经被按着趴在雪地里，鞭子沾着冰冷的雪花，抽打在她的背上，刺骨的疼痛袭来，她一个字都说不出口。
周念坐在正堂的屋檐下，听着她们母女此起彼伏的尖叫声，觉得心里舒坦极了。
这不是惨叫，是她报仇路上悦耳动听的音乐，她听得不禁闭上了眼睛。
半个时辰过去，总算是打完了，张氏已经昏死在雪地里，面色灰白，瞧着奄奄一息。
纯白无瑕的雪花，也被染成了血色。
而周湘的脸已经被打肿了，像个猪头似的，眼睛被挤得只留下一条缝。
这条细小的缝儿里，却迸射出对周念仇恨的光。
“周湘，别这么看着我。”周念淡淡笑道，“如今你能不能出这个门，我说了算，你的婚事，我娘说了算，你若是惹得我不快，将你丢到哪个旮旯里，也不是不可能。”
闻言，周湘立刻惊恐地低下头去，生怕自己的目光露出内心真正的想法。
“啧啧啧……”周念看着张氏道，“真是可怜，瞧得我都不忍心再打了，那就跪在院子里，一个时辰足够了。”
以她的医术，再跪两个时辰也能救张氏的命，可这里的大夫就不一定了，还是给张氏留一条残命，再慢慢折磨。
说完，她吩咐侍卫在这里看着张氏，便出了西园的门。
“嬷嬷，你觉得，张氏能学乖吗？”周念笑着问，“以后不再做出这种害人害己之事？”
于嬷嬷无奈地叹气：“只怕是难。”
“我也这么觉得。”周念颔首，“一个时辰后让府医去给她瞧瞧，别叫她死了。”
若是少了张氏，以后这国公府可是要无趣很多。
回到南园，却看到沐柔跪在院子里，后背佝偻着，瞧着已经跪了很久。
“你这是做什么？”周念冷淡地问，“传出去，还以为我娘苛待有身孕的妾室！”
“大小姐误会了。”沐柔立刻上前，将手中的钱袋子送上，“小姐，府中有难，作为国公府的人，妾身自然也得尽一份力。”
周念目光幽深地看着她，想必是她知道了方才西园的事情，这是担心自己会对她下手。
“拿回去。”周念摆手道，“你如今照顾好自己的身子就是。”
“小姐！”沐柔膝行上前，拽住周念的衣袖，“这是妾身的一点心意，如今夫人已经走了，这府中就剩下我们几人，我们得齐心合力。”
周念根本没理会她，转身就进了屋子，将门关上。
于嬷嬷伸手将沐柔扶起来：“沐姨娘，此事与你无关，你这么做是在给小姐添堵，你若懂事，就不该出现在她面前。”
沐柔一惊，立刻躬身道：“是，多谢嬷嬷指点。”
次日，周念刚刚醒来，天色还蒙蒙亮，就听到于嬷嬷说，俞王府的马车停在外面，据说是俞王妃邀请她过府一趟。
她十分诧异，不知道王妃找她要做什么。